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着如何打理脸面,胡子留长和不留好像都不好。
“阿父!”
耳畔一声大喝,云洛总算从胡子上回过神来。“女儿怎么了?饿了?我去给你拿虎奶。”
嗯,虎奶,没有母乳,云洛也没给孩子找乳娘,而是很生猛的逮了几头刚产崽的猛虎给女儿喂奶。
小家伙气鼓鼓的瞪着云洛。
云洛诚恳的道歉。“阿父错了,阿父不该不认真听女儿说话,女儿再说一次好不好?阿父这次一定认真听。”
小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重复道:“阿母何时回来?”
还有没有小孩比她更可怜?还没出生,老爹远征,出生没多久,老娘又出了远门。老爹出征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老娘却始终没个影。
云洛笃定的道:“快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又骗我?”
“她一定会回来。”云洛百分百肯定的说。“哪怕是爬,她也会爬着回来。”
小家伙很是不解:“为什么?”太笃定了吧?
云洛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她不会愿意你的名字叫翠花。”
小家伙的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云洛这什么意思。“翠花这名字很难听吗?”
“不难听,就是很俗气。”
“俗气是什么?”
“不会有什么人喜欢的一种表现。”
小家伙自以为懂了,登时就有了咬死云洛的冲动,到底是不是亲爹啊,她是老娘红杏出墙生的吧?
阿珩不是爬着回来的,但也不是走着回来的。
仲春二月,莺飞草长,阿珩坐着轮椅回来了。
黄泉之毒对她的中枢神经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虽然被她给及时控制了,但双腿暂时没知觉了。
仍被残雪所覆盖的城门口,阿珩笑吟吟的问来接自己的云洛:“嫌弃不?”
云洛没吭声,将人抱了起来。“嫌弃你个头,你走不了了,我还能走呢。”
被抱着回到云府,阿珩与小家伙大眼瞪着小眼,小家伙的模样随了云洛,生得极精致,一眼便看出小家伙日后的倾国倾城,但与旁的倾国倾城的美人略不同的是,这位未来美人的眸子非常明亮。
美人的眸子明亮说明有灵性,可若是亮得如妖似鬼,那不叫有灵性,那叫惊悚。
两双同样亮若妖鬼的眸子对视,不是一般慎人,然而两个当事人都没感觉,每日照镜子,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眸子。
“你是阿母?”小家伙问。
阿珩反问:“不像?”
“你长得也没我好看啊。”小家伙说。
阿珩默默内心呕血,闺女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老子的美貌。“谁告诉你我生得很好看的?”
“我长得好看啊。”小家伙理所当然的道。
阿珩微怔。“这与你长得好看有什么关系?”
“我生得好看,我阿母自然也该生得好看。”小家伙理所当然的回答。
阿珩默然,女儿这逻辑......真是理所当然且天经地义。“那可真是很遗憾,我生得不好看。”
小家伙摇头。“仔细看,看得久了,你其实也挺好看的。”
阿珩生得不惊艳,却有一种耐看之感,看着看着就会诡异的觉得这家伙也挺好看的,越看越有韵味,自然,这一切都建立于一个前提上——没被阿珩亮若妖鬼的眸子给慎得不敢再看。
阿珩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上,大眼小眼平视。“我是你老娘。”
小家伙哦了一声,然后道:“你有四五十岁了吗?”
阿珩:“.......”
险些喷了的云洛不由得打量了下阿珩的容貌,阿珩虽年已三旬,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但她看着却不过双十年华,怎么看都与四五十岁不沾边。
阿珩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四五十岁了呢?”
小家伙抓起阿珩满头青丝里掺着的缕缕银色中的一缕。“只有四五十岁的人才有白头发,你看你的白头发比孟叔叔还多。”
孟览年过四旬,也不过是两鬓斑白,阿珩却已半头银丝,自然该比孟览年长。
阿珩:“.......”好有道理。
☆、第二十三章曾经的“人”
月照海深处,无忧颇为无奈在深海里游弋着,不是她无聊跑深海里观光。
邪灵虽然不是人,却也不是鱼,邪灵可是有翅膀的,仅这一点便足以说明邪灵最适合的是什么环境。虽因是亡者的关系,跑深海里也淹不死,可也不会好受。
月照海,无忧非常不乐意回来,尽管她这一世的生命便是起源于此。
月照海,曾经不是海,是大泽与平原,沃野千里,也是少昊氏最大的粮仓与牧场。
每个读史的人都无法理解,为何赤帝与沃州侯同为赤帝苗裔,却罔顾人伦私通。好吧,不止后人不理解,便是远古时代也没多少人能理解,为此,无忧没人被人授之以白眼。
不伦之子,也就她是赤帝与沃州侯唯一的子嗣,否则一早就该沉塘了。
无忧也曾有过不理解,但随着沃州侯第一次带她来到月照泽,哪怕不理解,她也选择了接受。
那是她第一次来月照之地,彼时此处不是海洋,阡陌纵横,牛羊成群,沃州侯向女儿娓娓道来一段历史。
帝都十载,质子生涯的艰难,风姓氏族与帝都权利核心的氏族的冲突,风姓氏族虽贵为炎帝苗裔,却一直备受排挤。甚至有心人为了削弱风姓氏族,在历史中刻意挑起了风姓氏族的内斗,令得风姓氏族分裂,血流成河。
赤帝与沃州侯便是已分裂的风姓氏族的代表。
沃州侯求生,赤帝生性桀骜不甘命由他人定,生存与活得更痛快促使这两个风姓氏族当代最杰出的少君联手在帝都权利场抗争。
月照之地是双方的载于史册的第一次联手合作。
漫长的岁月,风姓氏族的血浸透了月照之地的每一寸土地,真正意义上的一寸山河一寸血,自异族的手里撕下了月照之地,削弱了异族侵略人族的力量。
最初只是并肩作战的伙伴,然情不知何所起,但意识到的时候,这段不伦的爱恋已然深深扎根于心,根系极发达,硬拔也不是不行,但会连着心脏一块拔出。
他们是彼此在这世间最信任也最有心有灵犀的人。
既然拔了会死,那就不拔了。
不是不清楚自己做的是怎样大逆不道的事,死后只怕连入宗庙的资格都没有,可那又如何呢?人生苦短,失去的太多,若连最后这点还能抓住的东西都要放手,活着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彼时无忧不理解父母哪来的那么大的胆量,但她看得出沃州侯淡然之下的决心,哪怕所有人都反对,哪怕女儿都无法理解,沃州侯也不会放弃赤帝。
再一次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