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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忙扶他坐起,边问:“你哪里还疼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谢汝澜却绝口不提这事,反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邢宇的脸,总算缓了口气,气息顺畅许多,也恢复几分力气,他微微笑着道:“你会易容?”

    闻言萧邢宇摸向了自己的脸,指尖摸到耳后,好一会儿才碰到什么东西,紧接着竟将整片薄薄的面皮撕了下来,露出里面原本的容貌。

    谢汝澜看着他手中的人.皮面具更是好奇,萧邢宇索性递给他玩,解释道:“我不会易容,不过有人会就是了。谢宁,我这几日一直在你身边,却没敢露面,你不会怪我吗?”

    谢汝澜听他语气很是不安,竟是轻笑出声,手中把玩着那张面具,轻声道:“这么说来,我刚走的时候你就追上来了?”

    他还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了半边脸,萧邢宇看不清他的表情,心下惶恐地点下头,轻咳一声急急说着:“我也是担心你!你之前突然病发,吓死人了都……还有!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发作,突然又好了?”

    问及此处,谢汝澜心虚地瞥开视线,低声道:“我没什么的……”

    萧邢宇也不逼问他,只是将那瓶收好的药拿过来,问道:“你的药洒了,我给你捡起来了,你要吃吗?”

    “不……”

    谢汝澜摇头,萧邢宇却又道:“可是我看药里有毒,你还是不要吃为好。”

    “你知道了?”

    谢汝澜倏地睁大眸子看向他,萧邢宇苦笑道:“谢宁,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根本没有把我当作朋友,所以才瞒着我这么多事情?你还想着让我快点走,不要在这里妨碍你了,是不是?”

    他虽然唇角还带着笑,眸光却是闪着冰冷,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又舍不得对谢汝澜说重话,语气仍是轻柔的。

    可谢汝澜也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了,心头苦涩百口莫辩,他最后只能垂下头,抿唇道:“是啊,你不该来这里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走吧。”

    萧邢宇闻言却是连连笑了两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继而当真站起身来,将那瓶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好,我走了。”

    “谢宁,你多保重。”

    他还在笑着,可却看得谢汝澜心里很不是滋味,萧邢宇一贯喜欢缠着他,这会儿却是说走就走?

    谢汝澜反应不过来了,可萧邢宇已经转身迈步向门外,谢汝澜忽然想要叫住他,只是张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愁眉苦脸的看着萧邢宇到了房门处。

    萧邢宇却停顿下来,谢汝澜心生几分喜色,以为他要回来了,没想到对方只是暂停下来将面具重新戴上,戴好之后还是毅然将房门打开,大步踏出房门去。

    只听到那关门时的细微声响,谢汝澜整个人都愣住了。

    萧邢宇真的走了……

    心里头越发难受,却也不知道在难受什么,谢汝澜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有些舍不得萧邢宇走,不知是何滋味拿起那药瓶,白玉瓶子上还带着余温。

    那是萧邢宇留下的,是他方才醒来时握紧过的温度。

    思及此处,谢汝澜将其紧紧地攥在手心。

    萧邢宇倒不是真的要走,只是他生怕谢汝澜要赶他走,而谢汝澜又刻意对他隐瞒,他一生气就口无遮拦了。

    想着就此偷偷地在他身边打听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可是出了房间后就一直扒在房门前偷看,只是那厚厚的珠帘和屏风将里面的人挡得死死的,他也看不清楚。

    心里在想里头这么安静,谢汝澜会不会被他气哭了?

    不过想来是不可能的事情,谢汝澜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脆弱。

    不过到底还是担心的,院外传来人声,萧邢宇见状,房间里是不敢进去了,只能轻手轻脚地绕到墙角去。

    果然不过多时便有人进来谢汝澜的院子,谢汝澜住的地方十分僻静,往日里寻常弟子也不会过来,就在那朱红高楼的附近,风雪楼的中心。

    既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若是陈千帆要杀他,而他身边又没有支持他的人,在这高手如云的风雪楼里,谢汝澜定是双拳不敌众人的。

    那二人中有一人萧邢宇见过,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正是那位拥戴陈千帆的吴长老。

    那是个干瘦的老头子,看起来十分精神,明明是和蔼的容貌,目光却是阴冷无比。而他身边那个同样身着蓝袍的男人看起来是个亲切温和的人,应是刚过而立之年,相貌很是年轻,只是唇上修剪得当的胡子给人以稳重老成的感觉,一眼见之便觉此人很可信。

    他们二人低声说着什么,直到到了谢汝澜门前才停下来,而后那吴长老在门外扬声唤道:“尊者,您可在屋里?老夫吴政,与代楼主找你有事商议。”

    习武之人五感会比常人更敏感些,他早就肯定了谢汝澜会在屋里,而且谢汝澜除了屋里还能去哪里?

    他们就是来找谢汝澜的。

    萧邢宇贴着墙根稍稍探出头去看着那个蓝色华袍的男人,原来他就是陈千帆。

    来者不善,萧邢宇心道,此二人功夫都是极好的,他可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在偷听,于是屏息捂嘴,生怕让人有所察觉。

    陈千帆背着手站在屋前,似等得有些无聊,四处看了一周,惊得萧邢宇忙将脑袋缩回去。

    与此同时,屋里传来谢汝澜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

    “吴长老,陈师伯。”

    他将房门打开,面色还有些苍白,却是无甚表情,更勿论什么晚辈对长辈该有的尊敬。

    谢汝澜似有些赶客之意,直接道:“陈师伯有事直接让人传话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陈千帆和吴长老都没计较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常态了。

    陈千帆还笑着道:“阿宁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这两日没有好好休息吗?”

    谢汝澜冷淡地道:“劳陈师伯担心,我只需要安安静静地休息几日便好。”

    意思就是你们快走吧,吵到我休息了。

    然陈千帆向来笑脸迎人,此时仍是挂着温和笑意道:“既然如此,那阿宁就该好好休息,你这病总是不好,师伯和几位长老都很是担心。”

    那吴长老附和道:“尊者若非是身体不好,早该继任楼主之位了,既然尊者需要休息,那不如将位子让出来,我看代楼主代为掌管风雪楼这一年多来,倒是十分称职,尊者你怎么看?”

    谢汝澜轻笑一声,眸中含着几分讽刺道:“楼中之事我向来管不着,吴长老是否是多虑了?”

    “尊者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争,却还有人要替你争……”

    那吴长老见他如此语气也急了些,陈千帆却是挥手将他的话打断,笑道:“吴长老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