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万人,但修个几十年,也能修建出一座举世无双的大墓来。尽管,陵墓再宏伟,君王有生之年都只能干看着,不可能住进去。
因此数种最常见也最频繁的徭役中,辰国只需承受三种。
每个辰人,年满十六岁后,每年都要服两个月的力役,算是列国之冠,至于力役内容,只三种,筑城挖河以及修桥造路。但征徭役都是在本地征召,且一家有七人则三人服役,六人则两家五人服役,五人则两人服役。另外,大规模征发力役时,每家只征一人,其他人为余夫(预备役)。这么个征法,小规模的工程,人自然是够的,但大工程的话,肯定不够,必须从别的地方征发力役过来。不是一般的劳民伤财加折腾人,因此列国除了修建王陵、营造宫室、筑城挖河等必须的大工程,都尽量避免大规模征发徭役,然这绝对不包括辰国。修建白洛渠时,每年固定的力役就有二十万。
不论离得多远,只要被征发了徭役,哪怕是天涯海角,被征发者也必须按时赶到目的地,少一人,或是迟了一日,那么同一个地方被征发的力役都会被连坐,斩立决!但跋涉千里就为了服两个月的力役也着实折腾人,对此,列国也有解决的法子,可以出钱雇人代替,若是贵族,那么连钱都可以省了,贵族无需服徭役。在辰国,雇人代替徭役被查出来,虽然不反对,但代替者必须是血缘亲人。贵族也可不服徭役,却仅限于高爵位者,大部分受爵者还是要服役的。只是,考虑到这的确很折腾人,辰国也有个不同的政策,服完徭役后,力役可以选择归家,明年再来。也可以留下继续干活,直到工程结束。
服徭役时,不论干多少活,都只管一日两餐,没有酬劳,但徭役都服完了,再留下来却会有酬劳拿。与其每年花两三个月的时间在路上就为了服两个月的力役,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留下做工到工程结束,一年一回的折腾,得少活好几年。
服徭役时,有一日两餐,饿不死,而徭役结束后,灾民可以继续做工到播种的时间,同样管饭,且有酬劳拿,干得好还可以藉此积攒起一笔小积蓄。
明白药农不会因为灾年而出现折损影响药庐明年的药材供给后,阿珩走得很快,离开王城已有数日,她想云洛了。
和谈这种事,一般需要数月,甚至一年半载之久,但阿珩回到王城时,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齐、辰两国已然达成了一致。
原因?辰国重视办公效率,不管是什么事,拖拖拉拉个几个月,除非最后的结果好得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否则所有相关官吏都可以卷铺盖回家抱孩子了。
和谈结果很是惊人,数十万将士血染沙场打下的摩云关归还辰国,自然,不是白还。齐国要付出的代价是三万头可以耕地的健牛,六十万斤铜、二十万斤恶金、八千斤白银、六千金、五千北荒骏马(必须是健马,不能是骟过的,也不能是老马),以及粮食一千万石、精盐五十万石、青壮奴隶十万。其中铜与白银、黄金都可以折算成恶金,精盐可以换成粗盐,但折算数量不能过半。
铜是铸造武器的东西,辰国青铜技术举世无双,六十万斤铜,足够辰国铸造出足够一支十万人的大军所需的所有装备。恶金是最合适铸造农具的金属,给了辰国,短时间是没什么好处,但有大量的农具与耕牛,辰国日后的收成将大增,不管是给铜还是给恶金,都后患无穷。
尽管明白,但和谈还是达成了,然后,阿珩进城的时候估摸着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高兴。辰人不高兴的是为了摩云关,牺牲了数万将士才夺来的战略要地就这么还了回去,数万将士这是都白死了?对此阿珩倒是很能理解,摩云关的地位太重要了,若是辰国一直占着,哪怕今年齐人可以容忍一二,但除非齐人打算迁都,否则一旦摆平离国,第一件事就是跟辰国不死不休,亦或是夺回摩云关。如此一来,齐人固然要损失很大,但辰国也不会好,所有力量都被牵扯在摩云关,一旦损耗过大,周围的国家可都不是吃素的。如今这样,用个烫手山芋换来大量稀缺的物资与人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齐人不高兴,什么叫资敌?他们这就是,只要有眼光,看得出自己做了什么,都不会高兴得起来。
阿珩骑着毛驴溜溜达达的往药庐走,揣测着这主意是谁给的,应该不是云洛,诚然,云洛很聪明,但这事的取舍太大,只有策士才笑得出来,做得出来,而云洛,虽然曾经做过士子游历列国,但他士子也分不同的流派,云洛属于兵家。任何一个兵家的士子都不可能想得到如此等同践踏上万将士牺牲价值的主意来,兵家士子,重视兵魂远胜利益。将辰国朝堂上的公卿大夫都扒拉了一遍,阿珩给张不易与孟览打了个大大的嫌疑封戳。
辰国尚武好战,贵族与云洛受的教育相近,都算是兵家流派的支持者,而这也是本土贵族会乖乖交出近半权力给外来士子的根本原因——不插足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张不易曾负责辰国的邦交,这般出人意料的法子,他想出来很正常,至于孟览,虽是辰国老氏族的郎君,可想想他的经历,属于辰人皮肉早被十数年的时光剥离了,剩下的是一副属于策士的皮囊。
“阿珩......”
会是谁呢?
正琢磨着,忽听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声音有点熟,阿珩疑惑的转头,看到的是一家酒楼。想起声音是从高处传来的,抬头,四楼的一扇窗户处立着一位俊俏的年轻郎君,赫然是齐载。
齐载冲阿珩招了招手。“阿珩,好久不见。”
阿珩无奈迈步向酒楼,她是真心不想进酒楼,物价贵,三七前些日子很喜欢一家酒楼里的酱肘子,说那家的酱肘子比药庐的厨娘做得好吃,天天嚷着要吃。阿珩带他吃过一回,辰国贩卖的吃食分量都很足,一鼎酱肘子有十只,个个都皮厚多肉多筋。且酱肘子的价钱也很足,一鼎五十枚铜锱,不如去抢。阿珩只带三七吃了一回便不愿了,药庐里每日都要杀两头肥豕,一头肥豕四个蹄髈,两头是八个,够吃一顿了。三七为此很是吵闹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云洛将酒楼的疱人挖到了药庐当私厨,这才得以消停。
将毛驴递给伙计。“喂点精饲料,钱记齐国公孙载的账上。”
“好嘞,客放心,一定给您的毛驴喂最好的饲料。”伙计喜笑颜开的接过了缰绳,毛驴一般随便喂点草料就够了,但既然客人说要喂最好的,自然就喂最好的,只是......价格不便宜。
进了酒楼,阿珩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她教会了别人如何无需大梁亦可平地起高楼,然后,辰人一看,挺不错的,建筑高了,视野极好。于是,两层、三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