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身子到了书房,尽管再三强忍,却还是砸了砚台,动静之大,直吓得守在门口的云烟直发抖,这种煎熬内心的暴躁感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的心,侵蚀她的神智,同她做斗争,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消散。
第46章 花名再扬
当晏祁慢慢走出被控制的感觉时,已经入夜了,她揉了揉额角,眉眼疏冷,用打水的由头把值夜的鸣绍打发走,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加在了香炉里,正是上回用过的,长叙给她的迷香。
接着慢悠悠的从袖口拿出一个药瓶,放在鼻间轻嗅,收好。
做好这一切鸣绍正好回来了。
沐浴熏香,她枕着手慢悠悠躺好,这回才想起下午楚言清的神态有些不对,但又想不起具体不对在哪,她揉了揉眉头,又有些不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晏祁淡淡地听着房梁上的呼吸声愈发平稳,晏祁这才不急不缓的换了身墨色的便衣,出门去了。
收徒这事儿她一刻也不曾忘过,只是因为这几日异变太多,没时间细想,正好趁着宋氏拉着楚言清说话的空档,她回来为她想了想今后的方向,大概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谢拙贞的身形力量都比不得同龄人,自然不可能朝力量方面修习,晏祁想了许久才结合她从前的记忆又结合了这世的武功,为她写了份计划,照着自己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时时带些她的,所以只能将这些给她写下来。
到了约定的兰园,便见她已早早等在了那儿,小丫头一见了她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礼,唤了声师父,虽掩饰不住眉眼间的兴奋,但模样倒也很是沉稳,不是个冲动的。
“嗯。”晏祁淡淡的应了一声,拿出自己写好的“计划”递给她,却见小丫头抓耳挠腮,在她有些不耐得目光下嗫嚅着告诉她,她不识字。
晏祁怔了一刻,看着神色有些低落的小丫头,一时有些沉默,她倒是忘了,如今学堂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普及,大多是由富贵人家开设,请先生教授自家弟子的,偶有私设学堂,也是给那些家境稍微富裕些的小姐上的,而她家境窘迫,哪里来的钱去上学堂。
“不会认字不行。”她蹙起眉平淡的说道,想着不会认字实在是个大问题,不知有多少人都因为不会认字吃了大亏,甚至连被卖了都不知道,一时心头百转千回。谢拙贞闻言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后悔收了她,死死咬着唇,神色慢慢暗淡了下去。
“是弟子无用…”
“明日你去辞了侍卫的职分,找个学堂安心读书。”她垂眸想了片刻,做出这个决定,掏出一张银票与她。
“师父……”小丫头呆呆的看着神色冷淡的晏祁,一瞬间红了眼眶,上学堂…她从来没想过,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居然会有实现的一天,谢拙贞怔怔的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女子,心头酸涩,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慢慢化成了一片坚定之色。
“有不足就想办法去弥补,自我否认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她瞥了她一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说完再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卯时起,晨跑五公里……”
女子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院子里,平静的说出为她安排的项目,第一个月的东西,全是打基础,但却是最为繁重辛苦的,训练力度之强,让谢拙贞愣了一下,但小丫头很快平静下来恭恭敬敬的应了,倒让晏祁高看了她一眼。
“我不可能时时看着你,一切靠你自己,我一个月来检查一次。”
“是。”
晏祁见她态度认真,点了点头,又教了她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谢拙贞的记忆力一般,学了几遍才勉强记住,但她并不在意,各方面都完美的人几乎没有,而练武虽说是离不开记忆,但更多的是靠勤奋和悟性。
晏祁又纠正了她的几个动作,才结束了今晚的功课,一番折腾,已经是将近黎明,晏祁无意看到小丫头眼下的一片青黑,顿了顿,才接着嘱咐了她几句拳法的要领。
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晏祁才别了她:“回去好好休息,自己按摩一下。”她的脸色仍然是一贯的冷硬,但不难听出话语中淡淡的关怀。
“谢谢师父。”谢拙贞愣了愣,心头盈满了感动,慢慢朝着她躬下身子,一句道谢,包含千言万语,晏祁看着神色坚韧的小丫头,脚步顿了顿,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她不过是说了句好好休息,她谢什么?在她心里,收了她,这些就都是她的义务。
小丫头却不管她在想什么,只是攥紧了拳头:“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武识字的。”
晏祁瞥了她一眼,淡淡应了一声,才让她走了,自己则是回到书房。
接下来的几日楚言清都没见着她,问过云烟才知道她每日早早的就出去了,晚上也是彻夜不归,已有几日了,云烟欲言又止又带点同情的眼神落在他眼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楚言清的身子晃了晃,,彻夜…不归…他几乎片刻就想到了什么,心头泛起细密的疼痛来,让他的脸色白了又白,她不愿意碰他,可却……
京城这几日又传遍了,庆王世女消停了一段日子又开始逛窑子了,有人说这几日总是能在红楼见着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左拥右抱,好不痛快,有人说她看上了红楼一名叫沉璧的小倌,几乎日日都来,还有人说,看见她为那男人一掷千金,也有人想到了她的正夫,楚家公子,又是一番惋惜。
众说纷纭,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传入闺阁深巷中,她再次扬名了一把。
此时的晏祁却安稳的坐在红楼里,神色是一贯的漠然,只见她的面前跪了一个戴着黑斗篷的神秘人影,而身旁站着一个打扮花哨的男人,正是这几日传言中的男主角,沉璧,或者说是影卫长叙。
“属下宿宣见过主子。”掩在斗篷下的人正色出声,清丽柔糯,是个男子。
晏祁淡淡的应了一声,泯了口茶水,才漫不经心的打量起眼前这人来,模样中上,一身温和气质却是不同,身上透着若隐若无的药香味,果然是学医的。
“开始吧。”她神色不变,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只看了一眼一旁的长叙,那名叫宿宣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应了,这才拿出掩在斗篷下的诊包,从里头拿出垫手的锦布,跪坐在她面前给她把脉,男人的手隔着锦布碰到她的时候,晏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依旧不习惯与人接触,却也没说什么。
“主子,你怎地又服了这药?”宿宣皱着眉,惊讶出声,对上她冷淡的目光却是一惊,连忙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