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情况比较糟糕, 我觉得有点难以控制。她刚才趁我们不注意又给你打电话了。唉!我怕她又……”
聂羽峥的态度没有丝毫松动,“她的情况您比我更了解,我的出现对缓解她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甚至可能激化她内心的某种冲动, 饮鸩止渴。我一直以来的建议是,相信医院,交给专业的心理医师。”
郑文秀置若罔闻,“我女儿对你存在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觉得这是心病, 得心药医啊!”
“我不是她的心药,她对我产生移情, 才有了婚姻幻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对她的任何回应、纵容都是治标不治本, 长久下去, 一旦她从我这里得不到更多心理安慰和满足,就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目前我能办到的,就是不拆穿、不否认,以维持她的现状, 以免她做出过激的行为,害人害己。正因为如此, 不明事情原委的人对我的个人的婚姻状况有些误解, 我仍然没做出否定性的回应。我认为,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又出声:“……我知道你的顾虑和牺牲,唉!是我爱女心切,太为难你了。”
结束通话,聂羽峥眼中平静无波。到了支队,沈子平正坐在一个叫做小周的刑警旁边,听见脚步声抬头,“来了?你让我查的东西在这儿。凉肃市……我记得禾诗蕊就是凉肃人,难道跟她有关?”
“不是。”聂羽峥简略回应。
沈子平听得一知半解,刚想再打听,小周指了一下屏幕,“信息找出来了——健在的、籍贯凉肃市、20~23年龄段‘欣雪’,10人。我们这儿,包括暂住的,45人。一共55人。”
聂羽峥把她们的证件照片都浏览了一遍,里头并没有他见过的那个欣雪。
是整容整得面目全非,还是另有猫腻?
果然,绕过她从侧面一查,问题就浮上来了。
既然户籍系统里一时查不到欣雪的具体信息,聂羽峥改变了策略,把欣雪的来电号码抄在便签本上,“帮我查一下号码主人以及gm公司成立30年纪念晚会给amy伴舞的人员名单。”
“这容易。”沈子平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
小周登陆本队公共邮箱,将新收的一份名为“甜韵舞蹈工作室”的邮件点开。
甜韵舞蹈工作室,四年前成立,目前固定演员21人,承接各类商演、年会和舞蹈编排。参加gm公司成立30年纪念晚会的一共7人,名单里出现了“欣雪”。
“哟,还真有叫玛丽姬丝的——麻辣鸡丝!哈哈哈!”小周打趣道。
就像他说的,这份名单不是特别正规,英文名和中文名都有,他们登记的很可能只是个艺名。去做心理咨询不用真名很正常,怪不得户籍系统查不到。
小周按照工作室的办公号码联系上了工作室负责人hedy,“她说,大家平时都习惯以艺名相互称呼,欣雪的真实姓名为乔怡潼。”
这时,沈子平收到了一条消息,他看了一眼,说:“这号码主人也是乔怡潼。”
“乔怡潼,我查查……”小周再次进入系统,“聂组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聂羽峥看向乔怡潼在凉肃市公安部门的登记信息,确实就是“欣雪”。他简单扫了几眼资料其他部分,忽然,眸色一沉,眉头微微皱起。
沈子平凑近一看,“这女的有案底啊!”
聂羽峥拿起座机话筒,比了个“请”的手势,微笑,“谢谢。”
沈子平嘿嘿一笑,说了句“你还真是不客气啊!”,说着就找出凉肃市公安局相关处室的电话,打过去问了一番,挂下电话后摇了摇头,“不简单!没想到这女的背景还挺复杂。她当年窝藏了犯有轮/奸、吸毒等罪名的一名男子,据说是她男朋友。因为有自首行为,而且窝藏男友时并不知道他正在被公安机关追捕,加上差一个月才年满十八,从轻处理了,没‘进去’。”
小周好奇地问:“她也被拉下水了?”
“没有,当时的尿检结果显示,她没吸过。”
手腕的疤痕、因朋友而受的巨大伤害,这两点都对上了。有过这样的案底,是她心理受到巨大冲击的原因吗?聂羽峥思忖几秒,“她男朋友现在哪里?”
“强制戒毒后蹲号子去了。说来也不容易,男友吸毒,她还能幸免被拉下水,不知是运气不错还是定力强。”沈子平说,停顿一下,他问:“你究竟为什么查她?”
“这暂时属于她的个人**。”聂羽峥委婉地坚持了心理咨询的保密原则。
“你看上去可不像这么热心会帮普通人做心理疏导的人。”询问受挫的沈子平忍不住吐槽道。
“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冷血?”
沈子平耸耸肩,“以前确实是,但现在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聂羽峥挑高一道眉,偏头瞥了一眼映在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分明和以前一样,“哪变了?”
“接地气了。”沈子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夸张地凑近嗅了嗅,“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
聂羽峥不以为意,抬了抬手算是告别,就往外走去。
下到一楼,恰好一大队队长王一辰和几个便衣押了几个衣冠不整、浑浑噩噩的男男女女走进来,见到聂羽峥从电梯里走出,点头打了个招呼,客气道:“聂组长,好久不见。最近挺忙吧,去我办公室喝杯茶?”
“不了,你忙。”聂羽峥颔首微笑。
王一辰摆摆手,指着那些男女道,“前阵子还好,刚抓了这几个溜冰的,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听了这话,聂羽峥抬眼看了看那几个还处在散毒状态的年轻人,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味道,虽不是臭味,却不太好闻,竟有些熟悉。几个男的生理反应都没退掉,几个女的更是毫无羞耻之心,有的外套里头全真空,丝毫不觉得尴尬。她们直勾勾盯着聂羽峥看,脸上的表情贪婪又迷乱,散发着一种渴求。
一个刑警发现了,呵斥道:“看什么看!跟我走!快!”
王一辰点了根烟,指了一下那群吸毒者,聂羽峥会意颔首,抬手示意“再见”,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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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聂羽峥的一番话,祝瑾年几分愕然,陷入了沉思,觉得欣雪其人大有文章的同时,又考虑着深入调查下去势必触及一些**,不知欣雪是否愿意让她通过全面了解其过去,是否非要知道自己“失忆”、“梦游”的真相。
更何况,或许一个欣雪愿意,另一个不愿意……
“我们需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继续,就这么得过且过,我们也没有继续追查的必要和权力。”祝瑾年放下手机,转而给欣雪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