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见齐苇杭面色发青,温润儒雅的形象已经快要崩塌,再接再厉。
“齐大人对李某的点评确实鞭辟入里,我也本以为我就是那般腐儒的人啊。只是遇到我妻才知道情难自禁四字何意。”
他温柔的看了方姚一眼,道:“以往觉得人前恩爱是卖弄,现在才知家有如此珍宝之妻,若是不好好疼爱实在是辜负了。李某现在才知自己也是个多情种子,哈哈哈,这话齐大人是不是觉得更不符合李某平日的性情啊。”
他拉起方姚的手,放在明面上,无限宠溺,“齐大人,夫妻之乐远不只如此,李某不过是替她擦拭了一下嘴角罢了,能算得了什么。”
方姚快要被鸭蛋噎死了,一口气堵在心里差点上不来。这个李言蹊,怎么这么欠扁呢?他又拿自己来气齐苇杭。
齐苇杭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右手伸向腰间,平日里这里总是佩挂着一把长剑的,今日怎么就没带来呢!
方姚小手被李言蹊整个包着,拿不出来,恨又不能恨,伸出两只手指,在他手心狠狠一掐。
李言蹊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却见他低笑道:“阿姚,这里这么多人呢,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我做什么了?谁也没看到她只是掐了他一下,所以... ...咦,你们干嘛拿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方姚被这种眼神盯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
李言蹊看她乖顺,更加得意,对上齐苇杭要杀人的眼神,道:“今日之宴,李某甚是感激,多谢朱大人慷慨赐宴,只是内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若是诸位不怪,李某想先行回去了。”
朱士其想点头答应,可看看齐苇杭的脸色,哪里敢说话。
其他的人也是瞧出了端倪,一个个的装哑巴。
“好。李夫人想回家,那就回去吧。”齐苇杭银牙紧咬,目光最终打量着方姚。
这个女子,还要跟自己闹到什么时候?
他不敢给她施压,可是自己为她做的这些,她完全感受不到吗?
方姚只是低着头,听到李言蹊终于说要走了,送了一口气。
李言蹊带着她起身,与众人拜别,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朱府。齐苇杭愤愤的看着李家的马车,一气之下,也离开了。
朱士其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打起来。
章大人凑上前,低声问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瞧着不太对啊。”
朱士其白眼一翻,道:“我哪里知道!别看了。回去吧。”
方姚一跳上马车,就感觉空气瞬间清新了,看着两个男人唇枪舌剑还真是比看女人互骂还难受万分。
她伸手准备整理自己的衣衫,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李言蹊抓着呢?
“人前恩爱秀够了?”她没好气的说道。
“不够!”他闷声吐出二字,让人猝不及防。“你又生气了?怪我拿你作伐子吗?”
“哈,我习惯了。”方姚道。
李言蹊抓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没有说话,把她的手扯到自己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道:“你要知道,我说那些不是为了气他。”
“哦。”当她是傻子吗?或者当她眼睛瞎了?
“还有,我说的,夫妻之间远不止人前那些恩爱,也是真心的。”李言蹊用及其隐晦的语言表述了他内心所想。
然而,方姚没有听懂,或者说,暂时没有理解。
“什么?”她问。
李言蹊正过身子,面对着她,见她还是生气的与自己侧身相对,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双臂轻轻握住她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
方姚皱眉,李言蹊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与方才的风流不羁截然相反,他为何要用如此紧张、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李言蹊深呼吸了三次,才慢慢说道:“你我... ...是夫妻。”
方姚不在乎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她早就接受了这个身份了。
那又怎样呢?用这个钳制住她,怎么可能!别说是在现代,纵使是燕国,这里女子身份不低,自己也不必非得依附于一个男人。自然,这是方姚寻思之后的想法。
李言蹊见她点头,受到了鼓励。咬了咬嘴唇,慢慢的凑了上来... ...
方姚看着李言蹊的身子慢慢凑近了,心里开始打鼓,他要做什么呀?
看着节奏,他是想和自己接吻啊。
可... ...可是,这么突然之间,这么快的转换。
方姚睁大眼看着神情专注的李言蹊,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方姚手臂撑着坐垫,紧张的往后靠。
李言蹊也不觉得她的后退是反抗,身子跟着靠上来,直到她后背贴到马车壁上,再没有退路。
“你... ...”方姚想要推开他,可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的脸在她眼中逐渐放大,他紧张的呼吸声传入方姚耳中,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温热的拂过她红艳的双唇。
方姚索性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温柔。
李言蹊第一次对女子做这种事,心里也是紧张至极,双唇在离她一寸之地停住,喉结上下滚动,始终没有凑上去。
李言蹊静静的盯着她白皙脸颊,抖动的睫毛,丰润的双唇看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贴了上去。
就在两人双唇将要交接间,只听一阵马蹄声在车外呼啸而过,而后是齐苇杭厉声道:“站住!阿姚,我有话跟你说。”
浪漫的气氛戛然而止,李言蹊松开手臂,恼怒的掀开车帘。“齐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齐苇杭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之姿让人几乎忽略了他温润柔弱的容貌。
只听他愤愤道:“我找阿姚,关你什么事!阿姚,你快出来!”
方姚只好把头往外一伸,露了露脸,道:“齐大人找我何事?”
“我有话对你说,你下车过来。”齐苇杭的语气不容置疑,更不容拒绝。
方姚淡然疏离的看了他一眼,道:“哦,我没有心思听你说话。齐大人还是走吧。”
齐苇杭一噎,无可奈何道:“算我求你了。”
方姚盯着夜幕下他挺拔高傲的身姿,看不出表情,但是脸上一定是无奈而又气急败坏的神情。
她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这些日子,他的所有心思和精力都给错了人,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自己如果再继续欺骗下去,那不是和拿别人感情玩乐的感情骗子一般了吗?而且自己一直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爱搭不理的样子,是不是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放不下他而故意跟他置气?
想到这些,方姚不禁有些羞愧,自己也许应该与他说个明白。至少,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她往后一缩,低声对李言蹊道:“我下去跟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