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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目十行,她渐渐笑了,说:“别说粗话。”

    这阵喜悦很快就过去,裴邺坤忽然想到昏暗的天色下一个又一个逝去的生命,他慢慢直起腰,再看这份报纸时他笑不出来了。

    李蔓敛了笑容,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很好的领导,我相信你。”

    裴邺坤摸了摸她脸颊,低低的嗯了声。

    关于这次事故的后续报道依旧铺天盖地,席卷着各个新闻网站的首页,而祭奠每天都在进行,他回去的那天李蔓跟着他去了趟事发地点。

    地上摆放的鲜花很新鲜,有一个女孩坐在石头上盯着一处地方不言不语,像是丢了魂。

    李蔓双腿微颤,当日的情形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抬头,天空万里无云。

    致煦致煦,致我以希望,煦他以余生。

    第七十七章 (完)

    2019年6月

    预产期是6月10号, 6月1那天李蔓正在家里和徐荞烤饼干,徐荞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李蔓腿间说不出话。

    羊水破了。

    徐荞打了120, 手忙脚乱的就把人送去了医院, 预产期提前了。

    徐荞打给裴邺坤的时候,他正在挖泥土填坑, 吓得他把铲子一扔骑上三轮车一路奔向车站,把陆北他们都扔在后面。

    徐荞对李蔓说:“你要是疼就叫, 实在受不了就咬医生的手, 怎么爽怎么来!”

    李蔓哭笑不得, 除了肚子有点痛外其实感觉还好。

    裴邺坤赶到的时候徐荞正在手术室外团团转,念着阿弥陀佛保佑我干儿子。

    他裤脚都是泥,弄脏了医院的走廊, 清洁工一边拖一边用白眼打量他。

    “进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你以为买菜啊,你知道女人生孩子多辛苦吗!”

    裴邺坤一愣,“你生过?”

    徐荞:“我可是陪李蔓看了很多生孩子的视频的, 一个小孩子从下面出来这得撑多开,你说痛不痛?”

    裴邺坤就跟愣头青一样只知道点头。

    等待的时间不算长,护士抱出来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裴邺坤慌的不知道怎么接,脱口而出,“这怎么小的跟热水壶一样?”

    徐荞哈哈大笑,“你不要抱我抱。”

    裴邺坤一瞪, 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掀开裹布,“我就说是儿子!果然带把!”

    小家伙四肢蹬着,哭声响彻天际。

    裴邺坤那颗心是砰砰直跳,笑得和傻子一样,对护士说:“这我儿子,这我儿子,哭这么响以后肯定聪明。”

    李蔓被推出来,她嘴唇发白,满头满脑的虚汗,却挂着浅浅的笑容,裴邺坤将儿子给她看,“咱儿子,帅不?”

    李蔓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婴儿,实话实说道:“不帅。”

    小家伙哭的更响了。

    “你一看就不是亲妈,小心儿子记仇。”裴邺坤把孩子给护士,随着李蔓回病房。

    “辛苦了。”他吻她的额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李蔓眼圈红了,他又说:“以后我还是会疼你的,不会让那小子分了去,你也不能把对我的爱分给他。”

    李蔓快要溢出的眼泪又活生生的被压下。

    这么计较的父亲大概有史以来第一个。

    2020年1月春节前夕

    春节前夕裴邺坤和李蔓办酒席,在江州的酒店办的,规模不大不豪华,但足够幸福。

    老人家抱了抱孙子就不肯再抱了,只是看着年轻人逗小孩,同桌的老头问起,裴江说:“我身上脏,小孩子干净,老头子就别瞎掺和了。”

    李建忠来的比较迟,和裴江也是十几年未见,两人喝点酒有的是话聊。

    李蔓给了他请柬却依旧没和他说过话,但李建忠却在婚礼上开心的哭了,裴江拍了拍他肩膀。

    台上的新人在举行仪式,台下徐荞和韩傅明在帮着带小孩,徐荞嘴对嘴亲了好几口,韩傅明在一边喝闷酒,忍无可忍的时候小声提醒道:“平常也没见你这么主动亲我。”

    徐荞踹了他一脚。

    “请新郎亲吻新娘。”司仪说。

    裴邺坤穿着笔挺的黑西装,衬衫领洁白端正,身子英挺风发,他缓缓掀开李蔓的头纱,李蔓看着他,微微笑着。

    她以为他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一下,没想到他扣住她的腰低头就是一个缠绵的舌吻。

    底下一群人起哄,裴邺坤那帮兄弟喊道:“老坤,禽兽!”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婚纱穿着真美,我快忍不住了。”

    底下喊着:“禽兽!禽兽!禽兽!”

    小家伙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台上人咯咯咯的笑。

    婚礼结束后酒店的婚房里,撒着玫瑰花的大床上小家伙爬来爬去,弄得皱巴巴的。

    李蔓来不及换礼服,给他换尿布喂奶。

    她晚间穿的是一件红色的旗袍,解开两粒扣就可以喂奶。

    裴邺坤已经眼馋了一天了,却还得等这小子先享用,他痒得挠心挠肺,一个劲的咽口水。

    李蔓背过身喂奶。

    “还不给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

    “我媳妇的奶子我还不能看了?”

    都说当了父亲会变成熟,他怎么是倒退的,越发幼稚。

    可其实也怪不得他,怀胎十月,他没碰过她,虽然中间几个月可以,但他不想出意外,硬是忍着,坐完月子一个多月后也可以,但他为了以防万一硬是拖到三个月以后,往后的日子里差不多半个月一次,他说她还没好。

    李蔓哄完孩子转身只见他已经开始在解衬衫扣子,露出一片健硕的肌肉,那张俊脸染上了点酒意反而显得更迷人。

    他把领带一甩,“李老师,来,哥哥今晚教你做——爱。”

    这人一喝醉就容易发狂,就跟当初一样。

    弄到一半硬生生被儿子的哭声打断。

    “你个小祖宗!”

    2022年夏天

    裴致煦学会了走路。

    当时裴邺坤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剥毛豆,李蔓在厨房摊饼,小家伙在卧室地毯上玩呢,突然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裴邺坤当时就震住了,这场面堪比去年开口叫爸爸的时候。

    小家伙边走边叫道:“李...李老师......”

    “儿子,来,过来。”

    裴邺坤把他引到厨房,李蔓锅铲还拿在手里,同裴邺坤反应一样。

    小家伙走得正得意点,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哇哇的哭了起来,裴邺坤却乐的哈哈大笑,抱起他,他脑门上贴着一片菜叶。

    多年后说起这事,裴邺坤和裴致煦说:“你摔的那叫一个滑稽,现在想起来还是想笑。”

    小孩子当真好几天没理他,可李蔓知道他笑的不是所谓的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