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含笑应了再回去自己猜,总之听起来就是应该要将存档珠子再贴身放得近一些的感觉。可是另一件事,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问了。
“娘娘慢慢散,奴婢告退了。”顾川居然这就躬身行礼,转身走了,完全没给纪青盈再多说几句话的机会。
纪青盈心里有些不安,却也知道不能多问了,大家都是走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上,说不定顾川的这句话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她也不想再给顾川惹麻烦了。
晚间回到营帐,纪青盈还没来得及试探着问靖帝,有关此次猎场守卫的安全问题等等,就被另外一个消息震惊得措手不及——太上皇下午行猎收获颇丰,与老臣谈话之间居然露出了一个消息——位同五品的太上侍妾傅妙庄,居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的爆炸性可比什么妃嫔们冲突、女眷们的斗嘴,甚至王孙公子们的比武之类的新鲜多了,连那些训练严格的侍卫们听了也不禁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肃帝都年过五旬,傅妙庄也三十好几,居然在太上皇因疯病退位之后三个半月来了一次喜当爹?这事情怎么看怎么荒谬,面上却又说不出什么,而且还很有几分尴尬。
“皇上,太上皇这是有什么打算?”纪青盈待得靖帝与谋士们商议完毕,回帐休息之时才有机会单独问他。虽然知道靖帝心中应该是有了定案的、且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但此事实在太过狗血,她很难不好奇。
“难说。”靖帝眉宇间露出了些疲惫之色,伸手揽了她进怀里,好像回到头一次将她当做抱枕抱在怀里的时候,在她的脖颈边埋首了片刻,才又再抬起头来,“这里头复杂得紧,瞧着太上皇今日说话的神色,他大概是真当自己还龙精虎猛,能叫傅氏再得个孩子。又或者,他自己心里明白,就是要装疯卖傻、将难题抛给朕,那也不无可能。无论如何,如今作准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郗太医亲自给傅氏诊了脉,确实有了。”
“傅氏真的有了?”纪青盈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这感觉就好像是她原本知道些什么事情,却有些想不清楚,只能先按着能想起来的部分顺着道理推算,“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她的地位就更安稳了,要尊为太嫔或者太妃?”
“太上皇是有这一层意思,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女眷的名分,不过就是一个虚名罢了。”靖帝顺手在她脸颊蹭了蹭,“便如你一样,萱嫔也好,采女选侍也好,将来再有什么贵嫔妃子的名头,其实也都是给外人看的,在朕心里,你都是一样的纪小怂。”
纪青盈不料他在这时候竟提起了这样的话头,脸上微微一热,原本还满是思虑考量的心里就好像打翻了蜜罐子,笑意不由自主地便在她明艳无双的面孔上绽开,而靖帝的眼光太过温柔,她竟有些受不住,便慢慢低了头。
“那你呢?”靖帝伸手挑起她的下颌,“朕若不是天子,在你心里也是一样的么?”
纪青盈看着面前这个日益熟悉,叫她已经习惯了日夜依赖的男人,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几乎都忘了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惊惧感觉,即便是心里还挂着有些未解之谜,不愿意在他面前主动提起那些事,她也觉得自己是可以信任他、依靠他的。
“你若不是天子——”纪青盈认真地想了想,忽然不可遏制地展开了一个脑洞——万一靖帝的大业有个啥三长两短,他有没有啥机会跟她一起穿越回到现代呢?
“又想什么呢?”靖帝见纪青盈这个时候居然有点出神,立时大为不满,伸指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找点什么话搪塞朕就这样难?”
“哎。”纪青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随即主动搂住靖帝,“说真的,你想过如果不做皇帝要做什么吗?”
这次靖帝是真有些意外了,纪青盈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搂着他的样子好像真的他能脱下龙袍抛下帝位,转身就跟她去浪迹天涯一样。
但她眼中的神采是那么鲜活,就好像在笼子里锁久了的金丝雀忽然看见了自由的蓝天,靖帝隐约约地感觉到,纪青盈内心应该是想要离开皇宫的。
只不过,看她的样子,这个小没良心的丫头还是想着要带他走的。
“我要是不做皇帝,就去开个书画铺子可好?”靖帝随口扯了一句,“那你就做铺子里的老板娘。”
“好呀!”纪青盈越发兴奋起来,“其实你写字那么好看,完全可以出字帖,也可以教人写字,铺子就叫‘孟夫子书斋’,或者取个再文艺点的名字也可以,肯定很赚钱的!”
“孟夫子,你也真想得出。”靖帝笑道,“朕当年随着梅大人读书的时候,表字是子熙。”
“子熙书斋?”纪青盈想了想,“还是孟夫子听上去比较厉害,或者放你的名字怀渊也很好,高端大气上档次。”
“又浑说什么。”靖帝忍不住笑意淡了些,“就这么满心盼着离了宫里?”
纪青盈抬眼去看他,那双惯常沉静的眸子里竟然有一丝闪烁,她心里莫名软了,伸手去捏他的脸颊:“离了这宫里,也要想办法带着你走才行。不然我走了,你就有点孤单可怜了。”
“傻丫头。”靖帝的笑意重又满了,什么太上皇的算计、朝局的争端、百官的制衡,原先还压在心里的那些重担这一刻全都抛开,便低头吻了下去……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靖帝便起了身,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的纪青盈也同时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孟夫子,你起这么早?”
靖帝拍了拍她:“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一趟太上皇的营帐。”
纪青盈一下就清醒过来,也坐起身来:“太上皇怎么了?有什么变故?”
“太上皇放出这个消息,意思就是圣躬康泰。”靖帝随手将外衣递给纪青盈,“毕竟当初退位,主要的原因是身体违和,且傅氏屡用药物。在太上皇心里,大约是觉得只要能昭告天下说圣躬康泰,再加上傅氏功过相抵,便能‘拨乱反正’。只是这里头的事情,怕是比他老人家想的再复杂些。”
“复杂些的意思是……”纪青盈总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此刻似乎听出了一些苗头,只是她太过认真思考着靖帝的话,就没注意到自己胸前的锦被下滑,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美好的春光景色。
“意思就是,”靖帝扫了她一眼,便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太上皇早就不能生育了。”这个重磅消息丢下的同时,自然也不忘顺手占个小便宜。
纪青盈脸上一热,忙去打靖帝的手:“皇上要办正事,还这样不正经。”
靖帝笑道:“周公之礼,自古有之,如何就不正经了?若我将来去做个卖书画的孟夫子,还不能调戏一回家里的孟娘子么?”
纪青盈听着靖帝随口调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