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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更是与有关三皇子怀渊太子的“阴骘执拗”云云对比鲜明。

    此时便已经入了腊月,盛京城的天气滴水成冰,为栾皇后与元舜太子的大祭典也进入了尾声。朝廷上风云激荡,礼部忙碌不已,而禁宫之中却处处皆显示着表面的平静。

    初五是最后一场大祭,闭门静养了数日了肃帝要亲自现身太庙,与怀渊太子等众皇子,还有宗亲重臣等一同完成祭典,随后还要回到宫中的祈元殿进行最后的仪式。

    太庙的祭祀等事,宫中妃嫔无论尊卑嫡庶,一律都没有参与的机会。而在宫中祈元殿的典礼,则是除了待罪禁足者外,人人皆需到场,纪青盈自然也不例外。

    离开梦蝶轩之前,纪青盈心情还是有些紧张。她只要出门,哪怕是听上去最平常的吃茶也要存个档才敢动身,此刻的大祭礼是有太子、肃帝、夏贤妃、宝音乡君、梅侧妃、薄良媛等等所有人都在场的大型集体活动,不管是她想见还是不想见的人都聚在一起,会不会出什么惊天狗血大战、殃及她这条小怂鱼,实在很难说。

    不过到了祈元殿,纪青盈见到太子的那一刻,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以怀渊太子的腹黑变态与掌控力,即便是对肃帝或傅妙庄发难,应该也不会选在栾皇后与二皇子的祭典上。

    果然,这场天宪十九年最后的一场大祭,进行得又平稳又顺利,肃帝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对待怀渊太子甚至显示出了少有的和蔼。虽然明眼人皆看得出,肃帝的这样平静而和蔼的姿态未免过于刻意,摆明就是要向辅臣与宗亲们强行表示圣躬康泰、已近大安,但看得出又如何,肃帝此刻仍旧是天子,谁又敢质疑他姿态的真假。

    怀渊太子倒是镇定沉稳一如往日,见到肃帝如此姿态,也十分配合地感动落泪,白皙俊朗的面孔上眼眶微红,薄唇紧抿,言语之中似有颤音、似有克制,活脱脱一副思念母亲兄长、又感动于父亲肃帝终于重新康复的贤孝模样,论声情并茂、论自然流畅,实在胜过肃帝十倍。

    纪青盈按着品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偷眼看着肃帝与怀渊太子这一场父子大戏,几乎都要偷偷在心里喝彩了。

    肃帝的演技虽然远不如怀渊太子,但以他多年的刚愎暴烈,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其实已经足以获得“最佳演技突破奖”,毕竟身为九五之尊,还要这样宛转自白,实在不容易。

    至于怀渊太子殿下,那实在是应该考虑将来登基之后就选一个“影”字,直接叫影帝算了,这感动不已又强自忍泪的动人形象,配上俊彦无双的雅正容貌、芝兰玉树一般的高华气质,要是穿越到现代,分分钟金像奖拿到手软啊。

    不过这场大戏再精彩,终究也要落幕,庄重肃穆的祭礼到了酉正,终于按时结束。而众妃嫔依礼恭送了肃帝与怀渊太子之后,几乎是本能地互相看了看。

    原因很简单,虽然肃帝与太子的江山之争仍旧风雷激荡、未曾落定,但大祭的结束还是意味着一件后宫妃嫔们最为关心的事情——太子终于可以召幸妃嫔了。

    纪青盈对此倒是没想那么多,这十几天里她虽然都没机会再见到太子,但每日德海公公都会亲自到梦蝶轩送一盒点心。她知道,这是太子的心意,想让她知道即使在这样忙碌的时候,他也还是想着她的。

    祭典之中得以见面,却不是说话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不过一触即分,纪青盈看得出,太子好像又消瘦了几分,那条她惯常给他系的腰带,又宽了小半寸出来。

    她这边自顾自的想着,便没注意到众人向着她或明或暗的打量,皆是想着以梦蝶轩的恩宠深重,定然会在祭期结束之后立刻被太子再度召幸。

    然而转日重华殿发出的旨意却又叫人意外——太子传旨,召幸碧萝轩薄良媛。

    纪青盈在梦蝶轩里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练字的手一抖,原本写得还算端正的一个“意”字底下一笔歪了,那一页纸就全毁了。

    “薄良媛?”纪青盈不动声色地将手下的那页纸换了,抬眼去望过来报消息的绿萝,“殿下不是先召幸梅侧妃,而是薄良媛?”

    绿萝欠身恭敬道:“是。”

    纪青盈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罢。”心念电转之间,还是故意做出了一些些的沮丧伤感。

    绿萝实在不似小苜蓿一样多话,闻言领命,便退出了寝阁。

    纪青盈见她将门关了,那做出来的伤感之意便自然敛了去。薄良媛既然是太子的内线,那么此刻召见自然是有公务要办。虽说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介意太子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但想着公务要紧,也就没有太多情绪。

    倒是绿萝,主动过来禀报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目的在当中?

    正想着,便听外头有极轻的叩窗之声:“笃笃笃,笃,笃笃。”

    纪青盈怔了怔,忽然想起这个暗号的意思,起身去开窗,压低了声音,满心皆是迷惑疑问,却也有那么一丝丝的甜意:“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89章 1.22

    随着祭期的结束,大盛禁宫也处处张灯结彩,金红装饰,满了年下的喜庆与华美。东宫之中妃嫔们也纷纷裁制宫衣,增添首饰,预备着年前年后的大宴小宴。京城的官眷贵女亦相类,且各大绸绸缎庄首饰铺子的忙碌,更胜往年数倍。

    原因很简单,肃帝在初五那日所体现出来的神态安详和蔼极大地引起了宗亲与辅臣们的注意,但重臣们却并不是如同肃帝所期望的那样,以为圣躬康泰、调养大安,这效果恰恰相反,人人都以为肃帝是要油尽灯枯、回光返照了。

    因为肃帝自年少起便性格暴烈刚愎,极少有和颜悦色之时,这样的强作柔和与他青壮年之时都极为不同,虽然不再是暴怒癫狂让人畏惧,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过犹不及,宗亲辅臣们的意见迅速达成了一致,认为肃帝不是故作康泰想要赶紧重掌大权,就是病情越发严重以致性情大变,只怕暂时的平静之后暴怒更烈,总而言之还是要请太医们再会诊一轮。

    其结果对肃帝完全不利,太医们认为肃帝仍旧内里虚弱,癔症严重,只不过某些药物调理有效,对情绪的调控能有暂时的作用罢了。于是有关年后是否要请肃帝长期静养以致退位,年少有为的太子是否要在纳妃之后直接登基上位,就成了文武百官心照不宣的议题。

    在这种情势之下,禁宫与京城皆是议论纷纷,有适龄之女的公卿豪门也开始心思活络。之前怀渊太子的东宫人少,其中一个很要紧的原因就是怀渊太子在少年时的名声不是太好,远不及已故的兄长元舜太子,而肃帝对怀渊太子的不喜又这样明显,这位重华殿之主最后能不能成功晋级既然是个问题,那些持重求稳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