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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宣下朝后,又被政事缠身。赵盈乐得合不拢嘴,换上一身月白锦衣,打算今日先出宫探探路,顺便吃些馋嘴的东西。

    赵盈心情颇顺畅地走出内殿门,见到坐在雕满繁复花纹木椅上的俊美男人,惊叫一声。

    “五哥!”

    和王赵顺悠然嘬口宫女呈上来的上好龙井,对于赵盈出现在皇帝的寝宫并没有表示惊讶。

    他勾勾嘴角问:“小九,刚起?”

    赵盈顿时羞耻地满脸通红,赵顺是他除了二哥外玩得最好的哥哥,小时常跟着五哥去宫外骑马掏鸟窝。

    他知晓赵盈并未变成傻子,也知道皇帝和赵盈之间的种种纠葛。

    见赵盈羞愧难当,不动声色问道:“穿戴正好是要出宫?”

    赵盈舒了口气,坐在赵顺旁边的椅子上,道:“嗯,很闷就想出去转转,倒是五哥怎么来了?何时来的?我都没看见。”

    五哥一向视皇宫如洪水猛兽,能不来则不来。

    还不是你的亲亲二哥要把本王派到南方灾区整临王那个死笨的蠢驴去!

    赵顺暗暗咬牙,愈发愤愤不平。他前几日刚摸到美人的小手,正待进一步攻克,谁成想关键时刻竟要分离数月,岂不是前功尽弃?赵顺不舒服,便不想皇帝舒服。

    他来此询问此事,本也没抱多大希望。

    赵顺眨眨眼道:“刚来,找皇上有点小事,左等右等不见,还不如和小九在宫外逍遥。”

    赵盈一听,欣喜道:“五哥真愿意陪我?听说近日有花灯节,大街上很热闹,想去看!”

    “傻瓜,花灯都是在晚上才挂出来,现在去哪能看见?花灯节三年一次,一次便是七日,你若是想,五哥天天带你去,直到你看腻了为止。”

    赵盈仅有的出宫经历全是赵顺撺掇的,对五哥是深信不疑,早把自己规划的路线撂到了脑后,兴奋问道:“那一会儿出宫去做什么?我想吃糖葫芦了,还有臭豆腐桂花糕辣鸭头醉虾,好多好多,皇兄不让吃的。”

    赵顺道:“他个老古板!五哥带你去吃!不过,你得先跟五哥去一趟醉春楼。”

    醉春楼是京城有名的戏楼,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但里面的角儿全是十七八九的年轻男子,戏楼里不少人既是戏子又是小馆。

    赵盈打了个寒颤,他跟着赵顺去过几次,回来便被赵宣狠狠惩罚,比上次逛青楼严重多了。

    见赵盈神色不定,赵顺添油加火道:“你怕他做甚?他没胆子对你怎样的。”又道:“放宽心,是南歌念叨了你几次,五哥想讨他欢心才叫你去的,你知道南歌不是那种人。”

    南歌是醉春阁唯一一个不是小馆的戏子。

    赵盈转念一想,他又没做什么?赵宣凭什么惩罚他?他去听戏不行吗?

    越想越憋屈,他又不是小猫小狗,他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要按照赵宣的命令活着?

    赵盈下定决心要为自己争取权利,他不但能出宫,还能在外面耍,还能不回宫呢!

    醉春阁位于京城南巷口,临着唯一一条穿城而过的伏清江,傍晚站在阁上,远远望去,秋水共长天一色,美极妙极。

    文人墨客极爱在此逗留,或赋诗作文,或听曲喝茶。

    醉春阁里的公子善解人意,解语花不止一朵,书生失意,骚客风流,公子们皆能抚慰消气。

    赵盈拿着一把绘满火红石榴花的扇子,装作常来的风流少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一名跑堂模样的小少年看到赵盈身上的白缎锦衣,和跟在赵盈身后的熟客和王赵顺,眼睛贼亮,殷勤招呼:“王爷,小少爷,这边请。”

    他不知赵盈身份,便谨慎称呼,引着二人去二楼的包厢。

    赵盈原本想霸气一回,如洒脱的江湖侠士一般坐到大堂上,大口喝酒,戏听爽了便爽朗大笑,但还没走到,就有无数火热目光打在他身上,更有人大胆接近,欲要与他攀谈。

    他有些恼,这群人八成把自己当作伺候人的男宠了。他有那么像男宠吗?

    他是大周的王爷,应该摒弃世俗的眼光,迎着冷眼嘲笑,坐于大堂之上,而不是躲在包厢里。

    赵盈握拳,刚抬脚,便听见赵顺叫他:“怀荣,上楼。”

    大丈夫能屈能伸,赵盈暗暗点头,打开扇子扇了几下,挺着腰,牛气地跟上去。待那小少年离开,赵顺笑他:“敢和别的男人说话,活腻了?”

    “五哥!”赵盈不高兴,为什么要提那个衣冠禽兽?这么开心的时刻,当然要好好听戏了。

    撅着嘴,端了茶要喝,突然听到楼下一句绵柔婉转的戏文唱:“点秋光,独坐残垣,意绝愁断肠,或是那幽壁携阳,照得人间苍凉……”

    赵盈奇道:“这词如此悲,竟被南歌唱出……凄婉的味道来。”?“你还记得他,不错,奖励。”

    “我记性这么好,怎可能忘了,南歌对我可比对你好。”

    赵顺被戳到痛脚,登时如噎了隔夜的干饭一样,自讨苦吃,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还馊得慌。

    一曲唱毕,赵盈意犹未尽,咂咂嘴,竖起耳朵听南歌的下一曲,却很久没动静。他趴到垂纱的栏杆处,伸头往下看,原来是换了人。那人是个新人,抖抖索索的,直到下面响起大片的起哄声,才启唇唱了出来。

    音色不错,但没味道。

    赵盈失望地回了座位,见赵顺慢悠悠地嗑瓜子,好奇问:“五哥,南歌唱完了,你怎么不去找他?你不是为了他把府里的男子全遣散了么?”?

    赵顺风流惯了,府里男宠没有二十,也有十五,谁想败在一个唱戏的手里,撩拨了一年多,人家根本不为所动,还撂下一句话:“南歌虽在风尘,但也有志气,为的是唱尽风流事,而不是成为风流王爷的笼中鸟。”

    赵顺知他说的是府中多男宠,气急败坏,冲动之下把他们全给打发了。

    好,你说本王风流,本王便只风流给你看,等本王把你搞到手了,看本王怎么风流你!

    遣散男宠以后,赵顺便后悔了,欲望没处可发,心喜的那人还是个倔强的烈性子,压根不给操。夜夜欲哭无泪,想找个人泻火,又担心南歌看轻他。

    他造了什么孽啊!

    赵顺嘬了口茶,心里想着那日摸到南歌的小手,便傻傻笑起来,听到外面动静,赶忙催促无聊用手指蘸水写字的赵盈坐到对面。

    赵盈懵懵地坐到背对戏台的凳子上,懒懒地趴着。

    门外传来南歌低柔的声音:“王爷,南歌求见。”

    赵顺整理了下头发,扬声道:“进来吧。”?

    精致的雕花木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姿容卓绝的年轻男子,如亭亭绿竹,坚韧不拔,又如湖中荷花,美而不污。真真是应了眉目如画,不是赵盈那般稚嫩的少年气,而是带着历经人间苍凉后的洒脱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