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不可能更进一步了,别浪费钱了。他打听过了,考举人光路上的费用都不少,与其这样,还不如由他在家好好教孩子们读书,也能趁机多存点钱,说不定在第三代里养出一只金凤凰。老爷子想想也算了,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三个孙儿的身上。
老太爷莫看这么大岁数,他还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每天还是会去田里,为一家人劳碌。也是因为有了目标,这些年,他也拼命的在攒钱,总不能到了孙子辈上,还攒不出考试的费用吧!
李家送了谢礼来,曾老太爷送走了李大郎,就叫来儿子曾庆与儿媳欧阳氏。说了前因后果,自己咕咕的抽着水烟袋,想想,“你们说,他们来道谢,是不是想让咱们去提亲?”
“不能吧?事当从权,那么危急之时,凡儿伸出援手,放到哪儿都是说得过去的。”曾庆笑了一下,随口说道,可是一抬眼,看到父亲沉沉的脸,觉得这个可能不是父亲想听的答案,再看看那四色的点心。
乡下地方,吃点心那是奢侈的事,就算是曾家在外人看来是殷实的人家。但他们自己的生活过得非常之俭朴,都知道要存钱给孩子们读书,怎么敢乱花一毫。
而十里八村其实大家的情况也差不多,谁家也不会没事进城称几斤点心,给孩子们解馋。纵是人情往来,大多也是自己家蒸点包子、馒头之类的。提点心,这是不是有点严重?他觉得好像了解了父亲的意思。
“那爹的意思是……”
“公公,这事要不要再问问凡儿,说不定根本就没碰到李姑娘呢?”欧阳氏也不傻,忙上前,急急的说道。此时她是恨不得把点心扔在李家的大门口才好了。几斤点心,就敢要她宝贵的儿子,欧阳氏觉得要疯了。
也不怪欧阳氏,原本欧阳氏的娘家都是精穷的人家,以为嫁到曾家那是掉进了福窝里。上头没婆婆,丈夫又是读书人,人人都说她的福气好,进门就当家,万一相公中了状元,她就是状元夫人……
当初小姐妹们谁人能不羡慕?她也是带着无限的憧憬坐上的花轿!
结果进了曾家门,不谈丈夫能不能中状元,就算是童生试都没过,每日里,除了念书就是吃饭,屁用没有。
而曾家老太太是早亡,公公也没续弦,原本以为进门就当家的,结果进门也就是当了做饭的家。曾家男人心比女人还细,现在这一家之主还是老爷子自己,连欧阳氏想买个顶针,也是要伸手问老爷子拿钱的。哪怕为了孩子,菜里多放一点油,也要被老爷子喊败家的。
欧阳氏真的觉得自己憋屈了一辈子,现在她是把自己一辈子的期望都放到了儿子们的身上。特别是长子曾凡,至小就过目不忘,读书天份比丈夫强之百倍,她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儿子是因为像她,才会这么聪明,不然指着丈夫那木头脑袋,怎么会三十岁才中个秀才?
她是把儿子看得跟天在的星星一样贵重。她也听明白了公公的意思,李家派人来送谢礼了,说长子背他们昏迷的女儿了。依着公公的意思,那是要负责了。但她觉得,凭什么?自己家里救人,还救出祸来了。她的儿子可是要中状元的,怎么能被个穷酸秀才家的闺女祸祸。
第2章 谁讹谁
曾老太爷狠瞪了欧阳氏一眼,看向了曾庆,“你说!”
“是!浑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凡哥儿天资聪慧,比儿子强出百倍,万不能在这会儿传出什么不利的名声,回头传到太爷耳朵里,只怕还会有损吾儿之前程。”曾庆说得文诌诌的,不过曾老太爷还就爱听他这么说,点头,脸上总算有点笑模样。
“知道就好,快去准备一下,庆家的,你自己亲去一趟,看看人家姑娘,顺便探探口气。”
“公公,万一李家没这打算呢?”欧阳氏还想做垂死的挣扎,她的宝贝儿子啊,谁不说他天纵英才,说不定能娶一富贵人家的小姐,送儿子直上青云之路,她万不想跟李家那种穷酸结上亲家的。
“糊涂,李家前来送礼,已把凡儿之善行传扬出去,若吾家不做出姿态,岂不是让人耻笑?”曾庆忙斥道。
欧阳氏在公公看不到的地方狠瞪了丈夫一眼,但是她些时更恨李家了。
但丈夫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只要是会危及自己儿子前程的事,她再怎么不乐意,也是会做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下厨蒸了笼粉丝肉沫包子,装了十个,想想又拿出两个,只拿了八个,自己换了身出门的衣裳,挎着小食篮子,就匆匆的出门了。
李家也就在邻村,真不远。走了两刻钟,也就到了。李大娘说起来,是个精明糊涂人。平日里,大事上,她是不糊涂,常被李秀才私底下说是女中的丈夫。不过,真的玩不来曾家的这些弯弯的绕绕。她还以为曾大娘是来看二丫的,忙引着欧阳氏进了屋。
二丫还就没醒,正烧得糊里糊涂的。曾大娘看看那头包得跟粽子似的,心里的不满又添了几分。当然,她现在是信了,李家没存心讹上曾家,但是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比讹他们还可恨。万一这二丫有个好歹,自己儿子不成了克妻之命,更坏前程。
欧阳氏陪着说了几句话,也就告辞出来了,亲事的事儿,一句也没往外透。
回家曾老爷子和曾庆都等着呢,看她回来了,忙问情况。
“公公,这事要不再等几天吧!李家的丫头都还没醒,万一有个万一,凡儿将来就不好定亲了。”欧阳氏觉得自己总算有个像样的理由,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十分郑重的说道。
只不过,欧阳氏那点小花样,怎么瞒得过曾老太爷的眼睛。也懒得她废话了,直接看向了曾庆,“你明儿一早带着凡儿的庚帖去趟李家,说起来,两家倒也门当户对,我看李大娘子不是那糊涂人,生的闺女一准错不了。若没事,只怕二丫还轮不上我们凡哥儿。亲事早些定下来,省得读书都不安心。”
“是!”曾庆向来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忙作揖应了。
欧阳氏气得脸皮发青,却也不敢出声。老爷子才是一家之主,她再气也没用。只能晚上回房,使劲的掐了丈夫手臂里头的嫩肉。
曾庆在外头还是极方正的,不过内室之中,却也不敢让人知道这些事儿,只能咬牙忍了,对妻子好言相劝。
他当然知道妻子对儿子的期望,但是总不好说老妻天真吧?十里八乡不是没有富户,可是谁又不知道谁。纵是自己家也算村中殷实的人家,平日里在家,也没说顿顿白米,餐餐见肉。
那种千金小姐、穷书生只会出现在戏文里,他也觉得李秀才家不错,人口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