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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第一次被戳穿了失意的心事。你既然猜到了我所恋不得,又点破了她实则不看好宋阀,我还没有能笑言这些伤心事。”

    宋缺将一切苦意压在了心底,与梵清惠的分歧让他心情复杂,而云善渊的毫无意动才是真的刺痛了他。但他是宋缺,他不会强求一份感情。

    宋缺的语气已经轻松起来,“我没说你错,但你自己认了。那么一杯不一样的是什么酒,能让我一杯就解愁吗?”

    云善渊见宋缺收敛的情绪,不知他何时能够释怀。不过,感情的事情,她帮不上忙,只能等宋缺想明白时过境迁了。

    “谁说是酒了,酒入愁肠愁更愁。况且你也没到要喝酒的地步,我说的是茶,不一样的茶。”

    如今盛行的是煮茶,采叶作饼,想要喝茶就先将茶饼捣成粉末,掺和葱、姜、橘子等调料再放到锅里烹煮。

    云善渊实在无法习惯这种口感,这会的茶汤与菜汤有什么区别,完全没有了茶味之纯美。她这两年稍稍闲了一些,有闲情去授人以采摘、焙炒茶叶之法。

    她所知可能不够专业,但那些茶农摸索着已经达到了她的要求,让她能够行后世的嫩叶冲泡之道。

    这会请宋缺喝的就是冲泡的茶,对他来说是一种不一样的茶。

    宋缺随着云善渊去了她住的地方,才知道她住在了永州最好的青楼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跨入青楼。

    天色未晚,青楼尚未开门迎客,不过总有些客人是一连住几天,也就会在白日出入青楼。守门的龟公显然认识云善渊,笑意盈盈地朝她问好,顺带还向宋缺问好。

    宋缺看了一眼身边的云善渊,见她回以龟公温和一笑,他还是有一丝不自在,“小云,你怎么没选住客栈里?”

    “客栈的环境有这里好吗?服务有这里贴心吗?接待你的人有这里赏心悦目吗?”

    云善渊说着穿过了重重回廊前往了了深处的一间别院,她没说的是青楼的消息更加灵通,“宋兄是第一次来?这间院子是听松姑娘住的,却是与我分两间房。若我不去相邀,听松姑娘不会来我这里,宋兄不用有顾虑。”

    云善渊把到话到嘴边不要紧张换做了不用有顾虑,当下她倒是怀念起当年与陆小凤一起青楼听曲的日子了,就是与楚留香都会在青楼喝酒。

    宋缺没有紧张也没有顾虑,他只是不习惯,也是看到了云善渊的随性不羁,他以往只见到了她的世家子弟气韵,而今是见识了她行走江湖的洒脱恣意。

    这让他竟是有些羡慕,这是作为宋阀阀主的他做不到的洒脱恣意,他们终是不同的。这与他和梵清惠的理念不同不一样,而是一种心境根本上的不同,若他也得如此洒脱的心境就好了。

    云善渊引着宋缺进了房,请婢女将她事前要准备好的泉水烧开,然后取出了一罐铁观音,并没有特意演绎功夫茶道,就是简单地泡了一壶茶,稍过片刻给两人各到了一小杯。

    宋缺认出了小罐子里装的是茶叶,这茶叶并未压作茶饼,像是经过了翻炒就直接取来,竟是用热水就直接泡着喝吗?

    他看向面前白瓷小杯中的茶汤泛绿,水雾中散发着一股清新幽香,如此茶汤是从未见过的。不似那些煮的茶汤,眼前之茶还真有些静心的意思。

    云善渊先吹了吹茶水,待茶水温度适宜就慢慢喝了这一小杯茶。“宋兄不妨试一试,开始会有一些苦,不过却是回味甘甜。”

    宋缺端起了茶杯静心慢慢地喝了这一杯茶,刚一入口确实不适,但是喝着喝着就品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煮茶饼配着葱、姜等作料的茶味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因为这样的冲泡之法才显出了茶之本味。

    “你觉得它好吗?”云善渊问着连喝了几杯的宋缺,答案是肯定的。

    宋缺肯定地点头,“返璞归真,这才是饮茶之道。”

    云善渊轻握着茶杯,“如此饮茶之道,从前并没有并不代表它不好,不代表以后世人不会赞许欣赏。同样的道理,以南统北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你我皆知,眼下的时机不对。”

    宋缺望着杯中茶水,事实上当前的时机确实不对,但云善渊却是提到了以南统北并不是没有可能,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云善渊在对待隋朝的态度上有些模棱两可,她本是杨素麾下的人,杨素全力支持杨坚上位。可是云善渊却在两年前就离开了长安,很难说她与杨素是不是有了分歧,或者只是想要过潇洒江湖的日子。

    不论怎么样,云善渊并不认为宋阀毫无可能逐鹿天下,这让宋缺有了一丝意动,他开口问到,“既是如此,那么你愿不愿意来助我?”

    云善渊看着宋缺,“你是说帮助我的朋友宋缺,还是宋阀阀主宋缺?如是前者,你要帮忙的地方只怕仅有武道一途,我可以相助。如是后者,请恕我当下给不了答案。时机不对就要蛰伏起来,等到惊蛰之际,再相谈合作的可能。”

    宋缺垂眸掩饰了那份失落,他料到了这种可能,起码云善渊是对他坦诚相告了。

    “我能保证的是,有朝一日,若是合作不成,我也不会以朋友之谊请你拱手相让。”

    云善渊说到这里笑得有些桀骜,“我也希望你不必手下留情,这才是尊重对手。宋缺不仅是宋缺,也是宋阀阀主,你若是定了一争之心,不必要的感情羁绊则是对宋阀的背叛。所以,不相让才是一种尊重,不仅是对我,还有对其他人,其他你的朋友,你所恋慕之人。

    天下之争起初是会想要求让百姓安稳,但到最后总会发展到利益之争的一步。因此,有情有义与心狠手辣并不冲突。我们若有可能结盟,我不希望我的盟友是无情无义之辈,可是也不希望他在当断则断之时,念起了旧情。”

    宋缺对上了云善渊认真的眼神,他沉默了好一会,总是缓缓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我总会做到的。”

    就在这天夜里,永州城来了一位白衣女子,她听闻了宋缺与岳山之战,宋缺竟是真的赢了。

    第二十章

    在与云善渊共进了晚饭后, 宋缺就回了客栈,他还是不习惯青楼的氛围, 即便云善渊住的那个别院其实很安静, 但他不会宿在青楼之中。更何况时隔多年后两人的再度重逢,所带给他心里上的冲击,让他想要独自安静地想一想。

    宋缺躺在客栈的床上, 侧身看着半开半掩窗户外的夜色。

    淅淅沥沥的雨在傍晚时分停了,如今已经是明月高悬。三月初春,月光散落在客栈外的桃花上,月影朦胧里枝头的桃花含苞待放。

    可是,宋缺看着如此良辰美景, 似乎终究懂了他一生所缺为何。

    谁人没有一二伤心事吗?他却无法一下就释怀,为何他就不能携手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