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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永定门,无异于是送死。”

    “只有这样了,这已是最好的办法。”穆清源说道。

    江沉站在一旁,也同意穆清源的计策,他说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南境王带一万兵士进宫永定门。臣带兵攻长继门,陵王殿下和皇上各带一支军队进宫安远门和玄武门。”

    傅子陵望着穆清源的阵图,思量了好一会儿,说道:“月白身体可还好?”

    “小妹身体暂时无大碍。”江沉回答道。

    “那么本王和南境王带一万大军进宫永定门,月白则接替本王,带一支军队,攻下安远门。如何?”

    傅子陵说罢后,穆清源第一个不同意,他说道:“子陵,你自知凶多吉少。何必如此。”

    “永定门的局势也不是全无转机。待其余三门援军到达时,我们便扯到城外。能否全身而退,就只能看我们的造化了。”傅子陵对穆清源说道。

    穆清源还是摇头,他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子陵,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罢。你还有青樱,如若你陪我死在了永定门,她该多么难过。这些,你都想过吗?”

    “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至于青樱……”傅子陵又想起了卫青樱,想起了她那宜喜宜嗔的面容,心下多少不舍。但他却依然坚定了目光,说道:“青樱会懂我的。”

    傅子岳听完了他俩的每一句话,起身说道:“事情宜早不宜迟,如此,我们便行动罢。”

    “微臣,遵命。”江沉和穆清源说道。

    傅子陵和穆清源首先穿搭好了盔甲,跃身上马,两人相视一笑,便带领着身后的一万大军直奔永定门。

    江沉傅子岳和江月白也没有停下,迅速准备好了一切,带领着他们各自的军队,到达了他们的战场上。

    箫令仪看着傅子岳远去的身影,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祷什么。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穆清源几人是一早走的。如今已快到午时。宁王和傅婉卫青樱也赶到了军营外。

    卫青樱一看便看到了愁眉苦脸的箫令仪,暗暗觉得事态不妙,便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皇嫂,怎么了?”

    傅婉也急着上前。倒是宁王依然面不改色,目光平静,摇着他那把扇子。

    “他们带兵杀进去了。祸福难料。”箫令仪对着傅婉和卫青樱说道。十二万大军对战二十万大军本就不易,况且,皇宫还是个易受难攻的地方。

    今日已时值秋分,草木都染了几分萧瑟。卫青樱眺望远处的皇宫,心中虽然忐忑。却也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支持傅子陵的选择,她知道,她的夫君不只是她的夫君,他是大庆的陵王,是怀有家国天下的大丈夫。

    傅婉一向的笑颜也染上了愁容。

    “嫂嫂,你害怕吗?”傅婉对着卫青樱问道。

    卫青樱浅笑,朱唇轻弯,眉间已舒展了许多,她说道:“怕有什么用。每一个人都是向死而生的,他生我陪他生,他死我便陪他死。人生短暂,又有何惧?”

    傅婉年纪还小,对于卫青樱的话其实也是似懂非懂的。倒是萧令仪说道:“对呀,每一个生命最终都会有那么一天,不过是由时间决定的罢了。”

    ☆、绯樱漫天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次居然出奇的顺利。傅子岳带兵一路杀到皇城下。手刃叛贼柴荃。

    柴荃的十万兵马,被杀的溃不成军。大众人马东逃西散,最后剩下的,竟不到一万人。

    傅子岳重新执掌王权,君临天下。柴荃引起的这场宫变,总算是告一段落。

    大庆又重归傅氏的统领之下。

    ***

    春去秋来,又过一年。又是杨柳生枝,满城风絮的时候了。

    傅婉埋头,手扶着一朵盛放的牡丹,轻轻嗅着牡丹的芬芳。她乘着车驾出宫,想要最后与江沉做个了断。

    秦楼楚馆内,丝竹笙歌管弦之声连绵不断,她顿了顿,还是踏足了那片土地。她身边跟着宫人,对馆中的糜|乱,看不过眼。

    “请江沉江公子出来。”傅婉对着青楼所谓的嬷嬷说道。

    云京一役中,虽然取得大胜。但平夷大将军却因此丧生,江沉从此便堕落了下去,一蹶不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任谁劝,也不管用。

    那嬷嬷斜着眼看傅婉,说道:“你也小小女子,到这等地方,难道不害臊吗?”

    身边的侍女一听这话,便大呵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昭安公主,岂能容你一个庶民冒犯?识相的话,快去请江公子出来。”

    还不等那嬷嬷滚去请人,江沉自个儿就走了出来,却是左右都拥着美人。他显然已大醉酩酊瞧了一眼傅婉,说道:“公主金枝玉叶,江某的死活,不劳公主惦记了。”

    “你们两个先下去,本公主要和江骑尉单独说几句话。”傅婉仰头看着江沉旁边的两个妓|女说道。

    江沉搂住美人儿,对着傅婉说道:“公主有话,这里就可以说。”

    傅婉一个眼色,示意侍女去扶住江沉。

    “跟我出来。”傅婉对江沉说道。

    江沉同傅婉一起到了大街之上,此时天上已经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点。侍女想要为傅婉撑伞却被傅婉拒绝了。

    傅婉捏住江沉的衣袖,对他说道:“你又何苦整日如此作贱自己?平夷大将军在天有灵,他亦不会心安的。江沉,我求你醒醒吧。”

    “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从今以后,你都不要来烦我了。”江沉丝毫不领傅婉的情,一把把她推开。傅婉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跌倒在了地上。

    侍女把傅婉扶起,恶狠狠地对江沉说道:“江骑尉何须恶语伤人?公主对你一片痴情,你就是这样回报的?”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也罢,也罢。”傅婉落下了一滴泪,喃喃说道。

    傅婉站了起来,对着江沉说道:“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了。但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你愿你岁岁安好。”

    江沉一愣,曾经的小姑娘,如今也有了改变。

    “公主,你走罢。”江沉说道。

    傅婉转头离开时,一个身影猝然而至。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宛如是江南之地的偏偏公子。眉目之间俱是温柔。

    穆清源为傅婉挡雨,脱了他本来披着的披风给傅婉穿上。她说道:“婉婉,走罢。”

    傅婉一脸惊异之色,穆清源不是要在一年以前,平定云京之乱后他不是回了南境吗。又怎会在此地出现。

    “好了,别这样看着我。我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过。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想强迫你做你所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后,为你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