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莫要紧张,在下是来寻人的,敢问这里可有一个叫兮儿的姑娘么?”
“兮儿姑娘?”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个人小心的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姑娘可是姓赵。”
“是是。”一路被强压住兴奋的心一下跳的紊乱起来,几乎就要按捺不住这兴奋。那个人真的就在这里,是她的兮儿!
“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到嘴边的话一下顿住,她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玉,再抬头时,眼中是一派坚定,“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那几个人都是一惊。
“是,我来接她。”
谭子泓想过太多这一天的场景,有千军万马为伴的壮观构想,也有青灯寂静的平静相会,却不曾料到,渴望了多年的重逢,会是在这么多陌生的乡下人面前到来。不过还好,是那个人。
当身穿农服的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虽然陌生,她还是一下便认出了她。
是兮儿,是她的兮儿,就是她的妻子!
“兮儿!”再也无法伪装,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这人紧紧箍进了怀里,生怕松一点这人便再次丢了,现在的她不及当年勇敢,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事情了。
女子任由她抱着,却没有太多的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推了推她。
谭子泓缓缓松开她,看着尽在咫尺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熟悉的模样。多么幸运,她又寻回了她。
“兮儿……”
女子伸手按住了她的唇,脸上虽没有太多表情,可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只一眼,她的心便化了一般。
“赵姑娘,这是你的丈夫么?”一边惊呆的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听在有心人的耳中,却是最坚定的诺言。
眼泪又涌了上来,曾几何时,她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再脆弱到流泪了,可因为是这个人,她的全部情绪都可以轻易地被撩动。
赵婉又和那些人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默默地跟着她回了她的小屋,直到门被关上,屋里亮起了蜡烛她才反应过来。默默看着面前忙来忙去的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瞬间充满了全身。她伸手,拉过了那个人。
“兮儿,我来了。”
低着头的女子没有回答,肩头却轻轻开始耸动起来。失而复得的喜悦混杂着心疼,谭子泓一用力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她的手背上,她想要抬起赵婉的脸,却被赵婉躲开了。
“兮儿,你在怪我么。”一下有些慌了,谭子泓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阿皎。”带着浓浓鼻音的呼唤激出了她心中的无限怜惜。
用力圈进了怀里的人,手放在熟悉的发上缓缓抚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你该怪我的……”
一个隔了太多年的亲吻,带着几分泪水的苦涩,化在唇齿的缠绵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赵婉终于推开了谭子泓,红着脸气喘吁吁地伏在谭子泓的胸口不肯抬头。
“阿皎……你……”
语气里带着的几分娇羞抚平了她心底的不安,搂着怀里的人,平静下来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对未来的构想,不过眼下还是哄好怀里的人比较重要。
“我怎么了,你不也承认是我的妻子了么,大婚那晚上欠了那么多的债我要一笔一笔讨回来,这一辈子就成这一次亲,凭什么我的婚礼要那么简陋。”
“别说了……”赵婉瞪了这人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这与她计划的重逢怎么不太一样呢。
“兮儿,你也欠我的呢。”谭子泓嗓音很低,带着几分魅惑,轻易便勾走了赵婉的理智,“你说要与我说的话,是什么。”
“阿皎,我们等会说……”
“不行,我等了这么久,现在一刻也等不及了,必须现在说。”
赵婉有些无奈的撇了下嘴,又纠结了一下,还是妥协了,手上紧紧攥着谭子泓的衣角,缓缓说道,“阿皎,我从没想过我会这么幸运,虽然与你分离了这么久,可我还可以在这里等到你。”
说到这里停了停,谭子泓叹口气,额头相抵,她们的心思何其相似。赵婉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更让我觉得幸运的是,到今天,我欠你的那个承诺我不但可以说,还可以说的更多。”又停了一下,赵婉才继续说道一字一字,无比虔诚,“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赵婉在此起誓,今生今世,唯阿皎一人,此心此身,永不相负。”
“兮儿?”谭子泓一愣,一遍又一遍的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最后她才终于敢确定了,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来不及压抑便滑落而下。
她是自己的,她还是那个完完整整的兮儿。虽她从不看重这些,只她一直觉着是自己狠心推开了她,亏欠了她,如今这话于她,实在是莫大的安慰,也解开了束缚她的最重的枷锁。她何德何能,竟幸运至此。
过了一会儿才稳定住情绪,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赵婉,谭子泓忍不住打趣,“兮儿你这承诺,还真是,好不露骨。”
“你胡说什么。”赵婉一下红了脸,嗔视了她一眼。
见她恼了,谭子泓还是笑着叉开了话题,“兮儿,这是阿木尔给你找的地方么?”
“是,他说只有我走了,你才能早日回来,对不起阿皎,我真的怕自己等不到你了我才会……我不是故意要骗你让你伤心的……”赵婉说着,声音弱了下去。
谭子泓赶紧心疼的搂住她,“不,怎么能怪你呢,是我的错,说好的五年,我失约了。若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要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对不起兮儿,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可是兮儿,你怎么舍得把那琵琶砸坏呢,若不是我心疼这好琵琶,又怎么会发现那裂缝里的信,兮儿,你何苦如此戏弄我,你若真的就此弃我而去,你要我怎么独活!”
说着说着语气里带了几分指控的意思,谭子泓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怀里的人。天知道她无意发现那封信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大喜大悲,她真的几乎就要崩溃了。
“哦?阿木尔把它藏在琵琶里了?”赵婉也是一惊,随即笑了:“这人,还真是想帮我出气呢!”
“什么!”谭子泓也一下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了赵婉许久,才苦笑一声,“呵,原来如此,看起来,他还真是对你动了心。”
“你又胡说!”赵婉一急,脚下踩了她一下。
谭子泓揪起眉头,一副吃痛的样子,嘴上却是讨好起来,“好好好,我胡说我胡说!”见赵婉还是有些不悦,决定不再去想那个心思深沉的男子,整理一下心情,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看看那柔软的唇,竟又忍不住心里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