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但是看到了,还遇上了知道内情的人,而那个人没有他吩咐的“守口如瓶”,对他的小王后全说了,苦心孤诣准备的一场惊喜被看穿了,桓夙微懊,抿了抿薄唇,“孟宓,你——”
“我很高兴的。”孟宓点头,眼波灿烂地看着他,“真的很高兴。”
他本想问,孟安的事,她还介怀吗,是否还恨他,但孟宓傻兮兮的回答让他心满意足,又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想抱他安抚一下,拉过孟宓一双小手,将人拎了过来,孟宓会错了意,自己小心又期待地将头埋了过来,轻轻吻他的喉结。
楚侯的嘴唇漫出一点低吟。
昨夜还没喂饱?他低下头,孟宓啃他的脖子正啃得虔诚无比,桓夙的眼眸暗了暗。
他倾身压了过来,很快,浴桶外便水花四溅,一浪高过一浪。
城主在府中大宴,犒赏归来的将士,此时,狄秋来的一对骁骑也入了谷城与桓夙的人马回合,他们在秦晋大地之上倥偬往来,破敌如云,城中正感慨楚国有如此豪杰英雄,大喜之下,拉着人推杯换盏,酒过几巡。
这一来,这宴会便进行到了第二日午时,狄秋来喝得上头,摇摇摆摆地由人拉下去了,等见到楚侯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桓夙神色红润,着了件宽松的长袍,半倚在榻几上休憩,手里捧着一卷兵书,想必是看累了。
狄秋来俯身下拜,“大王。”
桓夙睁开双眸,“狄将军。”看了眼他这副模样,便知道喝了不少,皱眉,“贪恋杯中之物,不是什么好事,日后收敛一些。”
“诺。”狄秋来喝得脸红,眼眸也不甚清明了,却还知晓,这个习惯让大王有些不快。
但桓夙一贯赏罚分明,“你在秦晋之战中,勇克敌军,力挽狂澜,孤钦佩之至。”
在狄秋来要谢恩时,桓夙又道,“秦王举兵犯我城池,有一件事,还请狄秋来亲自跑一趟。”
“大王有命,末将万死不辞。”
“好。”桓夙起身,将身旁押着的竹简取下来交到他手里,“孤的意思,都在里边了。还要劳烦狄将军,与夫人多分别两个月。”
只要能护得住身后巍巍河山,这区区两个月又有何妨?他知道骆摇光会理解他。
狄秋来掷地有声地俯首,“末将定不负大王重托。”
说来也不算出生入死的大事,桓夙交代了一阵,便让狄秋来退下了,另拟了一道王旨,封狄秋来为楚国的大司马。
不过,这要等到回郢都之后再说了。
五月初,整座城池被晚开的如烟似霭的繁花攻陷,孟宓等来了她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结婚这么麻烦的事,具体的细节基本上就木有了,你们想看,我就多写一章,不过反正快完结了,放心,最后一章夙儿的味觉就好了~
☆、第88章 结局(上)
这日, 桓夙派遣的宫人涌入婚房, 这日, 孟宓被安置在镜台前细细梳妆, 这日, 他的王后花车等在谷城的小院外,清幽的小筑铺满了红花绡绸, 每个人依照大王的旨意描了三分薄红。
每个人都一团俗气地候在婚房外,侍卫连剑柄上都挂上了一截红绸。
孟宓被她们穿戴上王后的金缕衣,换上凤冠,绣五彩祥云腾凤的刻丝锦帔, 绿云般扰扰的秀发盘成一朵美艳的桃花状,樱唇不描而赤, 眼波含水, 娇喘微微。
被摆弄了一阵,孟宓忽然想起自己冷落了两个时辰的黎,于是愈发烦躁,频频往回探视, “黎呢?”
冉音也从郢都过来了, 听闻孟宓问黎, 失笑道:“大王命人将小公子带到安全的地方了, 王后娘娘不必想念,晚间自然会见到的。”
孟宓于是又问:“大王呢?”
“大王——”冉音漆黑的眼珠滚了滚,却神秘地不说话。
敢不回答,那肯定也是桓夙的授意。
孟宓脸红了一下, 轻轻地点了下头。
好容易梳洗打扮完毕,外头有一个婆子唤道:“吉时到了。”
吉时,她以前可从不知道有什么吉时,而这个吉时竟让自己如此期待,孟宓由人搀扶了起来,一条轻薄如云的红绡覆在了脸上,将发上巍峨的花冠都遮掩住了,孟宓的视线有了阻碍,看不清路,只能由人指引,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底下人四散开,由人喊了一声:“王上。”
于是身后的人齐齐随之喊了一声王上。
桓夙过来牵住了孟宓的手,他的手掌心有茧,磨得孟宓细腻的小手微微疼痛。
“王上。”她也喊了一声。
却只听到桓夙的低笑。她的软语,缠绵带怯,手心还出了汗,桓夙立即察觉到了王后的紧张。
“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说完这句话之后,桓夙忽然停住了脚步。
原本拥着楚侯和王后往外走的人,此时都跟着停了,桓夙不动,他们也绝不动分毫,桓夙站在孟宓面前,漆黑如子夜般的俊眸微微一晃,极快地划过一抹不悦。
大王这一怒,他们更加动都不敢动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缩了脖颈。
孟宓也不知道桓夙要做什么,她紧张地等着,直到眼前的红绸被掀开,一双隐隐淬着冰雪霜色的漆黑眼眸,与一双莹莹如翠的杏眼,终于坦然相对。
孟宓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都为人.妻为人母了,眼神还这么清澈而懵懂,桓夙的胸口微微一荡,当场便吻了她。
这还是在婚典里,但凡未出阁的女子都悄悄换了红脸。
桓夙的唇角淡淡一样,很浅的弧度,不仔细看瞧不出来,“任何场合,都不必蒙着面纱,孤的楚国河山,要你一起看。”
这是一句最重的承诺。
孟宓回他赤诚真心,“嗯。”
他牵着她的手,去完成那个期待已久的婚礼。
桓夙让孟宓坐在花车里,翠华摇摇,一路往南行驶去。郢都的酒宴已经备好,花翩跹了一路。孟宓拨开一缕香帘,不远处,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马儿神骏,但走得极慢,衬得那身姿宛如山石般巍峨高阔。
她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想到桓夙归来时没见到枳,便问了一句。
冉音不知道枳去哪儿了,之前大王命人来郢都找过,但没见到人。
孟宓有些不安,但相信桓夙,便没说什么。
夜里在野外扎了帐篷,孟宓宿在花车里,桓夙命人端了一叠炙肉缓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