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说着胡话,听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着说着忽然又哭了起来,是那种扯着嗓子干嚎却嚎不出半滴眼泪的那种。
其实这种醉态是很有喜感的,可是陶勉笑不出来,甚至领悟不出那种喜感,他只觉得,乔瑟似乎真的在伤心,她很难过。
他不知道她住哪里,就把她带去了自己来津市租住的公寓。
他凑过去叫她:“乔瑟?乔瑟?”
她没理他,还轻声抽泣着,嘴里念念有词的。
他凑近去听,听到她说着什么“大混蛋……妈妈别哭……我又拿奖学金了……妈妈……”如此之类的胡话,几乎很多都是关于她的妈妈。
陶勉眉宇间忽然就柔和了下来,看着像个孩子似的乔瑟,突然就觉得心很软很软。
他花了点时间哄人,把她半抱着带出了车子,最后一个使劲把人打横抱起,带上了楼。
把人放到床上以后,他就有些发怔,回过神来后无奈的摇摇头。把喝醉酒的前相亲对象带回了家,还有比他更好笑的人吗?
他把还在闹腾的人安顿好,想站起身,忽然一个踉跄,脖子上的领带被压住了。
他在她身子边上撑着手臂,险些压到她。小心翼翼的扯着领带,直到完全扯出来才松了口气。
下一秒,突然愣在当场。
先前还嘟囔着说胡话的女人睁着雾气蒙蒙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唇上忽然一热,只觉得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变模糊了,只有唇上温热的触感,真真切切的烙印在心头。
他怔了一怔,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知觉都消失了,只能感觉到她的唇正死死的贴着自己,那么柔软,那么……香。
是什么香味呢?酒香?好像还有她嘴里的芳香。
他脑子混沌一片,思维混乱,还没回过神来,就又受了重重一击。
她的舌尖正小心翼翼的在自己唇上轻舔,“轰”的一下,像是被激起了骨子里的血性。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微微一个使劲就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然后毫不犹豫的,深吻下去。
后来的一切,发生的很自然。
他带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俩人又折腾了一宿,直到时针都快指到“5”了才拥着对方睡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了大中午,陶勉才醒过来。
怀里,乔瑟仍然睡着,紧闭双眼,眼睫毛很翘,皮肤很白,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拥着太热了,脸颊上红扑扑的,看上去格外好看。
他定定地瞧了她几分钟,揉了揉额角,忽然就生出了几分不知所措。他和她,就这么睡了?
回想了一下,其实开始的很意外,就是乔瑟一个醉意十足的吻,自己脑子一懵,居然没把持住?
他用手背遮了遮脸,又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乔瑟。小心的把胳膊从她脖子下抽出来,下床穿衣。怕吵醒她,特地跑到外面的卫生间里洗漱起来。
等把自己收拾干净,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沉思起来。
他此行到津市,是来子公司考察的,也是为了和津市人民医院谈一笔有关医疗器械的生意。
那天去医院找院长详谈,居然意外看到了乔瑟,而且还看到了她被人打耳光。更意外的是,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打居然也不还手,就这么愤恨地看着对方。
她眼里的愤恨,就算隔得老远,陶勉也感受的一清二楚。啧,怎么说呢?是那种刻在骨子里一样的恨,直白又明显。
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出了,但他浸/淫商场数年,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轻易就捕捉到了她强烈的情绪。
然后就很好奇的,去查了那个动手打她的男人,意外的,查到了一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过去。
想到这里,陶勉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仰头灌了一大口。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昨晚她醉意朦胧时,含糊不清的酒话。
一字一句,都带着对父亲强烈的控诉和对母亲深深的依赖。
陶勉的心忽然就软了。
他忽然想到前几天陶然给自己发的短信,说手机丢了换了新号码,让他存一下。想着又把目光放向昨晚进门时随手搁在沙发上的乔瑟的包,犹豫了几秒,伸手从里面拿出了她的手机。
他摁了一下,屏幕没亮,想了想长按开机键,没一会儿功夫,手机开了机。
然后一下子,系统提示不断,都是未接来电提醒和不断涌进来的短信。
他看了一眼右上角,电量是满格的,也就是说,她是故意关机的。
他按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了几秒,还是点开了那些未接来电和短信。
大多数都是陶然的,还有几个是她妈妈的,剩下的二十几个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他看着那串数字,突然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短信也是陶然发来的占多数,还有一些依旧来自陌生号码。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他没有点进去看,只是看到了上面显示着的那一行字,里面有两个字:“爸爸。”
他目光冷了冷,然后长舒一口气,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陶然拨了个电话过去,简单说了几句,让她不要担心乔瑟。
其实他大可不必亲自上场,让陶然知道他们在一起。完全可以用乔瑟的手机发一条短信给陶然,这样反而更省事。
可他下意识就跳过了这个选择,脑子里有个念头,他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乔瑟现在,在他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好萌乔姐勉哥这对!啪啪!
好吧这么久没更新是我忘记了还有个坑要填(笑抽了)
第35章 面基
乔瑟简单给陶然讲了她家里的情况,那段不为人知,对她来说甚至是难以启齿的过去。
说得很是云淡风轻。
陶然沉默了好一阵,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乔瑟是个很骄傲的人,她到底是多心痛才会一股脑的,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些不堪都说出来呢?
终究是没有亲身经历,所以她不懂乔瑟心里的痛,只是觉得心口发闷,难受得慌。
乔瑟背对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她觉得浑身都畅快了很多。憋得久了,就腻了,烦了,受不住了,最后,像今天这样,一股脑的,全都爆发出来。
当然,她和陶勉之间的事被她含糊带过。
陶然回去的路上,还是觉得心情沉重,闷闷的,很不开心。
乔瑟说她这次回来,是来和医院申请调回来的,等批准了就去津市收拾东西做交接工作。
她想,乔瑟一定是怕再遇到她父亲吧?
她有些无法想象这些年来乔瑟的生活,艰苦,拮据,却又还是不放弃地努力着,拼搏着。她在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