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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颗圆滚滚的药丸,苦涩的丸子在他口中很快化去,却和他从前吃过的药丸完全不同。

    那药丸外面裹着厚厚的糖衣,苦中带甜,清润入喉。

    竟也恢复了几分神智,咽下口中药丸后还缠上那只喂他吃药的手,那人以为他是要被咬了,动作一僵似乎想要抽回手去。

    但到底是没抽,还将自己的手送过去。

    谢汝澜头脑越发昏沉,迷糊间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那人锦衣的杏色衣角,腹部的疼痛竟在缓慢的褪去,呼吸缓和了一阵,终于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谢汝澜抱着那只手在脸颊上蹭了蹭,不过多时可算安心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存了一张过渡章怕感情太拖掉收藏,于是决定明天日万,还有五千明天补_(:зゝ∠)_

    第80章 第八十章

    谢汝澜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迷迷蒙蒙的梦到了那杏色衣角,想要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逐渐离开视线内。

    醒过来时也不过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房里的烛火才燃烧小半截,屋里除了他并没有人,甚至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恍恍惚惚间,谢汝澜还当真以为方才那是梦。

    其实根本没有人来过吧?

    谢汝澜在心底自问,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疑惑,因为他清醒过来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断肠发作时带来的疼痛了。

    依照往常的惯例,每次发作都要疼上好几个时辰,可这次却这么快就不疼了……

    甜中带涩的余味盘旋舌尖,想起方才来的那人似乎给他喂了什么药,谢汝澜便更肯定了有人来过这里,他掀起被子下了床,在灯影绰绰的屏风后披上了外袍往外间走去,一眼便见到了那放在桌上的一个白玉瓷瓶。

    谢汝澜顿了下,拖着无力的身子走过去,才发现这掌心大的小玉瓶下还压着一张小字条,他拿起瓶子展开字条,上面是一行风骨清隽的正楷——

    疼时记得吃药。

    言简意赅,谢汝澜心跳都停了一拍,指尖微微颤抖着将瓶塞打开,嗅到一股雪莲清香,倒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雪白丸子,鼻尖更是清楚的被那甜香萦绕,闻起来很是熟悉。

    这不正是他方才晕晕乎乎时吃下的药吗!

    忽然猜到什么,谢汝澜猛地打开房门出了院子,夜色下整个风雪楼都十分安静,谢汝澜在亭台楼阁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步伐却是匆匆忙忙的,披着薄薄的外袍,边走边四处观望,神色慌张,似乎在找人。

    在荷花池边当面碰到了夜间巡逻的弟子,谢汝澜这才放慢脚步,指尖捏紧了那小小的白玉瓶,面色苍白却无甚表情的与那些人擦肩而过,也不去理会那巡夜的领队向他行礼。

    可就在这时,谢汝澜又回了头,叫住了那领队的弟子。

    “你们等会儿!”

    那年轻的弟子当即停下脚步,谢汝澜想了下,还是上前问道:“你们方才巡夜,可曾见过有人从我那里出来?”

    那弟子垂头道:“弟子没有见到有人出入云来居,尊者,可是有人……”

    他说没有谢汝澜便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道:“好了,没有就好,你们继续巡夜,可要提醒十二分精神,不得疏忽。”

    他说罢再不管那些人,脚步缓慢朝自己的住处走回去,只是五指攥得紧紧的,不知不觉间皱起眉头来,有几分忧愁染上眉间。

    倏地在花园里见到二人,灯笼微光下,远远的看见其中一人身着黑衣,而另一人却是很快匆忙离开,谢汝澜只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前,来不及看清他的面目,但那淡淡杏色的锦衣却是格外显眼。

    说不清楚什么滋味,谢汝澜已经迈开双腿向那月门处走去,可此时那人已经走远了,迎面碰上方才那个黑衣人,那人还叫住了谢汝澜,听语气很是诧异。

    “谢尊者?”

    谢汝澜这才注意到那人,这不就是徐汇带回来的几人中,那个帮他说话的季枫吗?

    谢汝澜也没心思搭理他,只朝他点点头便径直越过那人,整个身影像是一阵风似地匆忙穿过月门,徒留季枫在那里张着口,好似有什么话要说的模样。

    风雪楼中布局偌大,亭台楼阁层层院落,谢汝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只是想要找到那个人,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楼里。

    可算是远远地见到那人的身影,在昏暗夜色中,走过长廊,弯弯绕绕了许多路,谢汝澜远远地跟着那个人。

    也知道不能大声叫住他,若那人不是,他岂不是认错人了?

    可刚毒性发作过,他腿脚还是软软的,追了一阵也越发乏力,所幸那人也很快缓下脚步,却是进了风雪楼忠心的那朱红高楼,而此时该在楼前看守的人也没有踪影。

    谢汝澜抬头望了眼那数十丈高的巍峨朱楼,这可是风雪楼的禁地,里面除了一个祠堂什么都没有,那个人进去干什么?

    没有多想也跟了进去,里头是常有人打理的,此时还燃着香烛。

    祠堂里头十分宽阔,挂满素白幔帐,风一吹动,里头层层白纱便如白浪一般翻滚起来,即使是有人藏在里头也没人能发现,看上去甚是阴森。

    在最里头的神龛之上便是历代楼主和长老的灵位所在,四方烛火通明,香烟萦绕。

    谢汝澜追到香案前便没再看到人影了,慌忙地转身四处张望,也没再见到那熟悉的背影,可他知道那人既然进了这里,肯定还没有出去,于是便在层层白账中寻人。

    他找了好一阵,几乎要被那白纱转晕了,掀开一层后还是一片白浪,谢汝澜不断张望着,总算在地上看到了一个倒影,追着那倒影过去,也渐渐听到脚步声。

    谢汝澜没忍住向那人道:“谁在那里?”

    层层白账透进来暖黄烛光,地面上能看到那个倒影又离他远了几步。

    谢汝澜更是着急地追上去,这下却把人跟丢了,他找了这么久没找着人,那人也许还是有心避着他。谢汝澜便觉心头一阵酸涩,便也放弃继续去找,而是向着不知藏在屋中何处的那人说起话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既然不愿意出来见我,那我也不勉强,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答,听起来谢汝澜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低落。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地方不安全,随时有人会过来的。”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风吹过层层白纱的轻微声响。

    谢汝澜抿了唇,垂眸握着药瓶道:“那我走了,以后你别再来了。”

    既然那个人不想见他,他便不见了。

    谢汝澜虽然是这么想,可心里头却很不是滋味,心道那人亲自来看他,还给他送了药,留下字条,可又不愿意同他见上一面,果真是因为上次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