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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道他说不写话本了,原来是要准备一心考试了。”想了一下,还是没告诉贺敬文,赵琪就是逍遥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贺敬文爱较真儿。

    贺敬文就爱听这些,虽夸他,还要留个话尾:“既听其言,且观后效!”

    丽芳于韩燕娘处偶有耳闻,撇一撇嘴又抿嘴一笑。瑶芳看在眼里,抽个空同她聊天,小心提到了赵琪:“爹娘好像不生他的气了,哈?”丽芳道:“他且将书稿写完,好生科考,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就谢天谢地啦,也不枉我曾爱读他的本子。”

    “曾?”瑶芳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丽芳笑笑,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是呀,曾……哎,你不知道,他的处境叫人同情,听他说的那个话,又叫人生气了。算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还盼他好?”

    丽芳正色道:“好聚好散么,毕竟曾经慕他才气,我若因一时不喜,就咒他变得困顿萎靡又或者人面兽心,如何对得起自己曾经的一片心?”

    瑶芳突然觉得,有这么一句话,就不用担心这个姐姐会犯糊涂了。心头一阵轻松:全家最让她担心的人,证明了这种担心很多余,真好。

    真是开心的太早了!九岁生日一过,湘州府,因该是全国上下都接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后宫王才人为皇帝生下一子。皇帝子嗣有点艰难,不是没人生过,只是男丁夭折殆尽。这一个小婴儿,乃是现存唯一的皇子了。

    瑶芳惊呆了:这个王才人是个什么鬼?整个后宫就没有过姓王的嫔御!这个“皇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不是应该到明年。才由张丽嫔生了一个男孩,旋即夭折,再过两年,从吴妃生的儿子开始,宫里养的男孩儿才慢慢过得长了么?

    第58章 拉快进度条

    ????今上如今二十出头,十分年轻,搁哪家都不会急着要他生儿子。可谁叫他是皇帝呢?管你多年轻,只要你不是孩子了,不生儿子简直就是塌天祸事。皇帝的儿子,那是一般的儿子么?

    是以皇帝“又”有儿子的消息一经证实,便被传得上下皆知。众人比自己九代单传生了儿子还要欣喜,这份喜悦里又掺杂了一丝丝的担忧——这回可一定要养住了啊,可千万别“又”夭折了啊!不说宫内的诸般情况,单是宫外,无论士庶,颇有几个自费去庙里为小皇子上香祈福的。

    在这一片欢欣雀跃之中,瑶芳诡异的神色就十分违和了。邸报是她在贺敬文的书房里看的,贺敬文的书房很怪,做兄姐的进不来,当妹子的如履平地,究其原因,不过是习惯成自然。

    彼时贺敬文检查儿子的功课去了,儿子还捎了个尾巴过来——姜长焕也跟着同学来蹭听,他不须科考,姜正清仍要他多读一点书,贺敬文好赖是个举人,人不聪明学问倒还行。

    丽芳口上说不再喜欢看逍遥生的话本了,可赵琪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每月还是交了书稿过来。韩燕娘可不敢再叫她多看了,架不住还要给彭家姐妹捎书,丽芳每月还是要瞄上两眼,韩燕娘盯了俩月,见她没再向以前那样着魔,才放下心来,依旧叫她照着看。今天丽芳去收另一份书稿,瑶芳就闲了下来。

    邸报是张老先生给他看的,张先生笑容满面:“国之幸事!若中宫得子,就天下太平啦。不过如今,先有个皇子也是不错的。”

    张老先生乐呵了半天,胡子都抹得油光一片,也不见瑶芳接口,忙解释道:“我等士人,并非只知议论旁人家闲事,实是皇家之事,关乎社稷呀!”又絮絮地说了一串。

    瑶芳如今算是明白了,这些读书人议论后宫事,有时也义愤填膺,有时也谈论礼法。其实如果他们反对废后,并不是对后宫某后妃有如何如何好感,而期望中宫得了,也不是真的对皇后如何如何敬重,只不过是从所谓大局考虑,皇帝得有儿子抑或皇后不能换人,仅此而已。至于你这个人如何,他们也没见着,也不好评断,他们并不关心你过得快不快活。

    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瑶芳静静听了张先生这一番诉说,从记忆的深处翻出了娘娘蒙难时说的话:“他们哪里是帮我,他们是在帮皇后呢。”

    张先生终于说完了,看小女学生的表情太过平静,心里忽然没了底了,战战兢兢地问:“这里面有什么不妥不成?”难道这个皇子也是要死的?

    瑶芳揉揉额角:“不妥的的地方多了去了,”面对张老先生由喜变忧的脸,慢慢地竖起手指,“其一,宫里不应该有王才人这么个人;其二,宫里这会儿不应该有这么个皇子。”

    张先生心头一颤:“你拿得准?”

    “我再有把握没有的事情了,”瑶芳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宫里,出事了。”

    张先生喃喃地道:“圣上有子,终归是件好事。”

    瑶芳冷笑道:“他?先生一片忠君爱国之心,难道不担心这个不该冒出来的人是个什么来路,又怎么到了宫里产育皇子的么?要出事儿了。”若是因为她没有在宫里,出了一个顶缸的,那倒罢了,可她现在才几岁啊?上辈子这个时候还没进宫呢!

    “以小娘子之见,事情很大?”张先生早先猜着她前世必是权贵家的贵妇人,估摸着她对这些宫闱秘事许是熟悉,很想听听她的见解。

    瑶芳心头一动,轻声道:“但愿是我想错了,然而不得不防。”

    “何事?”

    瑶芳眯了眯眼睛,认真地对张先生道:“先生,若真如此,眼下我们要注意的事情就变了。其一、楚王这里,我看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安份的人,纵无人穿针引线、从中教唆,他也不会很老实,还是要盯着的;其二、留意京城的消息,还是要探问一下这个王才人的来历的。”

    张先生道:“这个并不很难,先前她不显山不露水便没人留意她。如今产育皇子,她的父母或许会有封赠。”一旦封赠,必要将来历写明,至少写个三代,若是做过官的,其履历也会为人所知。王才人要是重生的,想来是避免了父亲犯法的事情,然而必有痕迹。

    瑶芳道:“封赠怕是会有的,至于她能不能掀起大风浪来,再等两个月就知道了。”吴妃以良家子采选入宫,进去了就是才人,两年之内跳了八级,屁都没生出来一个就成了贵妃。她自己也是,哪怕帝后不合,明知道她跟娘娘亲厚,还不是承恩即册为嫔,隔年就做了德妃?反观张丽嫔,直到生了皇子,才在太后的授意下,做到了嫔。这位天子在这些事情上头,直观得很。并且,与他的小算盘并不冲突。

    张先生颇有点不以为然,捋须道:“一妇人耳。能有多大的能耐呢?”

    瑶芳头一回觉得跟张先生说话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大痛快,口上却说:“先生,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