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骗我。”
“沈大人是聪明人,如若林珑拿这种事来骗你,即便是假的,还有意义么?人心易变,沈大人该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好…好…好…”那人踉跄着,一步步向后退去,“既然是这样,沈墨也不会为难林姑娘你,明日午时,休书便会送去青阳书局。”
林珑冷笑,“多谢沈大人。”说罢,便去拉了一旁,正玩着那络腮胡子的朱鹿仙,转脸对纪敏道,“纪大小姐,我们走吧。”
出了秦家来,林珑方才发觉自己手心早已没了温度,虽是大热天,裹了三层衣物,却也一丝汗也没有,听得身后纪敏紧跟着的脚步,怯怯地问道,“什么…什么意思啊?怎么会有休书?你和那沈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林珑忽地顿住了脚步,低声道,“能不能,别再提他!”
☆、韶华易尽
林珑房中,屋角的木人,堆了个小木堆。林珑将那些个木人,一个个摆开来,扑在地上,便是满满的一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对着那些木人发了半会儿呆,便起身将那木人装进了布袋里。那袋子颇重,以林珑的力气,只能拖着那布袋在地上走。
月光如水,夜里有几丝凉风。书局的后院深处,有一处无人的空地,林珑想着,将那些木人,在那里烧个干净,或许心中会好受一些。
可今天,却真不是个太平的日子。那后院深处早已有了两人,正在谈话。
那女子身影修长,正是那纪敏的好姐妹,凌鹤。那男子,带着半边面具,遮了被林珑伤了的那只眼睛,正是落英。
若不是见到眼前这一幕,林珑定是猜不到,这两人竟然会认识。深夜至此详谈,交情看来非浅。林珑忽地记起,落英那日给自己送药时,带着酒气问自己的话,情为何物。呵,这小子终于是老铁树开了花,在擎川的时候,山脚下多少小姑娘对他心动,他却全都没放在眼里,如今竟是看上了这七王爷家的郡主。啧啧,眼光还真是不错。可这凌鹤,不是正要远嫁仓夷么?怪不得,落英那日失落得紧。
听得落英问道,“郡主真要去和亲?”
凌鹤面上冰冷,“对。”
“为什么?”
“我朝子民供养我,我的生命就是用来还债的。”
“郡主也可以选择不去,我可以带郡主走。”
“苟且而活,凌鹤不会。”
落英深叹了一口气,“郡主,心里可曾有过一点落英?”
凌鹤的眼睛,含情的看向落英眼里,“一直都有,以后也会有。”
“那为何不跟我走?”
“凌鹤不能,背叛兄长。更不能,丢下子民。这是凌鹤的命。”
“你知道我不信命。”
凌鹤笑道,“落英,凌鹤日后嫁给谁,并不重要。我韶华已尽,日后嫁去仓夷的日子,不过是苟且而漫长的一辈子罢了。”那人说着,靠近了落英,将手放在他的心上,“你只需在这里,留给我一小块位置,我便无憾了。”说着,另一只手托起落英的掌心,放在自己心上,“而你,永远都会在这里。”
落英将那人搂紧,“我不会让你苟且漫长的度完一辈子。”
(林珑此刻内心的独白:这他妈是什么狗血剧情,鱼,你是怎么写的!!!)
(鱼,无奈状: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林珑:大半夜叫我出来,就给我看这个,能不能给我多看点别的?)
(鱼:禁止脖子以下亲热镜头,东厂管的紧…)
(林珑:我靠!)
林珑觉得自己甚是多余,便拖着那布袋子木人,又回了屋子里,将那布袋里的木人扔回原来的角落里,懒得去理了。改日还得跟落英交代一声,自己拿了他当幌子,骗了沈墨。什么时候真是遇上了,还得帮着圆谎才行。
一夜不眠,天方才亮,林珑便起身来排字,如今怕是只有重复的活计,方才能让人平静下来。
时近午时,太阳在头顶晒得正紧,该来的终是来了。有人来传话,说是沈墨沈大人在门外求见。传话的人还没走,那人便出现在了林珑眼前,手中一封信件,递到林珑眼前道,“你要的休书,我拿来了。”
林珑不敢去看那人的眉眼,抬手去接那信件,“其实,沈大人让人带来便好,无需亲自来一趟。”手却被那人紧紧抓住,“为什么不敢看我?”
林珑抬起眼来,看向那双笑眼,叹了口气道,“大人,放手吧。”林珑看到那人憔悴了许多,眼里几丝血丝,该是也一夜未眠。
那人的手松了下来。林珑拿回那休书到手里,抬头见那人仍杵在那儿,“林珑谢大人成全。”
“林姑娘好像忘了,我沈家的传家玉佩,还在你那里。”那人伸手出来道。
“从暮仁出来之前,我便给了秦姑娘了,如今在她那里,倒也省了些事儿。”
“哼,给秦琴了…林姑娘倒是洒脱。”
“林珑只是最怕牵绊。”
“林姑娘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么?”
林珑问道,“大人恨我么?”
“这话,倒是挑得够明朗。”
“林珑也只是问问,左右大人恨与不恨,于林珑而言,也察觉不出来。林珑只是觉得,大人如果恨林珑,便可以多恨一段时间。哪日不恨了,林珑也便能释然了。”
“那林姑娘可有怨过我?”
“说没有,大人定是不信的。怨没怨过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不怨了。”林珑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甚是绝情。
却听得那人叹气道,“既然是这样,林姑娘也便早些释然就好。人生在世,总会有几个错过的人,于沈墨而言,林姑娘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大人也很清明。”林珑看向那人眼里,“如此,甚好。”
“对,如此甚好。既然,话都说明白了。沈墨也不多呆了。”
林珑笑道,“大人慢走。”
那人转了身,向前院的方向走去。林珑却见着,远远的墙角,那早等在一旁的秦琴,过来挽上了那人的手臂,双双出了后院去了。
呵,谁还没有几个错过的人呢?
天,又下起了雨。这日傍晚,林珑在醉仙楼的老地方,等着寒山来喝酒。雨下的凄厉,却也让人摆脱了多日的酷暑,一身的爽朗。两杯酒下了肚,李寒山匆匆从街上进来,弹了弹身上的雨水,上了楼来,坐在林珑对面,“来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吧,寒山兄你好大的架子。”
“别逗我了,爷让我盯紧了祝先生的事儿,这不刚从他那地牢里回来。”
“倒是说来,祝先生他怎么样了?”
“牢中的狱卒,我打点过了,倒也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只是现如今,找不到真凶,却也找不到人来证明祝先生不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