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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父亲也讨不了好。”

    阮中令露出了沉思的样子。

    “因为父亲先前迟迟不表态,最后是被逼着站在他那边的,他心中已然对父亲产生了芥蒂。”阮慕阳声音里多了一分肃杀说道,“到时候,他必然会对父亲----除之而后快。若是想要站在他那边,父亲早就该站了,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回不了头了”五个字砸在了阮中令的心上。铿锵有力。

    他仿佛能看到了若是谢昭坐上了那个位置,自己的下场。

    谢昭已然对他不满,即使自己中立,但是谢昭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也不会好过。除非他正值用人之际,而自己能帮他做许多事。

    阮中令忽然意识到无论怎么选择,都已经把谢昭得罪了。

    而他的转机竟然是在太子那里,若是太子登上了皇位,至少会念在他没有站在永安王那里。将他留下来。太子比起永安王仁慈太多了,他再熬个几年,或许还会被重用。

    阮中令不知道他、甚至整个阮家都曾与死亡擦肩而过,被阮慕阳救了下来,如今这样的处境虽然艰难,但已经是不错的了。

    见阮中令眉头紧锁,阮慕阳猜到他已经打消了站在谢昭那边的想法,便开始宽慰道:“现在哥哥虽然可能会被免职,但是这时候被免职也好,稳妥一些。这些日子父亲在朝中恐怕会有些艰难,需要处处小心,渊在也会替父亲注意、周旋的,他让父亲放心。”

    提到张安夷,阮中令心中终于放心了些。

    他这个女婿有什么能耐他是知道的。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中立到底了。

    料想着阮慕阳今天的话应当有许多事张安夷给出的主意,阮中令道:“好的,你们的话我听进去了,不用担心。”

    就在这半年里。成王败寇,一切都会有结果。

    接下来的几个月,京城中的高门贵族都在赶着婚嫁,阮慕阳参加了许多喜宴。其中于她而言比较重要的有三场。

    五月十五,洛钰成亲。阮慕阳送了份大礼给她。

    六月初八,张安玉迎娶胡家的三小姐进门。自此,老尚书的四个孙子终于都成家了。

    六月十二,韩若成亲,对方是鸿胪寺右少卿。

    六月下旬,已经有三个多月不早朝的武帝宣布将一切政务交由内阁的洛阶和徐厚处理,所有需要当面禀报的事情都由张安夷代为通传,言下之意是除了张安夷之外,其他王公大臣包括太子和永安王,一概不见。

    一代帝王活在世上的日子终于进入了倒数。

    武帝虽然已经有心无力,但是对太子和永安王的动作都是清楚的,这时候极容易让他们趁虚而入,甚至危及到自己。而张安夷因为始终保持着中立,对武帝而言是最没有威胁也最信得过的。

    是以。张安夷极有可能成为最先知道武帝遗诏内容的人。

    因为这件事,往张家送的拜帖源源不断,想以“赏花”、“吃茶”这样的名义邀请阮慕阳探探她的口风的人诰命夫人更是不少。由老尚书做主,老夫人坐镇,张家闭门谢客,到阮慕阳手里的帖子也全都给回了。

    在这即将见分晓的日子里,阮慕阳整日也是坐立难安,心中忐忑,每晚见张安夷回来,都要暗中试探一下。

    唯独先知道了结果,她才能有所准备。

    有一日,张安夷回来得特别晚,到了子时都没回来。阮慕阳知道就是今晚了。

    接近丑时的时候,张安夷终于带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看到阮慕阳还没有睡,他惊讶地问:“夫人怎么还没睡?”

    阮慕阳一边替他脱下官服,一边说道:“这些日子盯着你的人太多了,这么晚不回来我放心不下。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得很轻。

    张安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难得的带着凝重。

    阮慕阳的心跳猛然加快了,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他的官服,屏息等待着他说下去。

    将她的紧张与小动作都看在眼中,张安夷的眼底暗藏了几分隐晦的探究,沉默了好一会儿。眼底的暗潮从涌起到归于平静虚无,他仿佛是在做着什么决定一般。

    随后,只听他的温和的声音响起:“今夜圣上立下了遗诏,继承皇位的是----永安王。”

    第四十七章 处以极刑

    继承皇位的是----永安王。

    阮慕阳如同顿遭雷劈,脑中一片混乱。

    张安夷却像没注意到一样,语气如常地低声叮嘱道:“遗诏的事情只有我知道,现在告诉了夫人。夫人不可外传。”

    “好。”阮慕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问,“二爷明早还要进宫?”

    张安夷摇了摇头说:“遗诏立下来了,圣上怕有变数,谁都不见了,明日我去趟吏部。”

    将一身官服脱下来后,他身上那股子威严也似乎也褪去了,一身素色的长衫十分简单,掩不去他身上那股浸润了岁月的温和,如同一块被磨圆润了的宝玉,散发着优雅高贵的光泽。

    看着张安夷去洗漱,阮慕阳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晦暗不明,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衣角,手心冒着汗。

    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昭登上皇位,若是他登上皇位,往后就更难对付了。

    张安夷洗漱回来看到的便是阮慕阳坐在床边愣神的样子,温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转瞬即逝。

    “夫人不困?”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这个时候阮慕阳如何能睡得着?

    她掩去了眼中的情绪答道:“白天睡了一会儿,现在不困。”

    下巴忽然被他修长的手指抬起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轻轻摩擦,对上他的目光,阮慕阳有些心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夫人似乎有心事?有些心神不宁。”

    张安夷的语气似乎是在试探。

    “只是因为二爷之前说的话有些惊讶,毕竟这不是件平常的事。”阮慕阳笑着答道。

    “那便好。”张安夷慢慢地俯下身子说道,“夫人若是有什么难事可以与我说。”

    说?怎么说?

    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