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陆拾遗对于因为同一件事情反复训斥责怪自己的下属不感兴趣,而且,她用人也一向不喜欢用残酷的刑罚来震慑自己的下属。
因为在她看来,这样的行为不仅没有意义,还愚蠢至极。
在确定她家的傻小子确实平安无事以后,陆拾遗就打算启程回京了。
因为京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必须在她家的傻小子打上大毓京城以前,好好的守住那里。
毕竟,此时此刻的大毓京城,象征着一个王朝的正统和延续。
毕竟,她家的傻小子只有彻底征服了那里,才算是彻底征服了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
隐凤卫首领自认为效忠自家主子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摸清楚自家主子心里到底再想些什么。
如果说顾驸马在与她家主子分开以后,是彻彻底底的忘了她家主子这号人,那么她家主子就是时时刻刻的把顾驸马挂在嘴边上。
对顾驸马一直都痴心不悔的她,似乎从不把顾驸马曾经对她的那些过分伤害放在眼里一样,不仅不计前嫌,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要帮着他挖自己养父的墙角。
是的,养父。
隐凤卫作为皇家精心培养的暗卫,皇室里的很多秘密对他们而言都算不上真正的秘密。
隐凤卫首领没办法理解自己主子的这种行为,但是却并不妨碍她继续对自己主子的命令马首是瞻。
在把先帝所出的小公主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隐凤卫首领想来,与其继续跟早刻薄寡恩对她们不知为何有着诸多防备甚至几次欲置他们于死地的老皇帝身边备受折磨,还不如炸死反投到昭华公主的名下,为她效力呢。
反正,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昭华公主陆拾遗确实才算得上他们真正的主子。
不管怎么说,暗龙卫和隐凤卫都是来自于先帝的一手创造,留给先帝唯一的嫡出公主继承,那也算得上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因此,当隐凤卫首领在流放路上,被陆拾遗巧施手段,诈出来与其相认以后,对陆拾遗可真的能够说得上一句言听计从了。
要知道,当初陆拾遗在顾承锐面前演得那一处大戏,如果不是隐凤卫首领的帮助,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最起码的,那装满人血的羊羔皮囊就不是无时无刻都围绕着自己的好驸马将功补过的昭华公主能够随便踅摸得出来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暗卫,隐凤卫首领几乎可以说是从头到尾的见证了自家公主对顾驸马的感情。
正是因为清楚自己效忠的这位公主有多在乎她的驸马,隐凤卫首领才完全没办法理解陆拾遗这种在整整九年都没有见到自家驸马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这样头也不回的就这么选择离开的行为。
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念顾驸马吗?
难道她就真的不想要见顾驸马一面,确认他是否安好吗?
陆拾遗当然想,她做梦都想要再见她家的傻小子一面。
要知道,打从他们认识以来,在她的认知里,他们还从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可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见。
因为她根本就没办法确定,她家傻小子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灵魂是否又会因为她的缘故,而再次出现动荡。
陆拾遗不敢赌,也舍不得去赌。
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糊涂事,她只能勉强按捺住自己的躁怒情绪,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有他存在的地方。
一切都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聚和团圆。
陆拾遗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既然九年的时间你都熬过来了,那么,再坚持个几年又何妨?
反正他本来就是你碗里的人,等到你们能够在一起的时候,你想怎么吃他,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不过在离开以前,她还需要好好的给自家的傻小子解决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要知道,她可是很乐意做一回自家傻小子的外挂和金手指的。
“先派人把这几具尸首给扔到鲁公县的县衙门口去,记得挂上牌子解释一下情况,然后再好好地查查看顾忠所说的有心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们这次的表现能够让本宫感到满意。”
隐凤卫首领毕恭毕敬地应和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一间看上去与寻常百姓家没什么不同的民房。
在陆拾遗琢磨着要怎样出手为她家傻小子扫清障碍的时候,她家傻小子正端坐在床榻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忠轻手轻脚的给他胸膛上的两处瞧上去已经在缓慢结痂的箭疮换药。
“听说你今天出去过一次?”顾承锐毫无预兆地开口问道。“这么大的雪天,你跑到外面去做什么?”
顾忠为顾承锐上药的手忍不住地就是一抖,怔愣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王爷,小的今儿确实出去过一次,不过是为了打酒,您也知道……自从小的九年前与土匪杠了一架后,腿脚就不怎么灵便了,特别是在这大雪天里……”
顾忠的话让顾承锐的脸色有瞬间的微变。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本那种平静无澜的表情,微微收敛下颔地让顾忠继续给他上药。
在药马上就要上完以后,外面突然有一个人急匆匆的滚了进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忠今天出去时,帮他开门的那两个门子之一。
“外面出什么事了?”顾承锐剑眉一挑,径自开口问道。
那门子是顾承锐在岭南亲手救下来的小乞丐,对顾承锐可谓忠心耿耿,听得顾承锐这么一问,连忙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用还带着点磕巴的语气向顾承锐解释了他之所以会惊慌失措滚进来的原因。
顾承锐的眼皮子下意识颤动了两下。
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的他猛然从床榻上站起来,“快带本王去瞧瞧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您可不能出去!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呢,可受不得冻!”顾忠闻言大急,连忙出声制止。
“顾忠,本王身上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本王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会热心肠的在这大冬天里送本王这样一份大礼!”顾承锐见状,眉头紧锁地呵斥一声。
“王爷,就算您实在要看,也没必要跑到县衙门口去看啊,”顾忠苦口婆心地劝,“要不这样,小的让他们把那几具尸首抬到前面的花厅里来,再让您好生过目行不行?”
“这样也可以。”顾承锐缓和了面色,算是勉强同意了顾忠这一提议。
顾忠如蒙大赦一般的赶忙摆出自己敬王管家的身份,把屋外守着的一干卫兵和小厮指挥地团团转,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到了县衙门口的那几具黑衣尸首就被众人安置在了鲁公县县衙后院的一间小花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