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手中的红茶打翻,一下子弄湿身上的长裙。
“小姐,您没事吧?”佣人吓得赶紧上前,郁海芙一把丢开手中的茶杯,沉着脸站起身,“没事叫什么?”
佣人低着头,窃窃的回答,“莜面准备好了。”
抽出纸巾吸干水痕,郁海芙抿唇走进厨房。她很快煮好面,吩咐人叫父亲下楼。
餐厅的圆桌前,郁敬岳伸筷子尝了口莜面,立刻皱眉,“海芙,面太咸了。”
“嗯?”郁海芙回过神,端过来尝了尝,瞬间皱眉,“糟糕,我放了两次盐。”
郁敬岳笑着摇摇头,看到女儿脸色不太好,关心的问:“是不是太累了?你脸色不好。”
垂下眸,躲闪开父亲探究的目光,郁海芙轻声开口,“爸爸,下午没事的话,我想出去逛逛。”
“去吧。”郁敬岳一口答应,“你最近每天照顾我太辛苦,想去哪里让司机送你。”
“不用,”郁海芙吩咐佣人又煮一碗莜面,端到父亲面前,“我自己开车就好。”
“好。”郁敬岳不疑有他,低头吃面。
用过午饭,等到郁敬岳休息后,郁海芙才独自开车离开别墅。她按照悬赏广告中提供的信息,开车找到私立医院。
护士站询问过后,郁海芙很容易问出五年前车祸的受害者住在几号病房。
六楼普通病房的门开着,不时有进出的病友家属。郁海芙穿着讲究,周围不断有人朝她打量。
她站在外面观察了一下,发现12床并没有家属。
随后,郁海芙提着皮包走进病房,一步步来到病床前。五年前那个阴雨的夜晚,昏暗的路边,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郁海芙握着皮包的五指用力收紧,她屏住呼吸,微微弯下腰盯着病床中的昏迷女人。
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大概出于愧疚,她始终牢牢记住那晚女人的容貌。虽已过去几年,但她还能认得。
真的是她!
后背倏然渗出一层冷汗,郁海芙下意识转身离开,不想撞上隔壁床的病人家属。
“这位小姐,你是乔怡亲戚?”
郁海芙慌忙低下头,用手挡住脸,“不是,我找错病房了。”
“哦,这是一病区12床。”隔壁床家属好心提醒她,郁海芙点头道了声谢,眼角余光瞥见床尾挂着的病人资料,以及家属联系方式。
郁海芙眯了眯眼,开口问道:“这位病人没有家属吗?怎么都看不到她家人?”
“人家闺女是电视台记者,平时工作太忙。”
“哪个电视台?”
“好像是安锦电视台,可厉害着呢。”
闻言,郁海芙倒吸口气。她沉着脸转过身,逃跑似的离开。
又是乔南?为什么又是她?!
叮——
电梯门打开,乔南双手插兜低头出来。眼角余光好像闪过什么熟悉的背影,她侧过脸看去,旁边那部电梯门已经合上。
她上前走了两步,盯着早已合上的电梯门,摇了摇头。最近她满脑子都是车牌照和肇事车主,人都有些恍惚了。
走进病房,妈妈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乔南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隔壁床的病人家属看到她来,热络的打招呼。
乔南打开背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对面床的病友家属,“张阿姨,这是我们台湖城热播的编导电话,您要是有问题可以求助她。”
“哎呀,真是太好了。”张姐擦擦手,赶紧把名片接过去,“今年我们小区的暖气一直不怎么热,反映好几次都没人管,听说只要上了湖城热播的新闻保证有人问,那我可要打个热线电话,反映一下情况。”
“我们台的编导人都挺好,您跟他们如实反映情况就好。”
“好嘞!哎哟,我正在愁过几天老头子出院回家冻着怎么办,没想到你就帮个大忙,真是太谢谢了。”
“不谢不谢。”乔南连忙摆手。
张阿姨拿来两个苹果塞给乔南,瞥眼依旧昏迷的乔怡,心疼的安慰乔南,“小南啊,别灰心,现在医学发达了,你妈妈肯定能好起来。”
乔南笑了笑,“我也相信妈妈能好起来。”
隔壁床的张阿姨对乔南印象很好,觉得这个女孩子懂事又孝顺,年纪小小的却要肩负照顾病重母亲的责任,真是太不容易了!
窗外夕阳垂落,乔南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妈妈的手。这一整天她都没心思工作,心里脑袋里都是那辆白色奔驰轿车。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郁锦安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妈妈。”
乔南眼眶酸楚,掌心落在乔怡的头顶,“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嘟嘟嘟——
呼吸监控器一直响,乔南心底空荡荡的,有种越来越深刻的恐惧,“妈,求你保佑,不要是他!千万不能是他!”
深吸口气,乔南喉咙里卡的难受。她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却怎么都抑制不住。
“啊——”
郁海芙抓着被子坐起来,耳边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她咻的掀开被子,赤脚跑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外面天色已暗,但月朗星疏,并没有下雨。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掌心都是冷汗。
刚刚那场噩梦吓得她全身发抖,五年前那个阴雨的夜晚,又重新出现在她的梦里。
扣扣!
佣人上来敲门,站在门外小声说道:“小姐,该吃晚饭了。”
郁海芙打开房门,“爸爸呢?”
“老爷今晚不回来吃饭。”
她敛下眉,道:“我不饿,有点头疼,你给我倒杯水来吧。”
“好的。”佣人转身下楼,很快送水上来。
卧室窗前,郁海芙捧着水杯,手指还在发抖。她无法平静下来,五年前的车祸案子如果被查到,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最让她觉得可笑的是,竟然又跟乔南有关!
因为乔南的缘故,她和郁锦安的关系变的疏远。若是这次的事情再被揭露出来,郁锦安对她……
“不可以!”
郁海芙碰的一声放下水杯,双手紧紧环抱住肩膀。她不能坐牢,更不能允许郁锦安对她怨恨!
怎么办?
她焦急的来回踱步,无助又绝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园中有汽车声。她白着脸走到窗前,看到司机打开车门,郁敬岳穿着大衣出来。
“老爷。”
佣人上前迎接,郁敬岳如常问道:“小姐呢?”
“小姐已经休息了。”
轻轻合上窗帘,郁海芙眼底的眸色渐沉。对了,她还有爸爸,郁锦安最敬重的叔叔。
天色黯然,一盏盏霓虹灯点亮这座大都市。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子行驶在闹市中。
当天黑以后,路上所有行人步履匆匆的目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