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著了。
周凌川睡眠较浅, 几次给她拽被子, 最后被子全骑在身下,他只好把自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感觉到温暖,她时不时往后蹿了蹿有些发沉的身子,周凌川唇角微挑,黑眸蕴著一丝浅浅笑意。
这一晚睡的并不太好,半夜折腾几回,都有些乏累。
醒来时, 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又不是第一次,她没太大反应,只是温暖的感觉让她很舒服,有些不想起。
她转头,微眯著眼睑看向他。
周凌川阖眼还在睡,硬冷的五官在睡意中多了份柔和,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让整个脸部轮廓更显立体。
这人,长得还真耐看。
图子歌轻轻动了下,这一动,身后的人手臂一紧,箍住她的身子,她身子一僵,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正抵著她的腰。
“醒了?”周凌川头窝在她后颈间,手臂微微松开一点怕碰到她肚子。刚醒来,嗓子未开,带著一丝慵懒的味道,让人听著麻麻的痒痒的。
“恩,我要起来了。”她躲著他,身子往前蹿了下。
“不冷了吧。”她蹿他也蹿,唇贴著她的后颈肌肤,呵出来的热气让她不自觉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跟通了电似的。
她挣了下,从他怀里蹿了出来。
周凌川穿好衣服先出来,刚一出门就见图子安过来。
图子安一把扯住他衣服,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注意点,图图都快七个月了,她小不懂,你不知道克制啊,整那么大动静。”
图子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脸颊不自觉抽搐:“哥,那什么,我昨晚腿抽筋了。”
踢被子凉著了腿抽筋,再加上另一条腿麻了,周凌川帮她揉捏,可能她叫声有点大,怪不得周凌川让她小点声,脑子真是慢半拍。
“那,那什么,我弄点吃的,你们吃完再走。”图子安尴尬的扭头闪人。
图子歌看向周凌川,后者蕴著笑的眸子看起来居然有点邪恶。
她不知怎么地,脸上蓦地一热。
吃过简单的早饭从家里出来,周凌川开车直接回了周家。
一进门,家里客人很多,又是一通介绍打招呼。
周凌心从楼上下来,后面跟著的不是昨天那小女孩么,叫,好像叫文心。
不知道她怎么又来了,图子歌跟周凌川说先上楼。
走到缓步台处,一上一下,文心瞪了她一眼。
她眸光一凛,这眼神把文心吓了一跳。
文心啊的叫了一声,突然伸手猛劲推向图子歌。
她根本没想到她会下手,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脚下一扭,幸好及时抓住旁边的楼梯扶手,不然她真有可能摔下去。
周凌川健步上前,一把扶住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她摇摇头,但心脏却突突跳的厉害,真不知道这些娇小姐有下黑手的习惯。
楼下的人听到尖叫声都看了过来,文心脸上挂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她先动手推我的。”
图子歌觉得可笑,这什么家教养出这种搬弄是非的性子来。
她没解释,周凌川也没说什么,只是紧攥著她的手:“真的没事?”
她摇头,“我上去歇会,太吵了。”
“我陪你上去。”他拉住她的手,在错过周凌心与文心时,漆黑的眸子仿佛像要吞噬整个黑夜,令人不寒而栗。
周凌心拽了把文心,文心越发哭得厉害:“她瞪我又吓我,还推我。”
“你当我没长眼睛?”周凌川厉声道,声音里冷得透著冰渣,让旁边的周凌心都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周凌心拽了下文心:“别说了,下楼去。”
她再大胆,再看不过图子歌,但人家现在怀著孩子,她都不敢碰一下,文心还真是娇惯坏了。
“慢走,不送。”周凌川冷冷下了逐客令。
“凌川,你说什么呢?”关正初站在楼梯口,怒意泼洒过来。下逐客令也得分人,文心可是她的客人。
“我说什么,就是您听到的。”周凌川也不给任何人面子,紧了紧图子歌的手,一手拥住她的身子环在怀里,“小心些。”
“周凌川,你……”关正初的声音在楼下传来,然后是周博文拍桌子的声音,两人又吵了起来。
图子歌脑子嗡嗡的,回了卧室周凌川也没松开她的手,指尖都被他捏得发疼。
“这孩子,怎么又来了。”图子歌以前觉得自己浑不吝,那个文心简直就是混帐。
周凌川黑著脸,一言不发。
胳膊肘撞了下他,她笑了出来:“又跟你妈吵架,她不得给我穿小鞋儿啊。”
“你还有心开玩笑,万一摔了怎么办?”虽然动作并不太大,但他看得真切,文心那一下劲可不小心,而且图子歌毫无防备,位置站得又悬。
“不是没摔著么,说真的我可防过你妹妹,但她好在有脑子,没想到一个外来的。”她说著,眸子一立,“还不是你,人小丫头看上你了吧,等著给你当媳妇呢,哼。”
“你个没心没肺的,你哥说你这人吃软不吃硬,刚才怎么不见你还手。”他并不是希望看到两个女人打架,只是打心底不想图子歌吃亏,何况怀孕都快七个月了,哪一个闪失都受不了。
“不是有你出来替我主持公道么,不然我一脚把她踢下去,现在指不定趴在楼下等救护车呢。”她说著,咯咯一笑,逗著他。
周凌川无奈,她这乐观的性子是真挺好。
他回手,环住她的身子扣在怀里,下巴抵著她的额头,“真没事吗?”
“我真没事,不过楼下都吵成那样了,你不打算出面缓和一下这么尴尬的气氛。”图子歌可不是善茬儿,但今天却一点也计较不起来,特别是周凌川护著她时,特爷们。
周凌川把图子歌按到床上,陪她坐了会儿,才下楼。
楼下的客人走得所剩无几,也没再吵,但是气氛挺压抑得很,周博文和关正初俩人一个比一个脸黑。
周凌心在旁边撅著小嘴,不敢插话,真怒起来她谁也不敢惹。
见他下来,有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最后剩下的一波客人也走了。
周凌川在沙发中间坐下,拿过一个空杯子,精致的紫砂壶里上好的龙井倾泻而出,诱人的香气便飘了出来荡在空气中。
但屋子里所有人,没有一个有心情品茶的。
“近来家里是不是□□生了?”他吹了吹冒著热气的茶水,轻抿一小口,淡淡道。
“凌川,怎么说话呢。”关正初接茬儿。
“您知道我这话是跟您说的。”
母亲的那点心思他明白些,大抵是看日子太闲,图子歌过得太舒坦,昨天那几句话弄得斐姨和图图都很尴尬,这可不是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