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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鑫她却怎么也做不到,也许换上其它人她就认命了。为什么偏偏是宋鑫,受的恩惠越多,心里的野望越多,越想站在同一高度上与他对视。

    越挣扎,越痛苦,越痛苦,越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紫苏觉得床板微微一沉,带着水汽的凉意从身后贴上。紫苏惊得浑身一僵,耳边便有热气传来:“睡吧,我什么都不会做!”

    汉江的水敲击着城墙,发出一阵阵的“哗哗”声,仿佛就在耳边。夜间巡逻的卫队稀稀拉拉的步子从营帐前走过,每一声似乎都踏在心尖上。还有那渐渐变弱的营火“噼啪”声,吵得她心烦气燥。可最吵的是紫苏身后那匀长绵密的呼吸声,伴着“咚咚”的心跳声。

    一声低沉的角号从远处响起,宋鑫轻轻的起身,悉悉索索的穿衣披甲。临走前又行至床边细心的帮她把薄被盖好。

    终于走了,紫苏绷了一夜的神精松懈下来,昏昏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些卡文,尽量准点更文。如果没准点也会努力在当天更完~~

    第46章 风起

    宋鑫正午时才回中军大帐,待看见见宋氏兄弟还守在帐前,便知紫苏还未醒来。枕边人是心上人,紫苏一夜未睡,宋鑫岂会不知,可若是这会还不起身,晚上便该走觉了。

    宋鑫沉吟片刻,还是掀帘进帐,刚走两步又停住,朱小四差点一鼻子撞上,忙不迭的退到一边。

    “小四去寻些女子用的洗漱用品来,午饭也一并端来中帐。”

    蒋大夫昨夜宿在中帐,军中兵士便议论了半宿,今晨蒋大夫又迟迟未起,一时北营更是荤段子横飞。不意宋将军听见后并未动怒,只是不轻不重的喝斥两句便作罢。朱小四研究了一上午,也辨不出将军是喜是怒,但也觉后颈微凉。现在见将军交待事情下来,立刻高声应下,麻溜便走。

    帐内紫苏在宋鑫说话时便醒了,只呆了一瞬便想起这是中军大帐,有些懊恼自己竟睡得这般沉,马上翻身坐起。看了看身上衣裙,勉强还能见人。听着宋鑫的脚步声近,紫苏忙飞快的松了发带想重新盘下头发。帐中四顾,没找着发梳,只好先用手指拢着整理,不时有碎发从指缝中滑脱,越急越乱。

    宋鑫进来见紫苏歪座在床头,用手指梳理着头发,一捧青丝在细白的手指间灵活得如同一尾青鱼,不时还漏下几缕,黑白相对间的那种温柔瞬时便安抚了宋鑫一夜的浮躁。

    宋鑫不自觉上前两步,从紫苏手中抽出发带,想帮她挽发,谁知紫苏马上身体一僵。

    便是嘴里表现的再温顺,身体反应总是骗不了人。

    宋鑫见紫苏这般反应心里的火苗又渐渐升起,但手却只顿了下,又接着帮紫苏把头发挽好。待朱小四送洗漱用品进来,宋鑫不等紫苏起身便亲自把热水倒进盆中兑好,殷勤之处宁紫苏心中越发的不安起起来。紫苏不时的抬眼偷看宋鑫,见他只专注着拧了棉巾并不看他。棉巾拧好便用手捧了紫苏的脸一点点擦拭,眉眼、双颊、唇角,擦得细致又认真。

    虽然眉平眼温,唇角带勾,便是手上动作也是轻柔之极,但紫苏知道宋鑫在生气。待宋鑫又拧了块棉巾来掰了她的手指一根根擦拭时,紫苏忍不住开口说:“这些事阿苏自己来便好。”说完紫苏便伸手去拿棉巾,谁知宋鑫抓住棉巾并不松手。

    紫苏只好收回手,抬眼再看向宋鑫时哪还有先前的温和君子,只有一脸山雨欲来的暴怒。

    “阿苏与我一起难道便是这般难受!”

    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紫苏惊慌的抬头,眼睛瞪得老大。宋鑫见紫苏这般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脸色难看之极,拿着棉巾的手刚刚一动便见紫苏一脸惊恐的连退几步。

    “不想呆在这,那你便、便……”

    “滚”字都溜到他舌尖了,可还是硬生生又被吞了回去。只这口气不上不下的噎得宋鑫难受,可是看着面前惊恐的这张脸却始终不愿说出。生怕若是说出去便能成真,末了只能冲着面盆狠狠踢了脚,冲出帐去。

    紫苏刚才见宋鑫抬手,真是以为他要动手打人,紫苏只是习惯性动作。想着宋鑫最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及愤怒,心里竟有些心虚,一直以来宋鑫虽说的恶劣,但真的没动过一次手。

    看着那木盆碎得七零八落,泼了一地的水慢慢沁入泥地里,仿佛发生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变。紫苏呆呆看了半响,心里如同拉锯般左右挣扎,要不就这样撕破脸算了,总好过这般要死不活的拖着,拖着她一颗心飘乎不定。

    朱小四再送午饭进来时,紫苏才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懒懒起身从朱小四送来的洗漱物品中寻了个牙板,又拿缸子接了点茶水蹲在帐角沾着青盐刷牙。谁知宋鑫又掀了帐帘进来,手中若无其事端着碗羊肉汤面,一脸微笑。

    “吕知府送了几只羊来,伙房现杀炖了几大锅汤。我想着阿苏刚起胃口未开,便亲自做了碗汤饼,阿苏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不知就这一会功夫怎么宋鑫就和缓过来,紫苏鼓起的勇力也立时扑了下去,心中还有些小欣喜。不及细思,三两下洗完放下牙板和缸子,上前接下宋鑫手中的汤碗,低声道:“大人的手艺自然是好的!”

    说完马上觉得自己这话中讨好的语气太重,也不好意思去抬头去看宋鑫表情,坐回桌边埋着头吃起。宋鑫似乎被紫苏这句话取悦,也坐到桌边,端了碗羊汤吃起蒸饼。待紫苏吃完合颜悦色的原让她回医护营帐,整个下午再未传唤。晚上紫苏坐在床榻边时才想起,今天忘记给宋鑫换药,也不知那伤口会不会再崩开。夜里恶梦无数,总是宋鑫虚弱的躺在床上。

    好在宋鑫身体素质不错,并未如紫苏梦中那般再次发热。换过四五次药后,背上创面便渐渐愈合,五月中还带着营中兵士趁汉江涨水拔掉了元人土山。紫苏夹着空又在宋鑫面前提了几次冬郎的事,谁知宋鑫当时未回应,结果没过两天直接把冬郎和大珠提溜到营中,说是给紫苏做药童。

    大珠做药童倒是可以,可冬郎怎么能做药童。紫苏抗议了几次,奈何人家父子俩都愿意,便是医护帐中的两个老兵见了冬郎都很高兴。大珠倒是一本正经的做起了小药童,但冬郎却不时有军士引了去打拳或是扎马。医护帐中的两个老兵居然都是秀才出身,还特意寻了《千字文》《百家姓》教冬郎识字,紫苏见此方明白宋鑫的用意。

    如此三人同行一晃便进入七月,天气越发炎热。七月初七这天,艳阳高照,天似流火,城中四处晒衣晒书。紫苏不能免俗的也带着老兵把医护帐中的被单床套拆洗晾晒,医书药案也摆了一架子,看着殊为壮观,收拾完几人都是一身臭汗。

    北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