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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球,你这么说,怎么感觉好像听懂老榕树的话了?”疏香眨眼睛,“就是那个‘是是非非非非是是’的话?”

    归彦定定看着疏香。

    疏香搓了搓鸟毛手,满脸期待。

    归彦低头对胡天说:“阿天,快醒醒,这个秃毛鸟好烦啊。还有,王惑给的画册,你忘记给我了,现下在你指骨芥子里,快醒了拿给我看。”

    疏香在一边气得跳脚。

    此时胡天却是动了动,继而细声说:“归彦,咱们能不能——”

    “阿天醒了!”归彦惊喜,低下头,“阿天你要说什么?”

    “咱们能不能,”胡天努力动了动嘴唇,“换个姿势,脖子,酸。”

    “噗”疏香不厚道笑起来:“你快别挑了,你家归彦抱着你三天没挪窝,也是累得。”

    归彦狠狠瞪了疏香一眼,慢慢将胡天放平了,问他:“阿天冷不冷?”

    胡天睁着眼睛,此时缓过劲:“挺好,归彦别怕,我没事。”

    胡天这几天浑浑噩噩,但也不是全然没知觉。

    归彦松了口气。

    疏香也是长舒一口气:“成了,他这醒得还是挺快的,没事了。再歇几天,说不定等老榕树醒过来,他就能去见老榕树了。”

    胡天动了动眼珠,眨了眨眼皮。

    疏香道:“别客气。不过你到底追回什么回忆了……好好好,我不问,归彦你别瞪我了。怪吓妖的。”

    疏香说完,挠了挠头发:“我明儿再来啊。”

    说完在归彦的注视下,跑了。

    归彦凑近胡天,抱怨:“秃毛鸟又笨又烦的。”

    胡天躺着,轻轻笑:“归彦不要搭理他。”

    胡天说着,慢慢闭上眼。

    归彦看着胡天,片刻,忽而怒道:“阿天不要去推演!”

    胡天猛然惊醒,却是他方才不经意间想起前番所见画面。

    胡天睁着眼:“归彦,我才刚想了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归彦恶狠狠,“一个米粒,一个鱼籽,都不行。只要阿天想,我都会发现的。”

    胡天忍不住笑:“那我现下想什么,归彦也知道?”

    “唔——”

    归彦鼓起腮帮子,皱眉感受了片刻,失望摇头:“不知道了。”

    归彦识海中,前番破裂漫出海水的六芒星,此时已经恢复如初了。现下也在胡天想到前番事情的时候,归彦神念中才会有些许感应。

    胡天却是笑:“那就好。”

    “阿天是不是在想坏事情?”归彦皱鼻子,“所以不敢给我知道?”

    “是啊。我在想,如果把归彦煮了吃,加醋还是加糖呢?”

    归彦闻言磨牙:“不能煮!”

    胡天却是自顾自说:“我想是要加醋才好。”

    “为什么?”归彦有点生气,“甜甜的好吃,为什么要加醋!”

    “因为归彦本来就甜甜的暖乎乎的。再加糖就腻了。”胡天闭上眼,浅笑起来,“归彦小甜心。”

    把我从噩梦中拉出来的小甜心。

    胡天神念陷入黑暗,终于踏实睡着了。徒留归彦坐在他身边。

    归彦拉着胡天的手:“阿天也是甜甜的。要快点好。”

    胡天倒是听话,醒了之后好得也是快。

    第二天便是坐起来。第三天,在藤叶球中打滚玩儿。第四天他老人家大摇大摆出了藤叶球,带着归彦爬上了树。

    胡天坐在粗粗的树干上。此处已是藤墟边缘,向远一片空旷水域。

    水天交接处,一轮红日,璀璨如火。

    胡天坐在树干上,脚丫子泡在水里,嘴里塞着一根棒棒糖。

    归彦坐在他身边,认真看画册。

    五只小兔子坐在归彦身边,依偎在一起。

    一个秃毛鸟蹦蹦哒哒,到了胡天身边。

    胡天看着太阳发了很久的呆,听到身边细微爪子磨树皮的声响,微微转脸:“疏香,你问老榕树,花困是不是喜欢你。老榕树的‘是是非非非非是是’。可能是说,花困对你,开始喜欢,后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又喜欢。”

    疏香一愣。

    胡天瞥了他一眼,浅笑:“是非非非非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她都已经忘记了,你还是要去替她完成那件事。所以你最喜欢就成了。”

    疏香化作类人形,坐在了胡天身边:“谢谢你啊。”

    “该我谢你才是。”胡天笑着,拿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

    “谢我什么啊。”疏香鸟接了棒棒糖,毛手挠了挠脑袋,“我要是知道,你推演给记忆成这副德行。肯定不瞎说了。”

    “总是要知道的。”胡天摇头,“是好事。总比蒙在鼓里好。就是都没看全。”

    自己该是被荣枯切开了身体,继而完整将魂魄压入荣枯体内。

    可在荣枯体内,将魂魄塑形并钉入寸海钉的人是谁?

    胡天始终没看清楚。

    “你可省省吧,没看全了都这德行了,全推演回来,还要命不要啊你。”

    疏香舔了一口棒棒糖,想了想:“其实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干脆去问老榕树好了。虽然他回话总是神神叨叨的,但刚才那个,你不就猜出来了吗?”

    疏香说着,还挺佩服胡天的,怎么他想了那么久的一句话,胡天一下子就明白了?

    胡天道:“不,正常人都能猜出来。你猜不出来,大概是因为你蠢。”

    “胡天 !你不要欺负妖!”

    胡天浅笑,又看向远处宽阔的水面,笑容散去:“你说的对,我该问问老榕树。或许他知道荣枯……”

    “我去,你为什么突然说出一个这么邪恶的名字?”疏香惊呼。

    归彦将画册放在腿上:“阿天又想推演记忆的事情了。”

    胡天高举双手投降说:“不想了。可我想知道啊。”

    归彦看着胡天,片刻后低头:“荣枯是坏人,做过很多坏事。他会一门刀法,叫做——”

    “经首析吾奏刀术。”疏香道,“这个我知道,据说特厉害,能将神魂灵魄完全肢解分离出体。一个残渣儿都不会留在皮囊中。”

    归彦狠狠瞪了疏香一眼。

    疏香缩了缩脖子。

    胡天笑道:“这样啊,怪道要将手脚都切口。”

    疏香低头舔了舔棒棒糖,猛然抬头:“你说啥?什么手脚切口,你想起来的不会是……”

    胡天不再说话了。他继续去看宽阔水域。

    少许,胡天问疏香:“怨愤之气太大,会变成什么样啊?”

    疏香看着棒棒糖:“我不敢说话了。我觉得你一问问题,都不会是好事儿。”

    胡天大笑,看向归彦:“归彦告诉我吧。”

    归彦撇撇嘴:“怨气太大,又有机缘,可能会成鬼修的。晴乙就是这样的。”

    胡天点头:“这下就都对了。”

    为什么要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