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我需要钱。”
慕梓安没吭声，默默地听。
“我们两个人的开销不小。”谷楠考虑着措辞，尽量委婉的说。“助教听上去光鲜，但是扣除房贷，工资连个小孩子都养不起。”
她像是在自嘲，声音听不出起伏。“从去年开始，我就和我们家脱离了出来，我给他们丢脸了，也就没有脸再向家里要钱了。”
慕梓安已经睁开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这是她前世的不解，她一直怀疑的奇怪地方，如果谷楠愿意给她说，她也愿意听，并想办法解决。
“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只当了个大学助教吗。我告诉你原因，因为我根本没什么能力再向上爬了。只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也没办法。豆豆，你可不能像我一样…”
谷楠的声音有点迷茫，随即又转了回来。
“豆豆，你究竟明不明白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什么？我也不想给学生补课，有那个时间，我也想多做一点题。”
“两个小时我能够赚多少钱，况且我本身就是一个老师，理应给学生讲课。如果把这时间拿来做题，我能做出一道题吗？我现在这个时段，能研究些什么呢？
谷楠很平淡地跟她说，就好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这时候，慕梓安才真正明白了‘谷楠让自己放弃化学，转学数学’的真正原因。
因为太苦，太难了……
她问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说完，慕梓安就沉默了。
告诉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帮她挣钱，又不能帮她分担，又一味地强调自己不喜欢数学……
现在过得太舒坦了，以至于自己都忘了和谷楠曾经穷困潦倒的日子。
谷楠的笑，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她拼命地想要给自己圈出一个干净的空间，让自己能够安稳的学习，但是慕梓安怎么没想过，她一个未婚的女子养她这么一个孩子，究竟有多困难？
这么困难的谷楠，还有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热爱的化学？
化学不是自命最公平的吗？谷楠如此的努力，为什么她不能在最顶端笑看别人，偏偏只能因为化学而陷入生活的泥淖，不能退出来。
那么我呢，我也只能这么平淡的过一辈子，不为她撑起一片蓝天吗？
慕梓安沉默着坐了起来，看见谷楠站在一旁、颇为无奈的表情，心里也很难受，猛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低声说。
“楠楠，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谷楠呢？
回想来到她家的这几个月和上辈子，谷楠不都是抽出时间就给她讲题，等她睡觉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就出去给她买东西做饭。
现在，吃喝花的都是谷楠的钱，其实谷楠根本没有义务这么做，对她这么好的原因，不就是给慕梓安一个轻松地环境，让她安心的学习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不好好利用这些资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抽风好了，握握爪，小绵羊（狼宝流口水中）
第61章 签证
慕梓安背起背包，走出了家门。
她浪费那么多时间在物理或者其他科目上，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她有需要担心的事情，万一自己学不好怎么办？难道就和上辈子一样吗？
慕梓安脑子很乱，模模糊糊中想到，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垃圾，比倒数的差生还烂的垃圾。”
“不管考再好，我依旧坐在最后一排，看不到黑板，甚至还要背负上怀疑，被讽刺成抄的。就算答对了题，老师也会认为你在落她的面子，处境更艰难。”
“我觉得没必要。今天我来报考的项目是化学，我喜欢化学，除此之外的介绍，我觉得没必要。”
“对于我来说，这不断更正的过程就是化学的有趣之处。化学的知识体系还不够完善，有很多探索的地方。所以，我才想要无限靠近化学，发现那些小秘密，而不是让它来娱乐我。”
“化学，是我的信仰。”
模糊中，慕梓安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轻叹了一声。
注定要放下了……
上课铃已经打响，慕梓安却没有回到教室，反而走到离教学楼很远的地方，来到了老师办公室的门口，停了下来。
她是跑过来的，跑得很急，所以呼吸急促，口舌干燥。
慕梓安缓了缓，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门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慕梓安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屋内坐着温柔的班主任和头发花白的数学老师，他们正在谈着什么。
听到推门声，数学老师转过头来。他带着眼镜，手里还握着一支笔，略微抬起眼皮，打量着慕梓安。
“你有什么事吗？”
慕梓安张开嘴，却有瞬间说不出话来。
“老师。”
她的胸腔起伏剧烈，脸也涨的难受。
“请问，上次您说的那个数学竞赛，还可以报名吗？”
“……我想把我的化学名额改成数学。”
————————
当天晚上，慕梓安并没有回到家里。
谷楠只当她是放学晚，做好了晚饭，就安静的坐着等她。而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就算谷楠再怎么平静，也开始坐立不安。
想了想，谷楠还是不放心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初夏的夜晚已经很热，没有风，显得更加闷。
谷楠心情也不大好，想想今天中午和慕梓安说的那些话可能重了一些，也许因为这事，慕梓安就不愿意回家了？
直到站在复兴高中的门口，谷楠才开始焦急起来，现在已经快要晚上九点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应该回家了吧。
想着这句话，谷楠走进那所学校的校门。
已经九点了，学校的门早就关上。幸好有值班的警卫在传达室守着，听谷楠说明了来意，就放她进去了。
谷楠走到高一楼，隐隐约约记得慕梓安说她是十四班的。找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十四班。整栋楼里只有那间教室是安静的。
谷楠推开门进去。
她希望能够看见女孩坐在那里，也打算好了，就算她坐在那里，自己也绝对不和她生气，只会把她接回家，好好的和她道歉。
可是没有。
教室里全部都是上晚自习的住校生，听到门口有声音，齐刷刷的抬起头盯着谷楠看。谷楠也不慌，眯起眼睛仔细地辨别，每一张脸都看得很清楚。
没有慕梓安。
豆豆不在这里吗？
谷楠略微犹豫了一下，低□子问第一桌的一位同学。“同学，问一下，慕梓安是这个班的学生吗？”
那孩子乖巧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