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就赚了一百二十文钱。”赵四娘核算完成本,叹了口气,钱不好赚呀!
直到这时大伙儿才明白,为什么赵四娘看上去有点儿闷闷不乐。
“傻孩子,一百二十文也不少啦!平常你舅舅去码头搬上一整天的货,干得累死累活,最多也就赚五十文。咱不过累了一个时辰就赚了这么多,还有啥不知足的?”杨氏劝道。
“是啊,哪有人能够一口吃成个胖子?今儿是开张第一天没敢多做,只卖了一个时辰东西就都卖完了。明儿要是多备上一点儿,咱就能赚上更多的钱啦!”姜老爷子也劝道。
其实赵四娘就是提出做生意的人,她很清楚小本生意,不可能一下子赚到很多钱。听了二老的劝,她反思道:自己急于还债,刚刚过于急躁了。
于是赵四娘迅速调整好自个儿的心情,笑道:“外公、外婆,你们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咱慢慢来,生意肯定一天比一天好!”
大家纷纷点头,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咱家的肚肺汤和干煸肥肠卖得很好,一会儿工夫就卖得差不多了,后来有好多客人想买都没买得上。可家里只有两副猪下水的量了,要不咱现在去镇上再买上几副?”赵三郎提议道。
“嗯,反正猪下水便宜,可以再买点儿!”赵四娘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是想做码头上搬货人的生意的,可今天来铺子里的,基本上都是从江对岸乘船过来去长乐镇赶集的。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吃过早饭的,进我们铺子只是歇歇脚,见咱家东西好吃,买了解解馋的。很少有人肚子饿了,买面条吃的。”说到这儿,赵四娘尴尬地笑了笑,自嘲道:“咱家开的是面铺,可今天三和面面条只卖出去四碗,白面面条更是一碗都没有卖出去!刚刚算成本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把面粉钱算进去!”
“这有啥?没卖出去咱自个儿吃!大家伙儿一大清早就起来忙开了,早饭都没能好好吃。就当是犒劳自个儿,咱晌午饭就吃面条!”姜氏笑道。
“既然这面条卖不动,要不咱明儿就不和面了?”杨氏小声提议道。要是天天都卖不出去,那岂不是天天都要自个儿解决?三和面就罢了,白面要是顿顿吃,杨氏就有点儿心疼了。
“外婆,这白面可以少和一点儿,可三和面还是要照常和的。只要咱们多备点料,坚持卖到晌午,我相信搬货的人里总有几个肯来吃咱家的面条的!”赵四娘笑道,接着她朝赵永忠道:“快到晌午了,咱们早点儿吃饭,一会儿就去镇上吧!呃,也不要太多,再买两副猪下水回来就够了!”
赵永忠忙点头答应。
“四娘,再买两副会不会少了点儿?今儿两副猪下水咱只卖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明儿要是准备四副的话,恐怕还是卖不到晌午呀!”赵三郎提醒道。
“四副应该够了。今天会有这么多人路过咱家铺子,主要是因为江对岸的村民要去镇上赶集。虽说长乐镇是个大镇,可也只是三天一集。明儿不是集日,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其实稳妥一点的做法是明天还卖两副,不过猪下水成本低廉,这个风险咱还是担得起的。”赵四娘笑着分析道。
赵三郎听了暗暗佩服道,还是自家小妹想得周全呀!
赵四娘又转头向姜氏问道:“娘,咱家番薯粉做得怎么样了?”
“把水缸里的水放掉后,捞出来晒着呢,还没全干。不过估计也快了,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了!”姜氏答道。
“外公,下晌您能不能去帮我去买些鱼回来?”赵四娘央告道。
“四娘馋鱼啦?成!咱姜家滩啥都缺,就是不缺鱼!”姜老爷子笑着说,又想了想道:“不用去买了吧?待会儿我出船去打点儿回来!”
“出趟船也打不到多少鱼!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呆在家里把那几亩地给侍弄好吧!”杨氏嗔道。
姜老爷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倒也是,反正鱼也不值钱,外公下晌给你去买!”
“外公,买鱼时不论大小,尽可以买回来。小的咱们烧好了,明儿可以和干煸肥肠一样卖;大的让我做成鱼丸,要是大家都觉得好吃,也可以拿去铺子里试着卖!”赵四娘道。
“鱼丸?那是啥玩意儿?四娘你又有啥新主意啦?”赵永忠好奇地问道。他心中不禁自得道,小女儿自从拜了名师后,好点子一个一个往外蹦,真是聪明得不得了!
“就是用鱼肉和番薯粉和在一起做成的丸子,做出来你就知道啦!”赵四娘笑道。
“那好,外公就多买点鱼回来,你多做点儿,大家都好好尝尝!”姜老爷子笑道。
这时姜老爷子从赚到的钱里数出十文钱买鱼,打算把剩下的二百零四文钱都塞给赵永忠,可赵永忠死活不肯要,于是两人推让不休。
“为了置办这个铺子,你花了近一贯钱。现在赚钱了,这钱就该给你拿着!”姜老爷子劝道。
“咱合伙做生意,我出本钱是应该的。更何况咱一家六口吃住都在您家,就当食宿费好了,这钱还是您拿着!”赵永忠推让道。
“外公,赚到的钱都由您保管吧!”赵四娘也出口劝道。见姜老爷子还是不肯答应,她忙提议道:“咱做一个账簿,把每天赚回来的钱和支出去的钱都记录上去,咱家之前花出去的钱以及用了您家的粮食啥的也记载上去。到了月底咱们两家再坐在一起算账,看应该怎么分红。平时嘛,钱都放在您身边保管,需要买东西就向您支钱。”
姜老爷子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点了点头,可他又犹豫道:“这个账簿该怎么做,我不识字呀!”
“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账簿由我来记录。”赵四娘自信地笑道。想了想又道:“笔墨纸砚估计很贵,咱家暂时还买不起。我就拿个树枝在墙上简单划划,等咱们赚够了钱,就去买上一套文具。”
“四娘,你识字吗?”姜老爷子惊讶道。
“是呀,我师父教过我。不过虽然认识不少字,写出来字的却像鬼画符。”赵四娘无奈地笑道。
大家伙儿都震惊了,他们甚至连自个儿名字都不会写,可赵四娘能读会写,这是多么了不起啊!看她的眼光都带着钦佩。
而赵四娘注意到,赵三郎和赵四郎看她的目光中,除了钦佩之外,还带着羡慕,以及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哀伤。于是她暗自下定决心,赚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