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肯定没人敢说什么。”苟云清慈祥地看着画面里的许瞳:“这孩子出落得越发好了,当年见到的时候才多大?4岁?5岁?一别就是这么多年。你到时候请她到家里来坐坐,我们两个没孩子,有个孩子来热闹下也是好。”
“你不把那野人当孩子?”
“小野?”苟云清笑了:“那家伙就是耐不住性子的狼,一天到晚到处跑……不过最近怎么没消息了?”
傅振之没敢把程野受伤的消息告诉妻子,低声咳嗽:“晓得去哪鬼混去了。”
他说完就往外走。
“衣服。”
苟云清无奈地起身给他把衣服披上:“一把年纪还毛毛躁躁的。待会过去不能吼人,好生说话,别给闺女再搅浑水了。一定要把人带来吃饭,不回来你也别回了。”
傅振之典型地妻管严,乖乖应了。
这边,许瞳依旧在回答那个人的问题。
“在你们还在关心事情是否会闹大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布下网络。但温泉岭除去主山,身后有2两座山脉。在与失去联系的过程里,警方一直在通过技术手段获取方位,同时也分三路包抄寻找幸存者。”
“冠冕堂皇的话确实太多,但据我所知,当时这位女警就在队伍里。”男人不依不饶:“你之前也说过,有实战格斗技巧,怎么眼睁睁看着人死去,你都不争取一下?视频里的你很淡定嘛。”
“冲动就能解决问题?”许瞳侧头:“据我们的经验看,冲动并不能。”
“在这起事件中,有人表现得很好。遇见危险沉着冷静,很多时候拥有冷静的大脑,才是自救的最好方式。”
那人见缝插针:“你的意思就是那些死了的人就是冲动,该死了?”
许瞳皱眉,忽然有些生气。
眼见着形势不对,霍廷琛按下话筒。
“我想,在你们口口声声质问的时候,能不能扪心自问——”
霍廷琛环顾四周,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句,都掷地有声。
“几个人在23岁的年纪,能淡定地与杀人凶手周旋?”
“几个人能在23岁的年纪,能将人保护在身后,自己冲出去与持有攻击性武器的凶徒搏斗?”
“职业虽然赋予了她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做到这一点,更多的是自己的素养与毅力。”
“我的战友完成了一起远远超出实习生水平的战役。或许你们问为什么,我只能说,s市的罪案历史里,没有哪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被一个实习生降服的,历史上漂亮完成的案件所出动的警力和其余力量,只会比你们想象中更多。”
“1983年的‘3.12’案件,凶手残忍杀害顾某一家3口后逃逸,我们警方花了3天时间,出动20余人次将人缉拿归案。”
“1993年‘11.08’案件,凶手蓄谋报复将大楼泼油焚烧,导致2家住户未能逃出窒息死亡。我们花了一周时间,出动警力无数,跨省追捕到嫌疑人曾某。”
“1998年‘7.13’案件,凶手在被嘲讽辱骂之后产生被迫害妄想,残忍杀害宿舍4名同学。这起案子破获很快,因为凶手自首。”
“而今天的案件,我们的人员虽然在三方包抄靠近,但是出于风险地带的也只有许瞳一个人。在有两名嫌疑人的情况,只用了4个多小时,将持有攻击性武器的两名人员缉拿归案。你来说,什么是效率?”
霍廷琛的话来得比许瞳更加直接,下边的人有几个忍不住开始鼓掌。
而他们需要的却并不是掌声。
是什么时候,这个社会上开始出现一群爱逞口舌之快的人。他们咄咄逼人,唯恐天下不乱,力求抓获眼球。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物质上的满足导致精神追求的匮乏,让三言两语博人眼球,毫无根据和可信度的消息成为了阅读传送的潮流。
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宽容在舆论的口里已经拿不到,取而代之是见缝插针的泼黑。
当有人在兢兢业业为之奋斗,得来的却是辱骂声。
害群之马虽然有,但更多的难道不是想要努力变得更好的普通人么?
霍廷琛的话音一落,全场安静。
许瞳静静地站在前边,从头到尾,她一个字也没说。
心底却是最深的震撼,震撼到她的眼眶都红了。
“我不是不作为,也不是鲁莽往前冲。我有实战的技巧,也信得过身后的队友。我知道大家手里有很多的问题,关于最近的言论,没能救助所有的人我很抱歉,但我确实已经尽力,也会继续努力。”
许瞳说完,深深地一鞠躬。快门声四处响起,这一幕定格在了画面里。
这次的发布会很成功,但许瞳却开心不起来。隐隐的,反而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就当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步履挺拔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家一愣,有人认出了傅振之,惊讶:“竟然是省公安厅的……”
霍廷琛也难得愣了下,主动让出了主位置。
许瞳有些茫然,也有些发愣,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有几分眼熟,好像是从……
她看向邢峰,邢峰对她做口型:“大boss。”
对了,大boss。
之前去看程野的时候,护士站也有人说“好几个大人物都来看他了”。
许瞳有些走神,然而下一秒,男人掷地有声的话却把她拉了回来。
“如果我们每做一件事都要在这里给大家撑开公布的话,那还要不要做事了?”
傅振之威严中夹着火爆的脾气:“2016年,全国因公牺牲的警察有438名,平均每天都有同事、战友离开我们。”
“谁愿意牺牲?谁愿意丢下家庭丢下生活?!我们都是人,都害怕惊恐的氛围,不希望看到手带鲜血的凶徒,谁都一样。但因为我们是警察,是人民的卫士,我们必须得习惯与他们搏斗,与他们斗争,才能换得你们一个个安稳地坐在这里。”
说到这,傅振之话音一转:“但换来的是让某些人利用焦点,用话筒作武器来针对她吗?你这是针对我们整个的集体!你的一言一句,能不能负起这个责任?”
戴着眼镜的男人气势明显就输了,在周围人反感的眼神中乖乖坐下,但坐了不到两分钟,匆匆扛着设备走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此时此刻,才是一场最漂亮的胜仗。
当记者散尽,傅振之的脸还拉的老长,让周围的人都静若寒蝉,谁都不敢上去摸老虎毛。
最后他想起苟云清的话,表皮才松了下,看向许瞳:“你过来。”
霍廷琛站在许瞳面前,像是无声地维护:“发布会这件事是我的注意,您……”
“我有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