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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就离开了。

    没人会拦他。

    陈昭仪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中央那个保持跪着姿势一动不动的女人,无声哭泣。

    一直到仪式结束,淑妃被人扶起来,静默走出殿堂之时,陈昭仪忍不住伸手拉住她衣角。

    淑妃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保重。”

    “你也是。”

    放手。

    抬头。

    再无交集。

    顾南依拉起陈昭仪,跟着一众嫔妃一直送到皇城口。

    看着淑妃……不,是孙羽夏,看着孙羽夏坐上马车。

    皇城城门大开,车队慢慢驶出……

    一直到城门落下,周围的嫔妃散的散走的走,陈昭仪却仿佛生了根,望着落下的城门无法挪开眼神。

    “回去吧。”顾南依劝道。

    “若是,我能待她好些,该多好。”陈昭仪苦笑,她分明那般对待淑妃,为何会有人造谣?早知今日,曾经何必对淑妃那般冷淡,那般猜忌……

    沈歆婳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置身事外一般,看着顾南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与顾南依一同将陈昭仪送回宫,又请了御医去调养着。

    回宫路上,顾南依还是忍不住抽泣,沈歆婳用衣角给顾南依擦了脸,也没有安慰她,只是一直跟在顾南依身侧,小家伙终于忍不住,直接抱住沈歆婳腰身哭起来,也不走了。

    沈歆婳拍着顾南依的背,抬头望着枝头白梅,静默无语。

    顾南依哭累了,沈歆婳将她抱起,便回了宫。

    人生无常,只望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莫留遗憾,莫要遗憾。

    ……

    宫中出了这等事,知情人却都不敢再议论。

    不知情者或称赞一句大义,或骂上一句虚伪,也不过是各种言论罢了。

    姮月在此后来了一趟坤宁宫,沈歆婳接见了她。

    “你做的?”

    “是。”

    简单的对话。

    “为何?”

    “本只想令淑妃失宠。”姮月其实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淑妃行动太快,不给人犹豫思考周旋的机会,就那么一跪。

    萧文更快,没有查探实情,就那么一关。

    始料不及。

    姮月想到那个雪地里,殿堂上,一言不发跪着的人,又想到这人教导她宫规礼仪时的严苛。

    云国女子,不止习武,血液里、骨子里的傲气,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人发觉。

    淑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应是知道的,等到沈歆婳来处理,这事情不必走到那一步,不会变得糟糕。

    为何就,执意出家?

    究竟是看破红尘,还是看不破红尘。

    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但陈昭仪,约摸是知道的。

    ……

    折花枝,恨花枝,

    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怕相思,已相思,

    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

    只是,再无人那般紧张她了。

    再无人死皮赖脸在幻蝶宫不愿离去了。

    再无人……讲着无趣的小故事,哄她入睡了。

    深宫寂寞,怎舍得留她一人?

    ……

    流水随春远,行云与谁同。

    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首,出自俞彦《长相思·折花枝》

    大意:

    折下美丽的花枝,不觉又怨恨起花技,原来打算花开时我们一起赏花共饮,谁知花开后情人一去不返不见踪影。

    害怕相思折磨自己,相思之情却早愁人,到相思时却事无办法摆脱它,心中稍稍平静眉头又露几分。

    第二首,出自晏几道《临江仙》,小有改动。

    原诗:

    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

    罗裙香露玉钗风。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

    酒醒长恨锦屏空。

    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

    其实写得……

    嗯,脑子里画面感潸然泪下。

    写出来没我想要的感觉。

    第55章 款残红

    ☆*☆*☆*☆*☆*☆*☆*☆*☆

    淑妃离开,陈昭仪似乎恢复了她原本的生活。

    她更加在意自己的孩子,坚持着让夏枯草每日来探望她,乖巧地喝药,进补。

    而萧文的身体每日愈下,搞得朝野人心惶惶。

    当萧文的贴身大太监请顾南依去金龙殿的时候,顾南依整理一番便跟着去了。

    沈歆婳只是多看了那太监两眼,便允了。

    萧文消瘦许多,远远看去,都能感受得到那龙袍的宽大。萧文见到顾南依还是笑起来,就好像,小孩子看见了糖果的感觉。他有些局促地理了理龙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才走上前,“爱妃……”

    “皇上。”顾南依略微仰头看着这个男人,萧文最近大概过得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你说,朕是不是很可怜?”萧文笑了笑,他拉着顾南依让她坐下,“朕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何为对何为错又或者——一开始朕就错了。”萧文很难受,“朕的身体一天天变差,朕越发力不从心了……”

    “朕很怕,怕朕见不到朕的皇儿一面。”萧文说着又咳嗽起来,他害怕吓到顾南依,急急转过身,弓着腰几乎要倒下。

    “若是皇儿,千万别像朕一样,若是能像皇后一般多好。若是公主,定要如爱妃一般。”萧文说着笑起来,又咳嗽几声,缓了缓,“朕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顾南依莫名有些心酸,心酸,很心酸……她低着头,突然问,“陛下是爱皇后的吗?”

    “爱?不……曾经爱过,”萧文带着苦笑,他一直摇头,一直摇头,“不……她太厉害,太优秀,太完美……她、她甚至比任何人坐上皇位。朕是,对不住她……”

    “完美……?”

    “离她越远,她便越完美,越不似凡人。”萧文笑了笑,“她曾经是普通女儿家,是朕将她一步步推远。”

    “……”顾南依张了张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她会好好对你的。”萧文突然说,他捏着茶杯,“她……对你很在意,若朕不在了,你、你便投靠她吧……咳咳、咳……”

    “皇上!……”

    萧文咳嗽得不行,抖着手将那杯茶喝下,突然手没了气力,茶杯就着茶水一同碎在地上,溅了一地。

    “咳、咳……你、回去……咳……”

    “皇上?你怎么了?”顾南依察觉到不对劲,她起身想扶起萧文,萧文挥开她的手,挣扎地走了两步。

    突然地,萧文软了下来,他一下子倒在地上,嘴唇发白、泛青。

    顾南依呆住,大脑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