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蠢蠢欲动了。
一直都老老实实在旁边做乖孩子的瑾哥儿见此情形,却不得不出手对自己的母亲泼上一盆冰寒刺骨的的冷水了。
只见他几乎是用一种仇视的目光,怒瞪着秦武河道:“秦将军在说这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把我父亲对那女人家的观感也说出来呢?我们两家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互为雠敌,邹相不对我们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伸出援手?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家真正上位后,对他们不利吗?”
秦武河没想到对这一起提议反应剧烈的不是他原以为的夫人而是小主子,一时间脸上难掩错愕。
“小主子,”静默片刻,他才轻声说道:“这唾手可得的从龙之功,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放过的,而且,不管您承不承认,邹氏,都是您的母家,是您父亲的天然盟友。”
“反正我不想和他们扯在一起,娘亲!等到回京后,我们直接去找宁王叔祖好不好?他一定会帮我们的!”瑾哥儿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哀求的味道。
陆拾遗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但是她的心里却很赞同秦武河的看法,她也同样认为这样天然的盟友确实不应该也绝对不能错过!
因此,她用力地按了按瑾哥儿的肩膀权作安慰,随后就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秦武河道:“不知道那位邹相现在在何处?我想要亲自去拜访一下他!”
顶着巨大的压力把邹相说出来的秦武河原以为这说服邹相的任务会落到他头上,却不想他尊敬的女主子竟然主动请缨了吗,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还真有几分不可置信。
“夫人,邹相的性情十分顽固,特别是年纪大了以后,更是听不得半点劝诫之声,再加上您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恐怕过去后,也未必会……会……”
“会取得一个什么好结果,对吗?”陆拾遗接过他的话头,微微一笑。
秦武河脸上表情很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可是除了我以外,你以为还有谁能够彰显出我们请他出山的诚意呢?!”陆拾遗目若鹰隼地看着秦武河,“你们家殿下现在还困守在龙辇里动弹不得,若是等到他出来再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陆拾遗的话让秦武河悚然一惊。
是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么要紧的事情呢!
想要请邹相出山,凭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别说是成功说服他了,就是能不能进他的家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啊。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秦武河脸上闪过惭愧,连忙将邹相现在的住处说了出来。
当陆拾遗听说邹相就住在京郊不远的一座小镇上,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这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
她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
眼见着她心意已定的瑾哥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娘亲!那是个坏老头!很坏很坏的老头,您就算过去,也很可能会吃闭门羹的!”
“有时候吃点闭门羹也不是什么坏事,瑾宝,你还小,但娘亲还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个迎难而上的人!因为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因为些许的一点挫折和小事就忘记自己原本的初衷的!还记得娘亲刚才跟你说的那番话吗?”她眼神温柔地注视着瑾哥儿。
瑾哥儿咬住下唇闷闷点头,“您说……我们不能任凭命运摆布,而是要扼住命运的喉咙。”
“是的!瑾哥儿!娘亲现在所做的,就是在努力扼住命运的喉咙,让我们全家都能够在这一起惊涛骇浪中全身而退甚至更上一层楼,”她温柔地拥抱了一下瑾哥儿,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对未来的期许。“为了你们三兄弟和你们的爹爹,娘亲无所畏惧。”
秦武河眼神异彩连连的看着陆拾遗,在心里默默重复:扼住命运的喉咙吗?
这真的是一句异常霸道又让人热血沸腾的话啊!
“娘亲,您就算要去,也带着我一起去吧!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坏老头,但是,我到底是他的曾外孙,说不定……他看在我的份上,不会过多的为难你的。”瑾哥儿眼巴巴地央求陆拾遗,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陆拾遗分开。
陆拾遗听了这样的话,心里在欣慰的同时也是说不出的好笑,不管外在表现的再成熟,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大人,考虑事情也时常会出现不全面的地方。
如果她真的想要争取到那位邹相的帮助的话,又怎么会愚蠢到带着瑾哥儿去他的面前秀一把母子之间的深情,给他添堵呢?
再说了,他们家总要留个人在这里把握大局和看住另外两个小的。
“瑾宝,娘亲也很想带着你一起去,但是这里还需要你,而且,”陆拾遗眼神格外郑重地望着瑾哥儿道:“娘亲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娘亲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候,居然脱离了銮驾,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瑾哥儿知道陆拾遗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被外面的人知道陆拾遗离开了,他们只会觉得她没良心,不孝顺,居然敢在自己公爹生死未卜的时候,到处乱爬,再加上娘亲本就让人诟病的出身……
瑾哥儿没有一刻更庆幸自己三兄弟居然能够拥有一个这样为他们着想的好娘亲!
眼眶微微有些湿红的他举一反三地道:“娘亲你就放心吧,儿子知道怎么做,等您离开后,我会让一个丫鬟假扮成您的样子,然后说您因为皇祖父的事情受到了惊吓,直接晕死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转过来。”
反正现在队伍里的太医也好大夫也罢都被召到他皇祖父那里去了,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拆穿。
陆拾遗爱极了瑾哥儿这份问牛知马的聪慧,她眉眼弯弯地朝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等着娘亲的好消息!”
就在秦武河的陪同下,陆拾遗戴上一顶帷帽,悄无声息地翻身坐上了一匹马,趁着大家都把所有心力尽数放在皇帝身上的时候,借着仪仗队的遮掩,带着秦武河特意调拨出来的一队护卫,与其兵分两路的疾驰而去。
在末世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陆拾遗,从来就不是一个娇气的性子,再加上她这次附体的又是一具十分健康的农家女体魄,因此在最初的不习惯后,她很快就赶超了呈三角状拱卫着她的众护卫,领头打先的在前面飞奔。
那些护卫们没想到陆拾遗的马术居然如此之好,心中十分诧异。
由于他们倒霉催的跟着姜承锐在老君山发了好几年霉的缘故,他们中间有些人的马术甚至还比不上陆拾遗,好几个掉了队伍,又使出吃奶的劲儿努力赶了上来。
一切就如秦武河所说的一样,邹相隐居的小镇确实距离銮舆不远,他们大概奔驰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已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