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可爱,上蹿下跳没片刻安宁,煦之这个伯父见侄儿难得来锐安殿,亲自带他去花园玩耍。
锰非见煦然和苓岚写得喜笑颜开,也乐滋滋地提笔写了几句。苓岚收起锰非的词句,但见笔笔生辉,字字如玉,果真是字如其人。
再过了一天,泊颜进宫看到锐安殿张灯结彩,吓了一跳,暗里感叹煦之真的变了。煦之与泊颜聊了些闲话,随他出宫去拜访了王叔在锐城的府邸和国公府,至晚方归。
苓岚留在宫里整理着花灯词句,见煦之外出,一直提心吊胆地盼着,见他平安归来,喜形于色。
煦之见她向自己行礼后又回到案前写字,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他心生好奇,走过去问:“让本王瞧瞧,看你都写了些什么?”
“王,还没到上元节呢!”苓岚连忙藏起来,煦之只看到一个“喜”字。
“本王也写几句玩玩。”煦之提笔舔墨,又道:“你不让本王看,本王也不让你看,到时候再挂灯上。”说罢拿走了笔和纸。
苓岚无语:王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我那日真没说错。
大概,只有在至亲至信之人面前,才会有这般情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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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这日上午,锐安殿上下都忙着挂花灯,廊前檐下,花园各处,各式的花灯让人目不暇接。加上春花烂漫,锐安殿难得一见的喜庆引来了王祖母和太妃,煦之干脆把宫宴改设在了自己的殿中,这么一来,可忙坏了殿中的众人。
黄昏时,苓岚与宫娥内侍一起逐一点亮了花灯,抬眼望向那碧青色的长空,皎皎明月已从山边升起。她知今晚的客人多,想起此前曾听煦之说过的流言蜚语,不敢随煦之赴宴,回到小院中抱着猫,挠着猫咪的下巴,听着它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思绪浮沉。
宴乐声从远处传来,她一个人留守院子,月华如霜,冷冷清清,她拿起一盏鱼跃的花灯挂在自己的小屋门前。
这盏灯仅属于她。外面再欢腾,她还可以安安静静地独守着明月与孤灯。
她禁不住想,兴许等宾客归去,煦之还是会见她一面的。
原以为就要这样独等待至夜深,不料宴乐声未销,宫女逸扇穿过花园进来小院找她:“苓岚,公主找你。”苓岚颇为意外,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随逸扇回殿。此时丝竹声已歇,殿内的王公贵族都已整顿衣裳起身出殿,准备去观赏花灯。
王祖母一身金色阔袍,雍容华贵,煦之、煦然、太妃、王叔皆是银白袍子,亦显尊贵,锰非一身书生打扮倒是清雅俊秀,其他王公贵族均是盛装而来。
苓岚上前行礼,煦然笑道:“姐姐躲哪儿了呀?”
“公主,您找奴婢有什么事?”她与煦然虽相熟,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按规矩行事。
煦然拉着她:“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苓岚只觉得这话好像似曾相识,终于记起煦之也曾这般回答过自己,偷偷瞥了煦之一眼。
煦之嘴角翘起,假装不经意地看她,目光交接,二人立马转移视线回避。
煦然站在他们之间,自然能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心里明白兄长是为了避嫌才没让苓岚跟随,便道:“姐姐来陪我吧。”苓岚屈膝答应。
这时王祖母见苓岚白衣绿带,好像在哪儿见过,颇有些好奇:“煦然,这是哪个殿的宫女啊?”
煦然心道:坏了坏了,王祖母真问起来了。她正要答话,煦之抢着回答道:“回王祖母,这便是木君柏年和槿年长公主的义妹,在煦之宫里当差。”
王祖母想起去年自己的寿宴结束后,新上任的木族王柏年的确向自己求过情,希望能准许他在煦之宫里当花匠的义妹归族,后来煦之不允,她只得折衷地缩短期限。她也曾想过见见这个女子,可过了没两日就忘记了。她自始至终都没搞清,这“花匠”就是与煦之有不堪传闻的“侍婢”,只因从来没有听说,有宫人既当花匠又当侍婢的。
王祖母打量着苓岚,她衣饰低调,乍一看并不惊人,细看却是容色清丽,素雅绝俗,对煦之道:“既是木族王的义妹,你可别太委屈了,过些时日便送回去吧。”
煦之唯唯连声。锐安殿的宫女侍从虽知苓岚是木族人,却从不知道她的靠山竟是木族王,均想:怪不得王待你不一般。
苓岚却知,“义妹”这个称号不过是柏年随口胡诌的,她何曾与他结义了?当下也不敢当面否认,默默跟随在煦然身边,一双俏目偷偷瞄向煦之。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待续】
☆、元夜
煦之领着客人赏灯望月,夜色之下,各处灯影摇曳,走近细赏,灯下挂着众人写的祝福语和祝愿词,还有一些美好的诗文。偶有佳句,众人交口称赞,王公贵族觉得喜欢便摘下收入囊中收藏。煦之的纸条虽只有寥寥数字,已被争抢。
煦之见一灯下写着“月圆更圆,春深更深”,字迹极佳,取下来问:“谁写的啊?”
锰非移步上前,长眉扬起,笑道:“王兄见笑了。”
煦之奇道:“你也凑了个热闹么?”
“难得王兄能热闹起来,我能不来凑一凑吗?”锰非哈哈大笑,面有得色。
王祖母笑道:“今日煦之的确有些人间烟火气。”众人又附和了一番。
煦之见到一灯下挂着“唯愿春花日日,乐事年年”,知是煦然所书,也摘下来收了。煦然见兄长高兴,心中大乐,转头问苓岚:“姐姐写的呢?”
苓岚微笑道:“苓岚的字见不得人,岂敢献丑?”
煦之一路看去,终于发现了苓岚写的“人月长圆”,字句平常,并非她那日神神秘秘、遮遮掩掩不让自己看的那一张,略为失望。
走着走着,王公贵族三五成群各自闲聊,苓岚跟随着煦然,聊起了木族的上元节。煦之放缓了脚步留了神。
“木族往年都会在元夜前后举办花市,通常持续个三五日,很是热闹。如今……苓岚就不得而知了。”苓岚回想在木族时年节的盛况,与槿年柏年同游上元节花市,那样的日子,大概已成过往了吧?此时木族百废待兴,不知是否有余力去举办这样的盛会。
煦然十分向往:“好想到别的族去走动走动,只是……我从小身体就不好,至今都没离开过锐城呢!”
苓岚安慰道:“公主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
“此前听王祖母手下的火族丫头说,”煦然又道,“火族到了年节还有火树银花,甚是壮丽。”
煦之插口:“你若想看,又不是非得去火族,两仪城也能看得到的。”
“真的?”煦然与苓岚都瞪大了双眼。
“好逑之会的庆典上就有。”煦之笑道。
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