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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面前,倒把郡主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

    “你这是做什么?”

    徐问彤眼神坚毅,虽然流泪,却并不显得柔弱,反而十分决绝,“这本是殷士茂投敌叛国在造成的祸患,陛下也该知道千兵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决不可……决不可再蹈裴卓将军的覆辙!”

    说起裴卓,嘉德郡主心里一沉,心说幸亏是在私下场合,身边没有来路不明的眼线,否则话传进宫里,更不知皇帝会如何震怒。

    裴卓投降一事,可是乾宁帝一生解不开的心结,他想不通明明亲若手足的人怎么可以变节?而冉靖那次身陷敌营却誓不投降,无疑是一剂及时的解药,将冉靖和裴卓相提并论,不就是直指他为君无道,将忠臣逼到叛逃的地步吗?

    嘉德郡主道:“皇兄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你我不必忧心。”

    她说的也很模糊,他们虽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妹,可毕竟也是君臣,加之没了老太后从中调停,嘉德郡主安敢随意忤逆皇帝的意志?

    她正看见冉念烟平静却担忧的脸,马上顾左右而言它,道:“还是说说咱们眼下能管得到的事情,盈盈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徐问彤被女儿扶着坐回椅子上,又接过紫苏递来的用温水浸过的帕子,擦着泪道:“我之前只和谢姐姐说过此事,当时我的态度有些冷硬急躁了,想必她能看出我有了悔婚的意思。可以我和谢姐姐的交情,她绝不会外传,那么,谢家暂时应该是不知道我的打算的。”

    冉念烟心里暗笑,谢家就算是猜也猜到了,哪里还用得着谢氏报信?

    嘉德郡主也想到了,无奈笑道:“谢迁何等精明,据说他的妻子尚氏心也比旁人多一窍,否则怎么能生出谢暄那样的孩子?你不说,他们也能猜出你的意思。”

    徐问彤这下慌了,道:“他们不会先下手为强吧?”

    嘉德郡主道:“他们此时没有动静,是因为皇兄派禁军将谢府团团围住,只许外人入,不许谢家人出,与外界隔绝,他们没有办法料理而已,否则,以尚氏的为人,还不先下手为强吗?”

    徐问彤一咬牙,看着女儿无喜无怒的脸,道:“毁约容易,只是……一旦和谢家撇清关系,眼下是清静安全了,可以后呢?盈盈日渐大了,转过年去就该出嫁了,让我上哪找个品貌相当的女婿去?”

    尤其是谢家的三公子珠玉在前,越发觉得同龄的男孩子形秽。而自己这种危难时刻毁约的名声,也一定会吓退许多人,到时候莫说另择佳婿,就连嫁人都很难了,很可能最后高不成低不就,而谢家那边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显赫如初,谢昀另娶贤妻,那么女儿这一生就算是被自己耽误了。

    徐问彤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也因此才久久无法拿定主意。

    嘉德郡主看着冉念烟道:“盈盈,你的意思呢?”

    她本以为冉念烟会回一句“婚姻大事,全凭长辈做主”,那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插手此事,谁知,冉念烟竟上前一步,有礼有节地道:“所谓仁至义尽,方能立足,如今谢家以不仁不义揣度我们,如果真的如人所料,便是中了下怀。”

    嘉德郡主道:“哦?什么下怀?”

    冉念烟道:“就是谢家能理由我们来证明谢家并不理亏,反而是咱们如惊弓之鸟,更加吸引陛下对冉家的注意,毕竟诬告命官的薛家和父亲的关系摆在那里,到时西北的情况更被动,咱们在京城的小小一个决定,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嘉德郡主道:“你的意思是,继续和谢家站在一边?”

    冉念烟道:“我们仁至义尽,那他们就决无理由率先提出毁约,我相信突厥里应外合的事终究会有清白定论,到时谢家平反昭雪,咱们更是雪中送炭的恩人,总好过因为我的区区婚事,就反目成仇、耽误大局。”

    嘉德郡主叹道:“傻孩子,怎么能说是区区婚事呢?这才是你一生的大事啊。”

    徐问彤却好似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赶紧起身招呼紫苏,道:“紫苏,快去下帖子请柳夫人来。”

    紫苏取来帖子,徐问彤让冉念烟代为书写,更能表现诚意。

    流苏却从门外跑进来,就算气喘吁吁也不肯休息一下,马上开口回禀:“夫人……寿宁侯府的大夫人来了。”

    徐问彤看着嘉德郡主一眼,疑惑地轻声道了句:“嫂子?她怎么来了?”

    ☆、第七十九章

    嘉德郡主面上云淡风轻, 道:“你快去吧。”

    徐问彤道:“不如嫂子和我同去?”

    徐问彤是怕在嘉德郡主心里留下一个顾此失彼的印象。嘉德郡主是看着她长大的,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她的心思,此时自然不会含糊, 因而笑道:“她这会儿过来,想必不光是为了盈盈的婚事, 听说冉家大小姐也要张罗入宫的事了,她和你商量这些,我去做什么?留盈盈陪我就好。”

    徐问彤叫苦道:“诶呀!她若不跟我提这茬儿倒好,若是提起来,那就别怪我摆冷脸, 我自己女儿的事都忙不过来呢,那里有闲心帮她?何况我虽还叫她一声嫂子,可谁和谁还真有什么关系呢?”

    嘉德郡主知道徐问彤这是在卖乖,握着冉念烟柔弱无骨的小手,笑着对她道:“盈盈, 快听听你娘说话的这些话,哪有半分道理?你以后可别这么待人处事,把人都得罪了,你堂姐进了东宫,万一成了贵人, 不怕她反过来找你麻烦,以解心头之恨?”

    冉念烟道:“娘和舅母是一家人,一家人面前当然能撒撒娇,到了大伯母那里就不会这么自在无顾忌地说话了。”

    嘉德郡主哑然失笑, 对徐问彤道:“你看看,这孩子给你找台阶下呢!快去吧,去迟了,人家嫌你怠慢,没等见面心里先数落起你的罪过来了。”

    徐问彤带着紫苏走了,嘉德郡主把冉念烟揽在怀里,看她修剪得宜齐整的指尖不点蔻丹,宛若春葱,再看看自己的手,虽带着成对儿的翡翠马鞍戒指和珍珠嵌宝金戒,却隐隐透出不可抗拒的衰老。

    “盈盈,你别怪舅母话多,人人都说婚姻是大事,绝非危言耸听,你现在也许不明白,待到舅母这样的年纪,便知道女人这一生,出生只是第一次投胎,还有第二次投胎,那就是出嫁,饶是再要强的人,若是嫁了个不遂心的丈夫,也变成笼中之鸟,再不得肆意,可若是嫁对了人,就算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也会渐渐变得如同明珠美玉。”

    她说着,看冉念烟并没什么动容的神色,又叹道:“你和舅母说说真心话,那个谢三公子是不是真合你的心意?还是完全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冉念烟不假思索道:“世上除了血脉相连的亲人,其余的不都是可有可无的吗?”

    嘉德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