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水泄不通,密密麻麻一片脑袋, 只有靠身上的兵服颜色才能区分兵营,褚色是步兵,银灰色是骑兵, 还有诸位将领, 都在台前, 神色各异,只听得到一片嗡嗡嗡的议论声。
新将军和王邦副将的擂台比试, 没有克制通知, 也已经在各营传开了, 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自然是不甘错过,争先恐后的来。
“王将军的本事大伙都清楚, 那肯定要赢的,对不对!”一宽肩窄腰的士兵满脸自信, 四方附和声儿不断,倒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
“这…咱们将军的女儿,也不会差吧…”声音在这哄闹的周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但到底被周围的人听见了,面面相觑,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再怎么样,带上了晏征毓的名头了,再不敢妄自揣测了。
这话被护送晏祁一道儿来的侍卫听到了,满肚子打抱不平的话才生生咽下去,哼了一声,不止是武功,智商也甩你们几条街!
不多想,这边“咚咚咚”一阵鼓声,周围议论声慢慢小了下来,定睛往擂台上的两人身上看。
那王邦颇有几分江湖老大的气质,稳稳朝着晏祁抱拳,半句不废话,摆开架势:“请。”
“嗯。”晏祁点头应下,眼底不复一贯的清冷,正视起来,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不复平日的懒散冷淡,一下子就锋利起来,不怒自威的满身气势让距离她稍近的士兵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撞上身后朝前挤的人群,方醒过来,心中却起了几分敬畏,脸上再不复一开始的轻蔑之色。
擂台前的诸位将领也是脸色一凝,面面相觑,还以为方才看见了自家将军,心中骇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如此威势?
不容她们多想,这厢比试已经开始了,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将手中的兵器横在身前。
王邦的兵器是狼牙棒,用她的话说就是——兵器用木头造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让晏祁也用自己的兵器,最终选了根趁手的长棍,王邦却觉得自己收到了轻视,只好多解释一句:“我的兵器不适合单打独斗。”
匕首端的是速战速决,取人性命的轻便锋利,而这场比试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招制敌,不是做不到,而是她想让真正让人信服,显然,刚开始眨眼就结束这样的方式,确实会让人有“她是侥幸做到”的想法。
简洁最实用,却最不适合收服人心,就好像满嘴“之乎者也”才显得有文化一样,晏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冗长复杂的招式更具有说服力的。
没办法,只能让人用布将王邦棒上的尖利厚厚包住,免得伤人。
鼓声渐响,那王邦先发制人,断喝一声,因不知晏祁底细,便先用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招式试探,手中的狼牙棒迎头朝着晏祁头上抡下来。
“嘭。”扬棍一挡,震的虎口发麻,脚下退了一步,生生将棒顶开。
果然力气巨大,晏祁心中定论,脚下不慌不忙,脚下动了步子。
没看清楚晏祁什么时候动的,眼睛一花便见人贴着王邦的身子。出现在她身后,手中长棍横扫,虎虎生风,竟比那棒更快几分,击在那王邦的腰窝上。
王邦被打踉跄了一下,瞬间站稳,心中骇然同时,完全没料到晏祁的速度,也没料到晏祁能接下自己一棒,还顶开了,因此后招也无法打出,在比试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却也激起了她心中的战意。
顺势退了几步,再不轻敌,仰头避过呼啸而来的长棍,手中的狼牙棒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挑出个刁钻的角度击上晏祁胸口。
横棍直挡,借力凌空而起,晏祁有意卖了个破绽,果然狼牙棒趁势抡来。
来的好!身体却在空中生生转了方向,拧成个常人做不到的姿势,棍势一落,干脆不避那棒,右脚飞踢,击中那王邦手腕,卸了大半力道,被击中了左肩骨。
脸色半分没变,同时手中长棍已经从王邦左肋下穿将过去,人稳稳落在地上,脚下一绊,用右手反扭住王邦,
肩胛顶住他胸脯,一掀,天旋地转,就王邦的身子就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人群中一阵哗然,都被晏祁这一手震慑住了,没料到王将军会被摔的如此狼狈,甚至连半分反抗能力都没有,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叫好声,再不敢有半分小视这女子。
追身而上,长棍呼啸着快击快打,到底是沙场的老将,迅疾的滚动身子躲过去,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乒乒乓乓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王邦发现,无论他棒法如何精准刁钻,都半分近不了晏祁的身,她手中的长棍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他的招数一一化解,棍势十分迅疾,甚至不时击中他肚子,膝弯这些脆弱的地方。
额头上慢慢见了汗,她属于力量型的猛将,却在她手底下吃了这样大的亏,除了晏祁自己送上门的一棒几乎是半分没碰到她,反而被虚耗了全身力气,眼前的人气息却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半分要力竭的趋势。
劈、点、抡、戳、扫、崩,交错连贯,行云流水,快的让台下的士兵们甚至看不清,只觉着一阵眼花缭乱,她们的王将军却节节败退,眼见着都被逼到了擂台边缘。
屏气凝神,擂台周围一片寂静,数百千双眼睛只管瞪着王邦一味退着的脚步,只觉着那棍子要是换做别的利剑兵器,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遍体生寒,愈发落针可闻。
“退!”王邦断喝一声,也知再这样下去就要败了,狼牙棒在身前一拦,转而冲势,右脚蹬上擂台边缘的木柱,借力飞身而起,棒子一撑,一个翻身越过晏祁,往场中落。
“嘭!嘭!嘭!”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三声巨响,晏祁手中的长棍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眼前。
快打快落,击中王邦身上各个部位,瞬间失去了平衡,膝盖率先着地的前一秒被大力拉住,转而重重的仰砸倒地。
眼前一阵金星,力竭同时恍惚一棍子轻轻松松抵在胸口,眼前的人影模糊,声音却是熟悉的冷淡,平静的陈述着事实:“你输了。”
……
稳稳站在擂台上的晏祁受到了在场所有士兵的敬重,目光淡淡扫一圈,被注视到的无不用炙热的目光回应,人群中已有人大声呼喊着晏祁的名字,呼喊声震碎她的耳膜。
那王邦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面上眼底,再不复半分倨傲轻蔑,反倒窘迫的红了脸,似是还未从被打败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神色有些迷惘。
“我晏祁奉旨,在镇国将军晏征毓受伤期间,奉旨暂代镇国将军一位,在此期间,你们就是我的兵,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