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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战者尚且只余十之一二,而九州帝国又是一个要求君王必须拥有强大武力,随时随地都能顶上最前线的王朝,因而那一段时间九州帝国的王换代的速度比小韭菜还厉害。然而那也能理解,毕竟九州帝国怕是有史以来最奇葩的王朝,不仅空前,更将绝后,因为这世上不可能再有哪个王朝建立于废墟之上熊熊燃烧的战火中,然后被战火笼罩了近万年,直至灭亡,战火也不曾有一刻的熄灭。

    “近三百年的辰王挺长寿的,是最早的两百年,戎狄还肆虐于北地,战事极频繁,因而平均两三年换一任王。”

    阿珩大抵明白为何同样是被权臣给架空了,千年前的那个大国是被瓜分成了若干国家,辰国却只是君王成了傀儡,国家仍旧呈良性运转。诚然,这有云氏一族百年不断完善的变态《辰律》的作用,但古往今来,变法者身死政亡的海了去,辰国却将那一套为战争而服务的法治给坚持至今,只能说,辰国的凝聚力很强。所有国人都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延续下去,也必须延续下去,否则华族式微时,坚持在戎狄沦陷区以至于世世代代战死沙场的先人就全白死了。

    道路虽然不错但长度有限,修建陵墓,犯不着太奢靡,至少在辰国是如此,早前是战火纷飞,没精力大肆修陵,后来则是被架空了,想大修王陵,没问题,自己掏钱。问题是每一代君王每年修建陵墓的钱抵得上国库三成的收入,这钱若是国库出,由所有百姓分担,自然拿得出来,但让君王自己一个人掏,不如让他去死。因此辰王陵并不奢侈,规模也有限,便没往太深的地方修建,令得子孙祭拜亦或是盗墓人拜访都很无奈。

    也因为王陵就在玉龙山的外围山脉,这些道路也只在外围了,进入深处,想要过去,必须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没有道路想要判断方向也难,但云洛也不是没来过玉龙山,事实上,很多贵族子弟都挺喜欢这里的,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猛兽如云。辰人尚武好战,在从军之前狩猎到猛兽,那么进入军中后地位会大大提升,别想着在军中显摆家世,一来,军中以武为尊;二来,在一个要求所有贵族子弟都要参加军队亲自杀敌获取军功的国家的军队里,不乏家世比你更好的;三来,辰国那套变态辰律的另一个优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日后会不会封侯拜将。白川君就是个活例子,出身奴隶,然而如今辰国有几个人在他之上?

    因此,为了让自己进入军中后更有地位,也是为了证明自己,辰国的贵族子弟在入伍前都会亲手猎一头猛兽做为成人的证明。注意,是亲手,仆从先找到一头猛兽射个十几箭,你再补最后一箭这种是不作数的,必须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去寻找与猎杀到一头猛兽。猛兽如云的玉龙山是个很好的选择,猛兽满地跑,至于子弟会不会被猛兽给吃掉这种事,辰国的贵族们也表示很放心:若是被猛兽给吃了,回头他们会将那名子弟的名字自族谱上除名,连头猛兽都收拾不了,废物一个,写在族谱上就是耻辱。

    云湛在世时,云洛不曾入伍,但云氏子弟长到一定岁数都会游历列国,他当年离开辰国时,云湛要求他到玉龙山猎一头山狼证明自己。特别注明要山狼王族。山狼是狼的一种,体型普遍不大,但山狼王族例外,山狼王族的体型同雪狼不相上下,甚至在雪狼之上。为了猎杀到一头山狼王族,云洛在玉龙山脉追踪了整整一个月,几乎踏遍了千里玉龙山脉。

    阿珩走的方向不对,只一日,云洛便从根本没有道路与方向可言的深山中看出了问题。

    云洛叹道:“阿珩,第一次你是掘我祖坟,如今又是想掘我辰国先王的墓?”

    阿珩略尴尬的一笑。“我保证不动辰国先君的遗体。”

    云洛无语的瞅着阿珩,赤帝陵也就罢了,那与其说是陵墓,倒不如说是无忧的巢穴,无忧自己都不介意,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当然,就算无忧当年真有什么意见,他也不会让无忧把阿珩给啖了就是。可如今是辰国王陵,诚然,辰国近几百年来的王是列国中最窝囊最傀儡的王,但就算如此,也没哪个国家敢因此而轻慢辰王,哪怕辰王是摆设,他也是一个好战的虎狼之国的王,架空是一码事,但辰国的公卿也不会允许任何国家羞辱辰王,因为辰王固然是摆设,也不是一般的摆设,那是辰国的金字牌匾,踩它等同于踩所有辰人的脸。同理,动辰国先君的陵墓,也是一样的忌讳。

    华族事死如事生,讲究入土为安,阿珩这般肆无忌惮的解剖尸体,甚至盗掘陵墓,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是妥妥的死罪,腰斩都是轻的。只是阿珩很聪明,将法律与道德给切割开来,她解剖的尸体不是无名尸体便是获得了那人生时的允可,人都自愿让她零敲碎剐了,还专门留下了遗书,道德固然有问题,但律法却没法因此而治阿珩的罪。然而盗掘陵墓,且是一国王陵,最重要的是,这王陵主人所属的国家也没灭亡,哪怕道德允可,该国也会灭了阿珩三族。

    阿珩继续说:“我很讲信用。”

    “若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便只拿那一件,无我想要的,我什么都不会拿。”

    云洛很是不解。“你为何对炎帝的医道如此有兴趣?她与苍凛的医道并非一个路子。”不仅是一个杀人,一个救人,而是炎帝着重于巫,苍凛着重于医。

    “取长补短。”顿了顿,阿珩又补了三个字:“不死药。”

    云洛更奇:“你几时改了主意?”

    阿珩平静而认真的回答:“我不曾改主意,只是想挑战此药,想炼出传说中炎帝之后便成绝响的丹。”做为医者,便应以挑战疑难杂症为兴趣爱好,丹药虽非疑难杂症,却也是同样具有挑战价值的东西。

    云洛微叹。“哪座王陵?”

    “辰玄子。”

    云洛:“......你行。”

    辰玄子,确切来说,他不是君王,只是一个封君。那是辰国尚未建立的古老年代,戎狄入侵,华族向东迁徙,辰玄子中州西北所剩无几的几个封君之一。

    那场戎狄席卷而来的华族浩劫中,无数君侯向东边的同族邦国逃难,以躲避戎狄带来的残酷杀戮。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走了,辰玄子寥寥无几的留下的几人之一,甚至他原本是一个小国的封君,地盘小,也没什么势力,在大时代里,就是个微不足道的角色,他自己也是一直奔着做一个吃穿不愁的庸碌贵族的目标过活的。然而戎狄来了,君王跑了,他被君王给舍弃了。不想死的话,就只能拔出剑迎向戎狄,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他活下来了,也死了,尽管不曾死在戎狄入侵的第一时间,却仍战死在了与戎狄的战场上。不过这也不足为奇,当年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