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破了她的身份,但这个人并没有选择揭破,她对她从来很好,好到她无法拒绝,也渐渐地产生信任。
昏迷之前,程子安正靠在楚翊身上与她说话。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说着说着她便觉得浑身发冷,脑洞也越来越沉。依稀间感觉到楚翊似乎把她抱进了怀里,靠着有些温暖,也让她不在不自觉的发抖。可是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她放心的在她怀里昏了过去。
程子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在家人之外的人怀中失去意识,还那样放心。是的,放心,她相信楚翊会帮她隐瞒身份,也相信她能帮她隐瞒身份,所以她选择放任自己昏倒。
只是这昏迷的时间似乎也并不很长,山洞外的雨居然还没有停,求援的侍卫也还没有把墨姐姐带来,那她的蛇毒还来得及解吗?
程子安感觉身旁似乎有些异样的动静,可是一双眼皮却重若千斤,怎么也睁不开。她想,如果楚翊在身边,她会维护自己,保住自己的秘密,应当是无事的吧?
放下心来的程子安意识再次渐渐地模糊了起来,直到感觉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裤带!
身份的秘密让程子安对于自己衣着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十分在意,平日里便是被李霖拍拍肩也会暗自警惕,更何况是裤带这么敏感的部位。
重若千斤的眼皮也阻止不了程子安苏醒的决心了,几乎在睁开眼睛的同时,她已经飞快的探手抓住了那只敢动她裤带的手。
然后一睁眼,她就看见了楚翊湿漉漉带着惊慌的眸子,还有她捂在鼻子上的另一只手……
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在瞬息之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楚翊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心里的咆哮几乎要忍不住宣之于口了。然而现实里,她只能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冲着程子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子安,你醒了?”
刚刚醒过来的程子安显然还有些在状况外,她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翊,注意到对方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和鼻间隐约可见的血色,便是皱眉:“殿下,你……鼻子怎么了?”
楚翊猛地抬手又把鼻子捂住了,带起了一片水声。
程子安迷糊的大脑仿佛终于被这水声惊醒,她目光微垂,便见着了黑漆漆的一桶药汁,而自己正如以往药浴一般泡在其中。但这已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这浴桶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一直手还被自己抓着……在裤带那样的尴尬位置上被抓着!
一瞬间脸色大变,程子安看向楚翊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震惊得都忘了说话。
楚翊几乎从程子安的眼中读出了“禽兽”两个字!她觉得很冤,赶紧开口解释道:“京墨说你中的蛇毒很霸道,喝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解了,余毒在身体里待久了会伤身,不如泡药浴来得快。药浴只要三天,你身上的余毒就能全清,而且不会留有后患。”
程子安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楚翊能感觉到那只被抓住的手上力道微微加大了些,仿佛在无声的提醒着她,这只手为什么会在那样尴尬的位置上被抓住。
“咳,那什么……”楚翊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终于带着些羞恼的解释道:“怕你身份被人知道,我没敢让人脱你的衣服,京墨说穿着衣服不利于药效吸收,所以等人走了我就想把你衣服脱了……”
程子安终于松开了楚翊的手,看着对方那略微羞恼的表情,剩下的话也不用再解释了。
她目光往浴桶外瞥了一眼,很轻易的就发现这个药浴的浴桶要比一般人用来沐浴的高一些也大一些。这是因为药浴泡久了温度会不够,方便一直往里加滚烫药汁的。于是楚翊为什么会在浴桶里也就不言而喻了——殿下身高不够,脱衣服就算了,裤子她站在外面完全够不着啊!
程子安神色淡淡,一时间看不出喜怒。
楚翊见她如此却有些忐忑。两人今日才在山洞里坦言了秘密,当时程子安看着还似对她观感不错,可别因为这一场闹剧再对她心生不满了,对将来平添坎坷。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然后更小心翼翼的开口:“子安,你生气了?”说完不等程子安回应,忙又道:“你别生气啊,虽然我脱了你的衣服,但是你看这药汁熬得这么浓,我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的!而且你我都是女子,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吧,大不了我也把衣服脱了给你看看?”
程子安失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发现楚翊真的开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了。她之前进浴桶时脱得比程子安还干净,只穿着最里面的小衣,这时候一扯衣襟,就有大片的白皙肌肤暴露了出来。
仿佛被那白皙晃了眼,程子安赶紧扭头,说道:“殿下不必如此,我并没有生气不悦。”她说完顿了顿,又很诚恳的道了一句:“今日多谢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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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看光了还白得了一声多谢,但楚翊并不高兴。
程子安醒过来了,她没有责怪她的别有用心,她自己把裤子脱了,她没有赶自己出去,但她拿布巾把唯一露在外面的肩膀和锁骨也给盖住了,手臂顺便泡在了药浴里,只露出了受伤的左手……
所有的风景都被遮掩,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让楚翊生气的是,自己衣服都扒了,结果对方硬是扭过了头压根不看!这是在向她说明,她目前平坦一片的身材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吗?!
楚翊愤愤不平的从浴桶里爬了出来,期间程子安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也没有多看一眼。她擦干了身子又穿上了之前的衣服,然后扭头看着靠在浴桶边缘君子无比的程子安,暗自磨了磨牙——等到回宫之后她就让褚京墨再给开个丰胸的方子!
泡着药浴,程子安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她不敢再昏睡过去。她能感觉到楚翊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炙热得让人想忽视都不行。她有些不自在,即便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即便两人都是女子,但药浴时有旁人在场,于她而言也是第一次,又如何能够安然自在?
更何况程子安也没有忘记,宣政殿外脸颊上的那个轻吻。而殿下说,自己进宫的第一天起,她就什么都知道……
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了,楚翊到底是舍不得责怪程子安的,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于是抿了抿唇,还是楚翊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闷:“今日侍卫本是带了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