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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去,宋弘德推门走出来。

    众人纷纷上前去询问。宋弘德摆手示意噤声,又回身看向身后。

    众人目光齐齐聚向那门。

    叶桑率先走出来,无惧无畏。

    胡天一晃三摇正打着哈欠,忽而见如此多人看自己,闭上嘴巴,拱拱手:“诸位晚上好啊。”

    归彦跟在胡天身后,走到门边停了停。

    好多人,在看他,目不转睛,悄无声息。

    归彦抿嘴吸气,挺胸收腹,大跨步走向前:“哼!”

    胡天转头,退回归彦身边,乐道:“你哼哼啥?”

    归彦也不知道,就是不高兴。

    此时宋弘德示意:“且来试试吧。”

    叶桑点头。归彦率先走到叶桑身边,站在了平日钟离湛的位置上。

    归彦又看向胡天,胡天兴高采烈蹦到归彦身边。

    叶桑转头,看他俩,莫名笑起来:“开始了。”

    叶桑说完,手起一式,剑意剑心骤起。

    归彦站立不动,众皆愕然,宋弘德摇头。

    胡天却不慌不忙。

    叶桑剑锋至归彦耳畔,归彦蓦然腾空翻身,剑如笔,身如笔,笔法轻盈灵活,提按顺逆,便将阵脚勾勒。

    无数阵纹瞬息在胡天神念浮现。胡天提剑便上,空剑之术挥展,剑招剑式便是笔上墨、纸上书。

    一阵即起,宋弘德蓦然上前一步。脸上不显,心中却已惊涛骇浪,震骇非常。

    前番来时,因小雉剑阵训练时日太短,宋弘德亲自观览叶桑、钟离湛、胡天三人演练。那时觉此三人配合,已是世所罕见,精彩绝伦。

    不想此时所见,叶桑、归彦、胡天三人成阵,阵势流畅,更胜一筹。可称当“天衣无缝”四字。

    此时尤以胡天动作为显。

    前番胡天得阵意,切阵脚,临阵纹。虽流畅,但留于匠气。此时他动作缓急自然,如是天成。

    胡天此刻观感尤在宋弘德之上,与钟离湛时,阵读启心术运转,读叶桑剑意尚可,及至阵脚便多有吃力,故而他要熟悉阵法。

    此时他行动,却只要读叶桑阵意剑心阵意,及至归彦,默契自从神念生,行于肢体,好似血脉涌动。

    如此便将阵读启心术专注于叶桑。

    当真是一个剑随念行,快意酣然。

    不止胡天,叶桑此时也是畅快。

    叶桑起先还是顾及归彦初入阵,剑势尚缓。后见归彦尽数领会,且其剑术竟似杜克平日所习,发挥丝毫不逊钟离湛。

    叶桑不由放开心神,归彦竟能跟上,且胡天与其配合毫无滞涩。

    剑阵之中,阵首阵尾于她如剑器。此时胡天归彦配合自然,直将她的剑意发挥得淋漓尽致!

    及至此时叶桑已是入迷,一阵即逝,新阵乃得。

    也不知舞过几阵,骤然叶桑剑上天光闪过,她乃醒神,便见天色大亮。

    叶桑这才缓缓收招而去。归彦止阵提剑,胡天收墨凝神。

    他三人落在一处,叶桑回头笑起来。

    胡天也是乐:“宗主,成不成!”

    归彦看着胡天,戳了戳他胳膊。

    胡天转头,冲归彦笑起来:“我就说,我家归彦最厉害!”

    归彦昂起头,得意洋洋。

    “归彦?那不是他灵兽吗?”

    四下听闻胡天之言,顿时议论纷纷。

    胡天立时想抽自己嘴巴,去看归彦。却听归彦神念道:“信点,两万个!”

    胡天乐,拉着归彦走到宋弘德面前:“宗主,你就说,成不成!”

    胡天说着竖起两根指头来。

    宋弘德大笑:“贪心不足的小混蛋!”

    胡天偷笑:“我就知道宗主最好了,大气!”

    宋弘德一个弹指,落在胡天脑门上。

    胡天蹦起来,捂着脑壳:“师兄!”

    宋弘德恍如未闻,走到众人面前,宣布:“此番钟离湛历心魔,小雉剑阵阵首由归彦替上。诸君意下如何?”

    众人方才所见,多是惊叹。此时自然无人反对。

    宋弘德环顾四周,低头沉吟片刻,又道:“今日善水宗开阵,便也用小雉剑阵罢!”

    此言一出,众皆惊。

    极谷剑冢铭礼会,开剑坛一项,又叫百家论剑。每个宗门都会带来百年之内,其剑术所得。这其中,每个门派又以首、末两场为重。

    善水宗多次参加剑冢铭礼会,首、末两场还从未有落在低阶若水部的时候。

    立时有人跳出来:“宗主,此时换人,未免不妥!”

    此人乃是上善部弟子崔华之,此前定下的善水宗首场舞剑之人。却于此时被替换,如何甘心!

    刘眩鹤此刻却因小雉剑阵乃是若水部所出之故,立场转变,道:“如何不妥,这小雉剑阵,诸位方才也见了。出神入化,精妙绝伦!可是当不起这开场?”

    此事登时成了上善部若水部间的矛盾。

    宋弘德冷眼观之。归彦叶桑都是看他们吵吵。

    胡天却是机警,他脑子转了一轮,立刻蹦出来:“宗主,还是给点时间让我们在磨合磨合吧。”

    宋弘德叹气,点了点头,背手离去。

    争论这才止歇。

    待众人散去,归彦站在一边,踢地上的石头,不高兴:“不想练,累的。”

    “当然不练了。刚才只是说给别人听的,怕他们打起来。”胡天说完,又有些许不肯定,问叶桑,“师姐,咱们刚才配合挺好的,就不练了吧。”

    叶桑点头,却是看着归彦,目光灼灼:“归彦,你方才临阵脚时,有一招,我没见过呢!”

    归彦抬头:“哪一招?”

    叶桑抓起重剑,唰唰唰舞得一招来。

    归彦道:“这个啊,妖族的。起名字的妖,放在蛋壳上的。”

    胡天挑眉:“起名字的妖?”

    归彦点头:“蛋壳挡着,看不见脸,他在蛋壳上写‘归’‘彦’,说‘吾儿,望你有朝一日得归故里,望你才德兼备为邦之彦’。然后又在蛋壳上,把刚才那个,画给我看了。”

    胡天听完,苦笑:“那不该叫‘起名字的妖’,那该是你爹。”

    “哦。”归彦转头看叶桑,“整套,要看吗?”

    却也不等叶桑说话,归彦提起剑便是砍、撩、刺、拦,行动起来。

    一套行完,招式明晰,悍然刚劲,朗健古拙。

    胡天抓脑袋,叶桑愕然:“归彦,这不是剑法,这是刀法啊。”

    归彦撇嘴:“不能用?”

    叶桑低头,继而展颜:“却是我拘泥!能用!”

    归彦乐起来:“去剑冢。”

    便是兴高采烈去了剑冢。

    剑坛仍在剑冢处。

    开剑坛时,展示剑技的一方,经剑索去往悬崖另一头,而观者仍在悬崖这便的木桩上坐着。

    幸而都是修士,隔着悬崖看,也是能看得清楚明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