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有些惶惑地回过头,心里呢喃着,许是看错了,自古男子多薄情,碧鸢的死,对他而言,至多不过只是有些许的遗憾而已罢。
☆、第六十二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二)
我没有去参见碧鸢的葬礼,听回来之后的多尼哥哥讲,葬礼极是冷清敷衍,傅赫勒除了在宣读悼词之外,便一直不在场。
听完之后,我心底涌出深深的凉意,替碧鸢惋惜,同时也痛恨傅赫勒的无情。多尼哥哥看得出我的愤怒,好言劝说道:“东莪,碧鸢情深义重,这我们都知道,但她错付了人。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过伤情。你的眼睛才刚好,更不宜动怒。”
“对碧鸢来说,傅赫勒是她的天,是她的全部,纵然府中女眷众多,但碧鸢毕竟也曾替傅赫勒挡过一剑,于傅赫勒有救命之恩,那傅赫勒为什么要这般薄情!”
多尼哥哥叹了口气,道:“对男子来说,恩情,总抵不过红颜柔情。”
我望向多尼哥哥,惊讶于他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看着我此刻的表情,含笑道:“东莪为何这般模样?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摇头,黯然道:“多尼哥哥没有说错,也似乎有些个道理。”
刚说罢,便听到房门外有人叫道:“原来郡王在东莪妹妹这里头,叫妾身好找。”这样娇俏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来人正是锦泰福晋,她今日化了明媚的妆容,穿着一身粉黛色的旗装,不同之前跋扈的样子,如今看来,倒是很娇艳动人。
多尼哥哥轻轻皱了皱眉头,回过头问道:“泰锦找我何事?你姐姐身体又不舒服了?”
泰锦走进我房里,走到多尼哥哥身旁,把手放在他肩上,那样子像是恩爱的夫妻一般,她眼神妩媚摄人,声音却甜美地唤道:“亲王,今日你不是答应妾身,带我去京中看看,难不是为了来看东莪妹妹而把答应妾身的事情可忘记了吧?”
多尼哥哥看着泰锦有些委屈的样子,也是心有不忍,在我面前却又有些尴尬,沉默了片刻,才安慰道:“我没有忘,只不过东莪妹妹今日心情不好,我来陪陪她,去京中还是改日吧。”
没有想到泰锦嘟囔着嘴道:“那可不行,亲王说话也可是要一诺千金的,既然答应了妾身,就应该做到,我想,东莪妹妹也不会介意的噢?”说罢,她又转向我,眼里带着恳求的神情,让我不忍拒绝。
我忙道:“多尼哥哥,我没有事,你就陪泰锦姐姐去外头看看吧,她从科尔沁刚来,对京中定是好奇万分。”
多尼哥哥听我这么说,便也不再多言什么,泰锦忙一把拉起多尼哥哥的手,撒娇道:“那妾身便去准备准备,回头便来喊郡王。”说罢,便乐呵地出了门。待得她走远了,我才向多尼哥哥问道:“看样子,你与这新来的福晋相处的可不错。”
多尼哥哥轻轻点头,“泰锦不像她姐姐心事重,这丫头同你一样,直来直往,性子更是太野,许是从小在科尔沁被惯坏了吧。不过我倒是欢喜这般的女子,没什么小心思,在身旁作伴也是落得轻松。”
“那就好。”我望着多尼哥哥,认真说道:“泰锦福晋固然是好,你也不要冷落了泰兰姐姐,她毕竟……”
“我知道,我是对泰兰过分了,这几年来害她受了诸多委屈,这些其实我心里也都明白,那时还小,把心里的不痛快也都怪到泰兰头上,现在想来,真真是后悔。”
听到多尼哥哥这么说,我终于放心下来,点头道:“你这么想就好了。”
多尼哥哥淡然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道:“我还能怎般想?你害得我心里容不下别人了。”
我的手放在了多尼哥哥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上,认真地说道:“多尼哥哥,你的情,我领,你的恩,我亦铭记,但我真的无以为报。”
多尼哥哥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沉默了良久,又忽的松开,蓦地,一滴眼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带着些许的温度,直抵我的心头。
“多尼哥哥……”我唤道。
他控制着情绪,却仍有些哽咽地说道:“东莪,我明白。”
一字一句,一句一伤。
短短“我明白”三个字,每个字都重如千斤,压在我的心上,让我负疚无比。
——
午后,多尼哥哥和泰兰福晋一道陪着泰锦福晋去京中市集,几位太福晋又结伴去了庙里头祈福,海娜和巴克度他们便也一道跟了去。
豫亲王府里头便一下子冷落了许多,我回屋躺了一会,本想一觉睡到晚上吃饭时段,却没想到才小憩了片刻,便被小婢女的声音给吵醒了。
“东莪格格,内大臣家的董鄂四小姐来了,说是要来看您。”
听到宛甯来了,我忙起身穿戴好,刚正要换上旗鞋,便听到了宛甯的声音:“格格真是让宛甯好等!”
我边笑边穿好鞋子,打趣道:“宛甯这么想见我?本格格可不知道自己有这般魅力。”
一句话逗得宛甯咯咯笑,她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好看,比平日里文静的她更添了几分娇趣之色。
“听你能开玩笑,就知道心情没有太差,我本是担心你因为那碧鸢姊姊的事情而难受,便想着来看看你,我听博果尔说,你与那姊姊感情交好?”
我点头,“恩,我们以前一道去园子里赏花的路上遇袭,她为傅赫勒挡了此刻的一剑,让我好生佩服,因此之后常有来往,便有了交情。没有想到她这般用情至深,可却全部错付。”
宛甯听我讲完碧鸢的事情也深深地叹了口,“这皇家之内多是生就寡情男儿,却偏偏引得这般重情重义的女子。”说罢,我们两都陷入了沉默,对于尚未出阁的我们来讲,未知的未来让我们心里充满了恐惧,那“一世一人”的愿景,怕只是闺中儿女们的奢望。
宛甯似乎又想到什么,问道:“况且我还听说,那姊姊死的很是蹊跷?”
“仵作说是落水死的,但傅赫勒的府邸并不大,碧鸢若是落水,也不可能没有下人听到她的呼救啊,仵作草草了案,傅赫勒更是没有追查,碧鸢若是泉下有知,必是寒了心!”说道这里,我又不免怒意横生,宛甯看出了我的情绪,凑到我身边,低声说道:“那姊姊死的不明不白,你可曾想过为她查出原因?”
我被她一语惊醒,忙道:“当然想查出她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但是我不通医理,无法验尸,更何况,如今宛甯的尸首早就下葬了,怕是为时已晚了。”
宛甯沉思片刻,继续问道:“东莪姐姐你去过落水的地方吗?”
我点头,“我去过。”
“可曾记得湖边是何模样?”
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猛然醒悟道:“是草地!如今刚是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