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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小鱼吃大鳝

    作者:苏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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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功走火入魔,急需夫君一名。关键时刻,渣爹后妈不负众望地站了出来,紧锣密鼓地完成了任务。没多久,还在习惯自己叫鱼端静的鱼端静就和夫家一起被发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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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不太平(一)

    一个月前,师公还抓着她的手,哭得稀里哗啦地担心她嫁不出去,一个月后,她就坐在花轿上,摇啊摇啊地抬到夫家去了。

    她虽然见识少,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听说人家成亲都是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轮到她怎么这么安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不是出嫁,是出殡呢。

    轿子晃了半天,总算到了地方。

    “轿子”咯噔放在地上,四周诡异的静了一下,前面随即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将送嫁队伍团团围了起来。

    她听到徐嬷嬷站在轿边惊惶地喊道:“官爷,你这是干什么?”

    “是礼部侍郎家的?”很浑厚的嗓音。

    “是啊,是啊,送我家小姐与小将军成亲哩。”

    “这亲今日结不成了,你们先回去吧。”

    “啊?这,这轿子都抬到这里了,哪里有送回去的道理。”徐嬷嬷刚要哭,就被人蒙住了嘴巴。那浑厚的嗓音靠近轿子,悄悄地说:“鱼小姐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趋吉避凶。宣家今日要出事,这亲事结不得,趁着还未过门,回家去吧。”

    这位声音浑厚的大叔应当是好心,可惜他不知道,这门亲事要是结不成,她才真的要出事咧。

    那大叔说完,把手一挥,想让送嫁队伍赶紧走人,谁知眼睛一眨,新娘就穿着大红嫁衣从轿子上下来了。

    “哎,你怎么……”他伸手去拦。也是邪了门了,两步远的距离,竟擦肩而过,再去追,那红裙子就已经扫过门槛,进了门。

    新娘子站在门槛里,红盖头随着回头,微微晃动了一下:“多谢官爷提点。不过,我过了门,就是宣家的人。”

    门里门外地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她往里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那个,嫁妆还是要的。”

    新娘子戴着红盖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里走,后面跟着一群战战兢兢抬着嫁妆的家丁们,两旁的士兵挎着刀,面无表情,只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跟着人转。

    新娘子还没走进内堂,消息就传进去了。

    延王爷本来就觉得亲爹赐给自己的封号特别晦气,偏生亲哥又老喜欢让自己干抄家杀头这种晦气事,每次干活心情都特别忧郁,现在听到跑来一个脑袋拎不清的人,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丢下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一干太太们,甩着袖子往外走。

    他腿长胯宽,走路生风,大老远地看到一袭大红嫁衣就开始加速,决意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让对方知难而退。

    “你!”

    一字石破天惊,却无人接招。

    刚刚还在眼前晃悠的大红嫁衣一眨眼就飘到身后去了,饶是延王爷人熊胆子大,此时也吓了一跳。他一回头,新娘子已经走到那群太太的面前,悠悠然地行了见面礼。

    这,这,这……竟敢无视于他!

    延王爷气得双颊鼓成了囊,一个转身又杀回去。

    “端雅啊!你这又是何苦!”老太太抱着新娘子痛哭流涕,几个太太围着她们默默地擦泪,只有一个姿容绝色的太太站在一旁,一脸怀疑之色。

    新娘子从老太太的怀里挣扎出来,按了按差点被扯掉的盖头,轻声地说:“我不是端雅,我是鱼端静。”

    “什么?”老太太的胳膊僵了一下。

    端静怕她年纪大,耳朵不好使,凑过去,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太太退了半步,不知道是被吼的,还是被吓的。

    “哈哈。”延王爷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笑完了又想起刚才的事故,沉下脸来:“鱼端静,你过来。”

    端静有点烦恼。她只想早点拜堂,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也好写信给师公,让他老人家安心,可偏偏这些人站在喜堂上,个个不务正业。她竖着耳朵找了找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新郎官,毫无所获,倒是那个奇怪的人站在门口,叫得像要生崽子了。

    她提着裙摆,不甘不愿地靠过去:“什么事?”

    延王爷说:“你刚才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呢?我叫你你没听到吗?”

    端静嫌弃他多事:“我找新郎呢。”

    延王爷乐了:“你怎么知道谁是新郎?说不定是我……”顿了顿,觉得此话十分轻佻,有调戏之嫌,改口道,“怎么知道我不是?”

    端静皱鼻子:“我爹说新郎今年刚过十七,你听声音都三十好几了。”

    三、十、好、几?

    亲信们扶着颤抖的延王爷坐下,端茶递水顺气,生怕他抄着抄着别人的家,自己就两腿一蹬回老家了。

    延王爷说:“你,你说谁三十好几?”明明才双十年华……多一点点!

    端静问:“说小了还是说大了?”

    延王爷咬牙切齿:“你说呢?”

    “说小了吧。”端静凝神静听了会儿,“体虚盗汗,唉……”

    “端静啊。”老太太刚消化掉新娘子被掉包的事实,就发现延王爷快被得罪死了,忙插|进来,“今日宣家有事,不宜结亲。你先回家去,待此间事了,我再与亲家议亲。”

    一听再议,端静急了:“不行不行!我要是被退回去,我爹会打我的!还有后娘,也很凶的!后娘的嬷嬷也很凶很凶的!”掰着手指将礼部侍郎府的人都告了一遍黑状,连厨房那条一见面就冲她吼了半天的大黄狗没落下。

    太太们唏嘘不已。

    就说宣家显露颓势以来,礼部侍郎一直表现得爱理不理,前阵子突然急着结亲十分蹊跷,原来是让不受宠的姐姐代嫁。

    老太太心疼她,牵着手儿往里走:“那你就留下,陪着我老婆子。我宣家世代忠良,皇帝总不会太亏待了咱!”

    那姿容绝色的太太这时候才出来拉住老太太,说:“娘糊涂了,她是新娘,怎好在外面抛头露面。我带她去新房吧。”

    老太太面露不悦,却将小手递给了她:“你的儿媳妇,总归是你说了算。”

    端静看不见人,只能从每个人的裙摆和鞋子来分辨。低头看着这双石青色缠枝花卉绣鞋,心里默默地坐上了记号——婆婆。

    婆婆领着她往新房走,延王爷原本想拦,想了想又觉得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救也白搭,由着去了。

    端静回了房,听婆婆在门口对徐嬷嬷说:“这是我身边的刘嬷嬷,一会儿有事她会吩咐你,你只管照做。别让你家小姐横生枝节。”

    徐嬷嬷诚惶诚恐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