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她怀里,长长的吸管送进她的唇瓣开口处,道:“发什么呆呢,快喝。”
吸管上沾染的奶渍让明玥尝到甜丝丝的味道,她一瞬间愕然地抬头。
周自恒见牛奶送到她手里,松开手,明玥怕弄倒,只好捧著。
“不好喝吗?”周自恒看她没有动作,问一句。
明玥的唇微丰,像颗红樱桃,错愕时候张开一些,露出编贝般的牙。
“你喝过的……”明玥把牛奶放下来,但唇间的甜味消散不去。
“我喝过又怎么样?”周自恒屈起的长腿放下,双手撑在背后,“以前咱们还喝一杯水,吃一碗饭呢。”他不满地皱眉,“有喝的就不错了啊,小姑娘家家的,别这么麻烦。”
隔著门板,忽而传来江双鲤的声音,她叫明玥下楼吃水果。
周自恒惬意的神情突然就变得紧张,警惕地跽坐起身,胡乱又把习惯塞进她嘴里,捏捏她的脸颊,道:“我走了啊,晚上别跳舞了,好好休息啊,明儿个比赛我载你去,给你加油。”
他开了侧门,飞快地逃走,明玥在窗口望了望,只看见他熟稔地借助水管,翻越回周家。
她见过周自恒翻阳台好几次,每次都会被吓到。
她手心里还握著牛奶,不自觉就叹了口气,张嘴咬了咬吸管,喝了一口牛奶。
等到一口甜津津的牛奶咽下去,她才恍然明悟,手里捧著的牛奶滚烫非常。
这算不算……
间接接吻?
明玥再没了练习舞蹈的心思,关掉音响。她到底是没有把牛奶扔掉,小心地藏进了更衣室,再关灯下楼。
见舞蹈室灯熄了,周自恒也知道她是没再练习,极松快地吹了声口哨。
周冲正推开他的房门,把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他的书桌上。周自恒的书桌上没有书,摆著一台电脑,以及零零散散的电子产品。
周冲拿了一盘游戏《传奇》的碟子,抿抿唇,眉头深锁,最后叹了口气,把游戏盘放下。
“干嘛呢?”周自恒从阳台转身回来,就望见这般情景,淡淡地说了句。
周冲下意识地把手背到后头,顿了顿。
周自恒没同他发脾气,只是平静地问话,意识到这个转变,周冲心里涌起一丝喜悦,他指指水果盘,道:“想著最近天热,给你送点水果吃。”
“哦。”周自恒应声,坐在椅子上,低垂眼眸。
他没有过来书桌边上,对一盘水果似乎没有兴趣。
冷淡的态度让周冲的心瞬间冷却,他揉了揉眉心,道:“你尝尝看,要是好吃,爸再买。”他拉著门把手,准备出门带上。
周自恒的房间外就是阳台,对著一片湖景。他望窗外望了望,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
明玥大概这时候正和她的父母吃水果吧,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她一定像只馋嘴的小松鼠。
门还未关上,周自恒闭了闭眼,语气淡淡:“别走了,一起吃吧。”
周冲关门的动作停住,猛地转身又把门推开,眼睛都亮了。
“我一个人吃不完。免得浪费了。”周自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极不自然地解释著。
“好。”周冲笑得开怀,仿佛莫大的心愿被满足。
一句苍白无力的【别抽烟,对身体不好】已经让周冲激动,此时同儿子在他的房间里一同吃水果,让周冲眼眶都有些红热。
他敏锐地察觉到,儿子待他有了改变,横亘在两人间的屏障被拉开一丝缝隙,明媚温暖的天光射进来。
这样的水果好似瑶池蟠桃,周冲觉得格外甜。
他在儿子的房间看了看,望见一箱开了的牛奶,干巴巴地找著话题与儿子交谈:“这牛奶,还好喝吗?”
他知道儿子最爱喝牛奶,去哪都不忘捎带回来一箱。
“嗯。”周自恒浑身都不得劲,哼了一声,他觉得这样并不好,又补充道,“还挺甜的,我今天刚喝一瓶,还没喝完。”
没喝完……
周冲笑容有些勉强:“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爸爸再换……”
“没。”周自恒抬抬手,“小月亮渴了,她喝了。”他说到明玥,话匣子便打开,“她还挺嫌弃,说是我喝过的,以前也不总喝吗?现在开始嫌弃了。”
他难得和周冲说这么长的句子,周冲的手都在颤抖。
“女孩子嘛,长大了,同喝一杯牛奶,肯定会不自在。”周冲说道,“算得上是接吻了嘛。”
这一句话,恍若石破天惊,敲醒了周自恒。
他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脸上蹿起红云,眼底流光溢彩。
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周自恒对著周冲问:“那小月亮最近老不理我是怎么回事呢?她就躲著我,但上课总偷看我……”
他急切地描述著明玥的状态,求知若渴地望著周冲。
周冲眼底酸胀,快速眨了眨眼睛,耐心地同儿子解释:“大概是小月亮害羞了。”他摸了摸儿子翘起来的呆毛,“傻儿子,小月亮也喜欢你。”
周自恒张大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霸道虽然开始懂事,也不可能马上就改掉所有陋习,翻身成为学霸啊,大家还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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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不好意思,嗷,晚了好多,睡觉觉要赶在deadline之前交论文报告。
对所有金主说声对不起。
看在我今天撒这么多糖,这么甜,就原谅我吧。
☆、第32章 羞颜未尝开(三)
第三十二章.
周冲眼底酸胀, 快速眨了眨眼睛, 耐心地同儿子解释:“大概是小月亮害羞了。”他摸了摸儿子翘起来的呆毛, “傻儿子, 小月亮也喜欢你。”
他用了一个“也”字,成年人的阅历让他一语道破小儿女之间青涩的情思。
周自恒脸色绯红,慌乱、呆滞、又手足无措, 讶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许久,最后被一丝克制不住的, 带著窃喜和甜蜜的笑意冲淡。
周冲手底下是儿子那一撮总是直愣愣立著的呆毛,硬硬的, 让他的手心发痒, 似是蚂蚁爬过一般。
他有些舍不得把手从儿子头上移开。
房间里开著窗,临湖能看见漫天点缀的繁星, 徐徐吹来的清风把周冲的记忆吹回多年前的雪夜, 他从警局把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带回来。那时候儿子还没有名字,小小身子小小脑袋, 睁著澄澈透明的一双眼,让他欢喜地在婴孩脑袋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