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常青市彻底进入了夏日炙烤模式。
鱼丽连去花园都不愿意,最大的乐趣是站在空调下面吹冷风,裴瑾劝了两次无效,冷眼旁观看她作死。
果然,感冒了。
“头痛、鼻塞、四肢无力。”她躺在床上,捧着头呻吟。
这些小病很快就好,裴瑾还有心情嘲笑她:“活该。”
鱼丽背过身去:“你走,我不要你陪我,你走啊。”
裴瑾掀开被角,坐进她的被窝里,鱼丽吓了一跳,立刻翻过身来看着他。裴瑾靠在枕头上,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吻她的唇。
鱼丽本来就鼻塞,被他含住唇舌,顿时无法呼吸,可是要推他,又恋恋不舍。
呀,她从不知道与人接吻是这样快乐缠绵的一件事,唇齿交缠,唾液融合,她原本就已经发烫的脸颊更是红如火烧。
没一会儿,裴瑾松开她,她得以大口喘气,肺部贪婪地积蓄了新鲜空气,她缓过劲来,正要恼怒,他再一次吻下来,比第一次更加激烈。
每当她快要窒息时,他就会松开她,放她自由呼吸,等到缓过气来,就再开始一轮亲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鱼丽发现自己已经用双臂环绕住他,微张红唇,向他索取。
可这一次裴瑾没有再吻她,他用额角碰住她的额角,亲密极了:“现在好一点了吗?”
“去你的。”鱼丽回过神来,一把把他推开,整个人躲进被子里,蒙着面孔,只留下一双明眸看着他。
裴瑾失笑:“那我走了。”
“快滚。”
裴瑾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又回望她一眼:“我真走了?”
“走走走!”
他真走了。
鱼丽气恼,把被子蒙住头,谁知没过几分钟就听见他的脚步声,他走到床边,把她蒙头的被子拉下来,喂她喝蜂蜜水:“来,润润喉咙。”
鱼丽被他半抱着坐起来,捧着玻璃杯,咕咚咕咚喝干一大杯蜜水。
裴瑾握着她的下巴:“笑一个来看看。”
鱼丽立刻板起脸,可绷了不到半分钟,破功笑起来,露出颊边的两个梨涡,裴瑾特别喜欢,立刻凑过去吻了吻。
他一亲完,鱼丽就躲开,故作恼怒:“登徒子。”
“是是是,我最坏了。”裴瑾照单全收。
鱼丽抿着唇又笑,她自己也深觉诧异,这有什么好笑的,有那么开心吗?可摸一摸唇角,就知道真的开心。
经历过那么多事,还能笑出来,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没心没肺好,还是感慨爱情的伟大好。
裴瑾揽着她的腰:“9月份上学的时候天可能还没有凉快下来,你可不要赖床不出门。”
“教室里有空调。”鱼丽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一早就去问了夏枫,不仅教室有,食堂也有,这种私立学校不会让学生吃苦。
“那么,抽一天没那么热,我同你去买衣服。”裴瑾低声笑,“还有书包文具,都需要一一备妥。”
虽然这些东西叫崔莹莹准备好送来也没关系,可是他们愿意在这件事上花费时间和精力。
去学堂念书,是有一种神圣感的,不知道读书多么难得的孩童永远无法理解。
鱼丽的双眸流露出渴盼之情。
裴瑾揶揄她:“秋霖中学作业量不少,非常严格,以后可就没时间天天追剧上网了。”
“没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学完再看也不迟。”鱼丽语气徒然怅惘。
裴瑾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谁要你陪了,未来没个尽头,新鲜感看一眼少一眼。”鱼丽未雨绸缪,很是担忧,“我们还是不要整天黏在一起了,万一有一天相看两相厌了怎么办?”
裴瑾好气又好笑:“才刚刚开始,你就惦记着分手,我生气了。”
鱼丽把头靠在他肩上,他没一会儿便心软,他明白她的心情,世界好物不坚牢,人间好梦最易醒:“患得患失,是不是?”
她点一点头。
太美好了,不像是真的,宁愿平淡一些,燃烧得久一点。
“也有人从读书起就是一对,一直到七老八十,手拉着手死。”裴瑾用指尖描绘着她的柳叶眉,“人生得意须尽欢,想那么多干什么?”
“七老八十,我们有这一天吗?”
“嗯,指不定有一天地球毁灭了,我们应该也逃不掉。”裴瑾笑说,“你见过导弹吗,一颗下来,灰飞烟灭。”
“我历史补完了。”鱼丽没好气道,“少小看我。”
“是是是,不过,那个时候打仗乱成那样,你在哪里?”裴瑾问。
鱼丽叹口气:“晋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裴瑾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厉害了,等你考女状元指日可待。”
“呸,你就知道笑话我。”鱼丽推他一把,“还不教我念书。”
“愿效犬马之劳。”裴瑾选了历史课本,和她讲外国的历史,枯燥的历史课本由经历过的当事人娓娓道来,生动至极,鱼丽听着入神,不知不觉,一下午竟然飞快过去了。
她还意犹未尽,裴瑾考了她几个时间点和战役,她全都答上来了,还牵着他的衣袖说:“我以前就想要嫁个读书人,这样他就能教我认字了。”
“那你也得看人,有些人就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如果像我的话。”裴瑾低下头,亲昵地与她碰了碰鼻尖,“你想学什么,我就教什么,只要我会。”
“口气这么大,你都会什么?”
“多了去了。”
鱼丽抚着他的面颊,喃喃道:“那么,一样一样教我。”
“求之不得。”裴瑾说完,顿了片刻,“不过你得先说一下,我要回忆一下,太久了,指不定就忘了。”
鱼丽被他逗笑了,老实不客气地在他手掌上咬了一口:“说大话,罚你。”
“哎哎哎,你怎么咬人呢,这太坏了。”裴瑾捉住她的手腕不放,“我也咬你了。”
鱼丽想要抽手,可裴瑾握得太紧,她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咬住自己的指尖……轻轻舔了一下。
只有手指尖上那一点点,真的不多,可偏偏就是那一丢丢的温热酥痒令她面红耳赤,鱼丽恨不得打他几下:“你干嘛?”
“亲一下啊。”裴瑾在她掌心里也吻了一下,“就准你咬我,不准我咬你?”
“你是大丈夫,怎么好和我这种小女子计较?”
“男女平等好不好,男人怎么就不能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