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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睡了,只是伤口太深,想要复原还要精心休养一段时间,而且……”

    见他卖关子,十七焦急不已,“而且什么您倒是说呀!”

    太医叹道,“小侯爷的伤伤到了筋脉,今后是否能够像以前一般习武打仗,还未可知。老夫现在要将这事回禀给皇上,恕老夫先走一步。”

    太医和医童消失在院门外,十七也已去查看南锦睿,晏卿却动也不动,怎么都想不起上一世的南锦睿在这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可一细想,又觉得他这伤来得太过巧合,起码在听说他可能落下病根后,皇帝就不可能再将自己最受宠爱的女儿嫁给他。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德惠公主就被皇上一道口谕叫回了宫里,再也没有露过面。

    不过因为南锦睿还伤着,晏卿处处依着他,他想吃什么她亲自下厨,他不能出府觉得无聊,晏卿便安排戏园子来府上还给他解闷,凡是他提出的要求,晏卿都一一满足,最后南锦睿越来越贪心,晏卿依旧眉头也不皱一下。

    然而南锦睿总是花样百出,倒是为难到一干下人,月罗总抱怨晏卿太惯着南锦睿,比当年王爷更甚,晏卿却觉得自己对南锦睿还不够好,至少,在她有限的生命中,想要看着他过的更快乐一些。

    ***

    方庆元年十七年,最骁勇善战的鹰族发起进攻,短短一个月攻下边境三座城池,南锦睿的舅舅重伤回营,昏迷不醒。

    接到这个消息后,南锦睿拆了一整座书房,十七怕的不敢近身,派人匆匆叫来还在市集上采购的晏卿。看到一室狼藉,晏卿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坐在椅子上满身颓然的少年。

    三年时间,南锦睿又长高不少,肩膀变宽,眉目间也有了男人的坚毅。

    只是此时,听闻亲人的噩耗,再坚强的人也会难过。

    晏卿无声地走到他的身边,南锦睿低垂着头,肩膀垮下,似乎闻到她的气息,头也未抬,只是双手抱住她的腰身,将脸藏在她的怀抱之中,微哑的声音自她身前传来,“舅舅受伤,大表哥下落不明,二表哥被俘,大殇马上要丢掉第四座城池,我好恨鹰族,好恨洛尔隽……”

    晏卿沉默,轻轻抚着他的头。

    “我不懂为什么要有战争,每年那么多的父亲、儿子死在战场还不够吗?大表哥的小儿子才刚刚出生,二表哥的小青梅还在等着他回去成亲……”

    南锦睿的声音哽咽,晏卿心里也不好受,这场战争来的比她预想中的要快,这意味着什么?皇帝势必要让南锦睿去边塞,与鹰族正面交战,鹰族的战士都是好战又善战的,南锦睿这一去……

    晏卿正想着,南锦睿从她怀中抬起了头,“皇上今天下了旨意,派我带兵前去支援,晏卿,你会陪着我吗?”

    晏卿微怔,没想到皇帝当真这么快就下了旨意。

    而南锦睿误解了她的安静,苦笑道,“还是算了,边疆苦寒,我都受不住,你怎么能去呢。而且我能不能回得来还……”

    他下面的话,被晏卿冰冷的手捂住,“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在哪,奴婢就在哪,你要是不回来,奴婢就在那陪着你。”

    南锦睿对视着晏卿坚定的眼,心尖一暖,他攥住她那只手,“好,不管发生了何事,你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晏卿轻轻点点头,没有片刻迟疑,南锦睿终于有了笑意,“其实我……罢了,等战事过去再说吧。”

    半个月后,南锦睿带着晏卿提前启程,以免她路途上会有不适。

    路程持续两个月,等他们到了边塞,已经进入寒冬,大雪纷飞,军营前已有几十名将领闻讯候在这里,只见一行队伍浩浩荡荡朝着这边行进,副将认出南锦睿,一夹马肚带人迎了上去。

    “侯爷,我等已经恭候多时了,营帐已经准备好,还请侯爷移步。”

    南锦睿扫过那些人的脸,一股威严从眼中不自觉迸射出来,他稍稍点头,随后也下了马,副将等人立刻将路让了出来,却见他并未往营帐走,而是绕到后方的马车,掀开了轿帘。

    一只女人的手从马车内伸了出来,南锦睿小心握住,很快,副将便看到一个被裘皮大氅包裹严实的娇小女人,在南锦睿的牵领下缓缓走了下来。

    一个简单下马车的举动,南锦睿说了好几次‘小心’,然后他们在副将等人面前停了下来,南锦睿开口道,“把军医带去我的营帐,还有,叫人准备足够的炭火。”

    ☆、第65章 反派侍女的偿还(七)

    晏卿小时候曾被困在暴雪中三天,被人救下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所以她自小就底子不好。答应来边塞, 其实也是想时刻陪着南锦睿, 只是她没料到, 刚来就会托他的后腿。

    等军医离开, 月罗也拿着药房去熬药,南锦睿挥退下人,亲自倒了杯热茶放到晏卿手里, 看她冻得唇部发情, 小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 眉头蹙得更紧了。

    “若是知道你这么畏寒, 我是如何都不会带着你的。”刚说到一半, 他便想到几年前他也是刚从边塞回去,还让她在王府外跪了一天一夜, 转天他就听到她病倒的消息。南锦睿抿了抿唇,眼神露出心疼, “是不是因为我那年冬天让你罚跪的缘故, 所以你才会这么虚弱?”

    晏卿缓缓抬起头,热水熏得她睫毛挂着点水珠, 她勾起淡淡的笑意, “军医的话明摆着就是危言耸听, 我哪有那么严重?只是天生怕冷罢了,放心,喝过几服药后我就会和之前一样。”

    南锦睿点点头, 心里却没轻松多少。

    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南锦睿为难地觑去一眼,晏卿将茶杯还给他,“去吧,正好我睡一会儿。”

    “那好,我去看看舅舅,去去就回。”

    扶着晏卿躺回床上,帮她把被叫一一塞好,他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营帐。

    等他的背影消失很久,晏卿才徐徐收回目光,盯着帐顶出神。

    据说鹰族距离大殇的营地不足百里,那他会不会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南锦睿的到来,鹰族的兵马消停了几日,这些天,晏卿的精神好了许多,反而是南锦睿一边要点兵,一边还要因为两个表哥的事而忙的焦头烂额。

    每天他睡不足三个时辰就要起来练兵,白天除了和几位副将商讨如何对敌之外,还要关心舅舅的伤势,短短几日,原本健壮的少年消瘦了许多,与之同时,他眉目间的成熟和戾气与日剧加。

    傍晚,晏卿刚送完药从将军的营帐出来,等在外面的十七一见她霎时松口气,“晏卿姐,侯爷从副将那一回来就脸色不好,这会儿正在里面生气呢。”

    南锦睿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晏卿之外,谁都能拿来撒气,他们可不敢进去。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