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足足将林璇玑咽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林璇玑面色发青,盯着楚羽冷笑,“不知道霍公子若是知道……”
“知道又怎样?”楚羽觉得有些厌烦,“没完没了是吗?廷业在娶我之前就已经知道我曾经——”她看了刘柏舟一眼,“我曾经心悦刘公子,但是如今我已经是霍夫人,此身此心都只属于廷业一人,再也不会心生旁念,还望刘夫人别再纠缠。”
“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没好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是吗?再者……刘夫人若有这般空闲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能抓住丈夫的心,而不是抽空心思来对付我奚落我。纵然我被你贬到了尘埃里,难道刘公子对你的欢喜就能多几分?治标不治本,最后难堪的还是你自己。”
楚羽起身,“梓桐,我们走!”
林璇玑冷哼两声,正欲上前,却被梓桐拦住。
梓桐可不像楚羽这般好耐心,“刘夫人请自重,霍家的事情不必外人插手。”语罢。梓桐紧追楚羽而去。
刘柏舟掉头就走,林璇玑自然不肯放过,“你为何不说一句?自己的夫人被他人奚落,难道你就不会维护两句吗?”
“奚落?”刘柏舟冷哼,疾步走出了浮曲阁,“我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方才到底是谁奚落谁,你心里有数。”
“怎么,你还怪我的不是?”林璇玑愤然,“刘柏舟,我可告诉你,如果不是我林家扶着你,这一次刘家的生意早就垮台了。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若然惹我不快,我也会让你不痛快。”
语罢。林璇玑拂袖而去。
刘柏舟站在原地,冷了脸却没有吭声。
林璇玑说的没错,早前就是因为生意上出了问题,所以刘家才会与林家、霍家私底下做了交易,错了花轿错了新娘子。
如今刘家的生意有了起色,可刘柏舟人生的难关这才刚刚开始。
林璇玑觉得甚是愤懑,不过现在她倒是不急着回家,而是悄悄的带着丫鬟去了一座别院。她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推门进了一间屋子,这屋子里黑漆漆的,可林璇玑倒不觉得害怕,当下坐了下来。桌案上放着一面镜子,她甚是熟练的将蜡烛点燃。血红色的烛光下,镜子里的自己变得格外美艳夺目。
黑暗中,有人低低的笑着,“又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
林璇玑轻叹一声,瞧着镜子里美艳的自己,却没有半点笑容,“你说为何我这般容色,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呢?男人不都是感官动物吗?我生得这样美丽,何以他们都将视线落在楚羽的身上?难道是我还不够漂亮?”
“不,是因为楚羽身上有邪术,你要知道你的美艳是天生的,但是楚羽的邪术却能让男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所以不是你不够美,而是你不够心狠手辣。”黑影从暗色中走出,是个年迈的老女人,满脸的皱纹褶子,指甲却是锐利得可怕。
老女人穿着花衣裳,裹着花头布,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堆满了褶子。
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指着镜子里的林璇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满嘴的黄牙,“你看镜子里的你,年轻貌美。你是人中龙凤,前程绝对不会仅限于此。姑娘,你要把眼光放远一点,说不定将来还能飞上枝头!”
林璇玑满意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飞上枝头?”
“我老婆子算了一辈子的命,绝对不会看错的。”老女人轻咳两声,“这镜子乃是上古之神留下来的昆仑山宝物,只要女子对着它多照照,多说一说心里话,久而久之便能出落得更加年轻貌美。”
林璇玑扭头望着她,“那你为何不照一照镜子?”
老女人无奈的笑着,“我泄露天机太多,上天所不允。否则哪个女人不希望变得美丽动人呢?左不过我是没有机会了,但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宝物。林姑娘命格尊贵,岂能在这样的地方埋没一生。”
“是吗?”林璇玑眯了眯眸子,瞧着自己极美的容色,“那我是不是得准备准备?”
“姑娘放心,时机会来的。只要姑娘能飞上枝头,来日里想要什么都会有,想做什么都可以。”老女人的话就如同诅咒一般,让人心里头的欲念快速增长。
林璇玑若有所思的望着老女人,“那你想要什么?”
“老妇人什么都不想要,惟愿能修成功德一件。”老女人轻叹一声。
“这话我可不爱听,凡事都有价,你这般帮着我却不要任何的好处,我这心里没有着落。”林璇玑也不是傻子,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而不求报酬。
老女人笑了笑。“不如到时候,请姑娘能赐我财帛金银,许我一席之地,免我颠沛流离之苦。”
“这好办!”林璇玑起身,“看得出你是个有本事的,在我飞黄腾达之前,能否求你帮我办件事呢?”
老女人眉心一皱,“姑娘是说这霍家的夫人吧?”
“既然知道,那也该明白我想做的是什么。”林璇玑冷笑,“我这人脾气好,不忍见血,但有时候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这般磨砺。我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会让旁人得手。懂我的意思吗?”
“这是要下咒吗?”老女人有些为难,“这可是要折寿的。”
“怕了?”林璇玑瞧着她,“你不是说。我会飞上枝头吗?既然我能飞上枝头,那我也能保你周全。你只需照我的话去做,其他的事儿我来担待。”
“是!”老女人躬身行礼。
林璇玑转身出去,看得出来心情好了很多。
身后,房门自动合上,黑暗中唯有老女人低低的浅笑。阴森,诡谲。
“真是老奸巨猾,如此一来暗咒就不会反噬在你身上。”白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老女人坐在镜前梳妆,脸上的褶子渐渐平息下去,可怕的长指甲瞬时光滑粉嫩,染着极为明艳的蔻丹。花白的发,如缎如瀑,及腰轻垂。
蜡烛,突然熄灭。
屋内,又恢复了最初的一片漆黑。
被林璇玑无缘无故的奚落一顿,楚羽觉得有些不痛快,拎着爹最喜欢的烤鸡就回了一趟家。嫁得近就是有这样的好处,逛街逛累了还能回家歇歇脚。
楚家住得僻静,但楚羽有马车,要回家也是易如反掌。
跳下马车,楚羽瞧着娘和一个陌生女子坐在院子里,当下愣了愣,不知这女子是谁。
“娘?”楚羽喊了一声。
胡映容当即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刚巧买了爹喜欢吃的烤鸡,就送过来了。”楚羽愣了半晌,“这位是……”楚家在东平郡那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很少跟人交往,来往的也就那么几个亲戚罢了。
“这是你姨娘,你小时候还跟着去姨娘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怎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