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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请教你。”

    “不敢不敢!”洪远岚受宠若惊,怎么?在学术上聂羽峥还有向自己不耻下问的时候?

    “听说你去年春节向女朋友求婚成功,请问,用的是什么办法?”

    “啊?”洪远岚一愣,刚才他们不是还在认真严肃地讨论着今年重点课题吗?为什么忽然跳到这种事情上?他尴尬地笑了几声,摸摸后脑勺,“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办法啦,就是在她家楼下用蜡烛摆了一个心,然后打电话叫她下来,我拿着玫瑰给她……”

    “在楼下用蜡烛摆了一个心?”聂羽峥不可思议地重复道,“我记得去年春节鹏市恰好遭遇了十年一遇的超强寒流,你是怎么保证蜡烛那点小火苗在强风下不灭?”

    洪远岚简直要被痛苦的回忆惹哭了,“别提了,都可以出道数学题了——点燃1支蜡烛需要20秒,点满5支蜡烛,就会被风吹灭4支,问多久能把50支蜡烛全部点燃?”

    聂羽峥没有被这点小伎俩唬住,他同情地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助理,“也就是说,所谓‘用蜡烛摆了一个心’,她在楼上其实根本看不见。”

    “看见了。”洪远岚一脸郁闷,“别忘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点燃了她家楼下的草坪,差点没被警察抓走。弄出这么大动静,她怎么可能看不见?她下来时候一边哭一边笑,还一边骂我,问我是不是她不答应,我就要烧她家的房子。”

    “看来这并不是个好办法。”聂羽峥一脸正色地总结到。

    他点了点头,又说:“我一朋友是将求婚戒指放在女朋友最爱吃的东西里,希望她吃到时能有个惊喜。”

    “后来呢?”聂羽峥虚心问。

    “他女朋友是个吃货,见了爱吃的东西就狼吞虎咽,最后用血淋淋的教训证明了一个真理——钻石的硬度远远大于牙齿。”

    聂羽峥汗颜,“你那位朋友……人还好吗?”

    “还活着。”洪远岚笑,“没想到组长也会为这种事情伤脑筋?”

    聂羽峥不置可否,这种烦恼对他来说似乎是个甜蜜的负担。

    埋首梳理出许多值得研究的细节,再抬眼时,分针时针恰好把表盘分割成两个面积相等的半圈。他暂将资料推到一旁,起身刚要走,只听走廊上响起熟悉的高跟鞋声。

    他的眼眸染上些笑意,静静坐在原位,待那抹身影走进,扬扬唇角,“查岗?”

    说话间,已起身去迎。

    “下午恰好约了个访客,就在附近。还有,我去报了个二级咨询师的培训班。”他近几日忙于工作,听说今天案情终于水落石出,既是顺道来找他,也是想跟他轻轻松松地度过难得清闲的一晚。

    “想我了。”他一语道破。

    “我算是领教过你工作狂的一面了。”祝瑾年耸耸肩。

    “能令我执着的不仅只有工作,还有……”他刮了下她的鼻尖,见她释然又得瑟地扬了扬眉,才接下去说:“还有国家大事。”

    祝瑾年飞扬的眉尖耷拉下来。

    “不过,国家大事多的是人操心,我只好把除工作外的其他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聂羽峥伸出和平的橄榄枝。

    “我不听我不听!”她捂着耳朵故意跟他抬杠。

    “那就不听。”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轻轻一吻。

    祝瑾年把头靠在他肩上蹭了蹭,所谓归属感,最大还是源于他吧。

    ☆、第100章 尾声

    一个月后, 聂羽峥递交了禾诗蕊案几个当事人的心理分析, 作为警方调查报告中的一个附件,由公诉人上交法庭。

    报告中提到, 隔绝、囚禁、虐待与死亡威胁让禾诗蕊出现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默认了曹义黎和曾大强对其施加的种种犯罪行为, 产子意外之后,禾诗蕊出现了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主要表现为激惹性增高和攻击性.行为频繁, 并对创伤伴有的刺激作持久的回避,采用错误的方法进行自救与防卫。曾大强受其影响, 出现了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相对的一种罕见心理状态——利马综合症,但仍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没有主动释放人质, 导致了禾诗蕊最后的犯罪行为。禾诗蕊在被囚禁的7年中, 身心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丧失了以正常逻辑思考问题的能力, 在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作用下,实施了报复手段。

    鹏市中院经过了三个月漫长的审理,终于做出一审判决,禾诗蕊犯故意杀人罪,考虑到她被囚禁多年,死者曾大强多次对其进行死亡恐吓、强.奸和残酷虐待, 判处有期徒刑3年, 缓刑5年。

    新闻一经媒体报道, 又引发社会一**讨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了。生活总在继续,就像永不停息的列车,窗外或美丽或糟糕的风景,都仅仅是过眼一瞬,不会长久地留在不相干的人心里。

    康坚扬搬离逍遥游后,真的没再也没做过那个梦。这件事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一大清早,奶包就在外头不停地挠门,不知是饿还是寂寞。卧室里传来一些响动,只听祝瑾年的声音传来——“别闹了,千惠说让我一上班就去她办公室……”

    聂羽峥仍旧没有松手,薄被下,紧紧拥着她。她薄薄的吊带睡裙阻隔不了来自他的体温,她的背贴着他的腹部,只感觉一片炙热。

    “哎,对了,我忽然想起,我们认识好像不知不觉超过一年了……”祝瑾年不再挣扎。

    聂羽峥低哑地应了一声,似乎这个日子并没有成为一个重要日印在他脑海里。“一年前,你能想到一年之后自己和你口口声声咒骂的‘出卷老头’一起躺在这里吗?”

    “简直不敢想。”祝瑾年捂住眼睛,“所以人一定要好好活着,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好事呢?”

    “是啊,谁知道呢?”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松开了手,“但我知道如果你再不起床,就一定会迟到。”

    祝瑾年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急急洗漱好。赶到荒漠甘泉,恰好踏着点儿进了千惠的总监办公室。

    千惠潇洒地捋一捋流海,“是这样的——我们做的几个心理分析项目反响不错,前几天我们接到了芬兰一个心理咨询室的邀请函,想跟我们探讨心理分析在咨询过程中的实际应用。本应由我们的心理鉴定总监聂羽峥去,但我问过他,这一两个月根本走不开。你是他的助理,而且我看过你的英语成绩,六级过了,口语也不错,想不想去走走?”

    “可是芬兰……”

    “哦,语言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肯定有专门的翻译陪同。”

    祝瑾年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这完全是他们看在聂羽峥的面子上,顺道给自己个出国走走的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