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齐喊:“王爷——王爷——”
风吹起王府里的灯笼,点点星光在黑暗中微弱地飘扬,衬着悲凉的哭声,在这个冬日里冷的让人簌簌发抖。
深夜里,所有的福晋都在屋外头守夜,皇太后命我去把馥瑶福晋扶进屋,她怀着孕,跪在这么冷的天里毕竟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我传达了皇太后的意思,左馥瑶摇了摇头道:“王爷去了,这是我最后能为王爷做的了,太后娘娘的好意,馥瑶心领了。这天冷,格格快进屋去吧!”
突然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左福晋才有孩子不久,王爷就得了天花薨逝,这摆明了是孩子克王爷!”
我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之人,是十五皇叔的侍妾池佳氏,她不满地朝左馥瑶咋了咋嘴,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其他人都应和着她,“对!这事情太蹊跷了!”
“定这孩子命太硬,克死了王爷!”
连宁懿福晋也有些冷漠地说道:“这孩子的命格,不适合留在豫亲王府里。”
我惊讶地看着宁懿福晋:“大福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把馥瑶福晋赶出去吗?她还怀着王爷的孩子呢!”
宁懿福晋别过头,冷言道:“东莪,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搅合进来。”
左馥瑶淡淡一笑,“馥瑶知晓,这豫亲王府都容不下我,孩子何其无辜,你们就不要用这么恶毒的借口了,说它克死了王爷。你们想我走,我自然会走。”
我拉住左馥瑶,急道:“馥瑶福晋!你要去哪里?!”
皇太后走出来,也正好听到了福晋们的话,生气地朝着她们道:“王爷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几个福晋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皇太后挡在馥瑶面前,道:“馥瑶,跟哀家回宫里头,住多久都没有关系,把孩子养好。”
馥瑶的眼泪扑簌扑簌地留下来,她“噗通”一声在皇太后面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太后今日之恩,馥瑶无以为报。”
天空中又开始飘雪了,我望着白茫茫的苍穹,悲从中来,在心中叹息道:“十五皇叔,您一路好走,我会替您照顾好馥瑶福晋的。”
☆、第四十七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七)
朝廷公布了豫亲王病逝的消息,举国上下,都震惊战功赫赫的豫亲王竟然走的这么快,同时也纷纷恐惧这天花的致命伤害,京城这几日已经有好多地方传出病例了,不少老百姓也患上天花不治身亡,一时间人心惶惶。
十五皇叔病逝后不久,另外一件事情也同样震惊了皇室。依勒敏福晋自缢身亡,只留下一封八字遗书,上写:此生同殁,不忘初誓。
谁也不会知道十五皇叔曾经对依勒敏福晋说过怎样动人的誓言,也无法体会到依勒敏福晋是拥有着一份怎样决绝的爱与勇气才会选择与十五皇叔共赴黄泉。
记忆里那个跋扈的女子,如今却也冰冷地躺在那里,人死如灯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生气。
由我阿玛安排,十五皇叔和依勒敏福晋一同举办丧礼,丧礼上,剃度出家的玉禄福晋也来了,她神色戚然,面容憔悴,穿着灰色的长袍,站在福晋们的最末端,手里拿着佛珠,双眼紧闭,低低地在念叨着什么。大福晋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她抬起头,久久望着大福晋,开口说道:“宁懿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好难过。”说罢,便已是泣不成声。宁懿福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王爷走得很快,没有受多少罪。”
海娜和巴克度看着昔日的额娘,眼神里都有哀伤的神色,惹人怜惜。海娜拉着巴克度的袖子说道:“哥哥,我想要额娘回来,现在我们没了阿玛,海娜不想再没有额娘。”
巴克度拽住海娜,道:“她不是我们的额娘了,她是离尘师太!”巴克度眼里有淡淡的凌厉之色,扫过玉禄福晋,没有再说什么。
海娜也感受到了巴克度身上隐约的怒气,便也不再闹了,沉默地站在他身旁,把头埋得低低的。
多尼哥哥和泰兰福晋站在离我不远处,我走过去,说了一句:“节哀。”多尼哥哥点了点头,神色哀戚。身旁的泰兰福晋叹了口气道:“没有想到豫亲王走的这么快。”
我望着多尼哥哥的手握着泰兰福晋的手,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多尼哥哥已经接受了她。
丧礼过后,多尼哥哥世袭了十五皇叔的爵位,为豫亲王,泰兰福晋为豫亲王大福晋。
左馥瑶被皇太后接进了宫里,而我则继续留在豫亲王府,多尼哥哥向我阿玛保证定会照顾好我。左馥瑶临走的时候,我追上前,抱着她哽咽道:“馥瑶福晋,在宫里头,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在这里等你和孩子平安回来。”说完,我已经泪如雨下了,馥瑶拍了拍我的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十五皇叔对我的好,一幕一幕,清晰地镌刻在我的心里,而如今,却人事已分,阴阳两隔。
十五皇叔,如果你地下有知,请保佑馥瑶和孩子平安。
这一年的除夕夜,宫里头来了令,命我进宫。我乘着马车刚一进宫门口,便看到了左馥瑶,风扬起她的衣摆,衬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点点飘雪落在她的乌发上,像是黑夜里的星辰朦胧妖娆。她见我下车,对我亲热一笑:“东莪终于进宫来陪我了。”
我忙拉着她往里走,责备道:“这风大雪大的,你作什么在这里等我,不顾及自己,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馥瑶笑着道:“头上儿几个月,不碍事的。”她身旁的婢女忙道:“格格,快进屋去吧,左福晋在这宫门口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我嗔了她一眼,忙拉着她进了宫。皇太后把她安置在西侧的元景苑,这里僻静,苑中花草树木繁多,又有一小泉人工湖,风景极是别致可人。
进了屋,馥瑶和我抱怨道:“太后娘娘真是对我过好了,馥瑶惭愧。”
我握着她的手道:“馥瑶福晋,皇叔走了,你定要自个儿照顾好自己,以后的路还很长,有了孩子的陪伴,会少很多寂寥。”
馥瑶点了点头,吩咐了身旁的婢女为我做了几样点心,我慵懒地趴在长椅上,望着火盆里条窜的星火,亮了又熄。
没过许久,皇太后也来了,看到我躺在那里吃着点心,笑道:“你这个小格格,进了宫也不来看哀家了?”
我从长椅跳下来,调皮地说道:“馥瑶福晋是去宫门口接东莪来的,太后可没有去。”
皇太后听罢,爽声笑道:“是,是,是哀家的错。”说罢,便对旁边的女婢耳语了几句,那婢女捧着一个盒子递给我,我接过打开,里面是一串红色宝珠攒成的手镯,华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