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白的手扑了个空,而被捆的母女两居然顺著某个移动的底座,掠到了加文面前!
原来这是一个设好的机关!
陆氏的人怔住,就听角落里的加文哈哈大笑,将一把枪对准了庄清研的后脑,冲陆澹白道:“哈哈哈,你的人再多又能快过我?我的枪直接挨著她的头。只要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你女人孩子就……砰!”他做了个夸张的姿势,“脑浆飞出来……溅到你脸上……”
他张狂笑著,对人质残忍,对自己又十分小心的隐藏。
——怕陆澹白狙击自己,他选择地下室里一个特殊的位置,那是两柱靠近的墙梁,他人瘦,缩在墙梁的缝隙里,侧身与背被牢固的房梁挡住,子弹打不到,正面则用庄氏母女挡住自己,陆氏的人如果轻易动手,伤的一定是庄清研或者小茉莉。
陆氏的人投鼠忌器,而加文就是仗著这点,狡猾地隐藏在母女身后,他甚至不急不慢掏出了一把枪,两手握著两把枪,分别对著庄清研与小茉莉的后脑,挑衅般地笑著:“哈哈哈,你来啊,来打啊!狠狠打!”
陆澹白薄唇紧抿,但枪口抵在庄清研跟小茉莉后脑,若把加文逼急了,母女两绝对血溅当场,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盯著加文手里的枪,缓缓道:“你不就是不满我退出吗?你把她们放了,换我上去!解你的心头恨!”
加文的声音从庄清研身后传来,含著尖叫的恼怒,“我是恨,恨你背叛组织!背叛我!但我更恨这女人毁了我的a.g!这个贱人,我四十年的心血,她竟然……竟然……”
加文盯著庄清研如灼灼烈焰,他是真的恨,一面恨却一面又不得不承认,即便这女人现在被自己绑起来不能动弹,也掩盖不了她险些击溃ag的事实。
她的彪悍还不止——之前将她打晕掳过来,她在车上醒了后,为了保护孩子,跟绑架的ag成员动手,一个弱女子当场干掉了三个大男人。若不是有孩子牵制著她,他们ag的人未必拿得下她。
而被掳到这里,她也从未像普通女人一样,露出慌张或仓皇的神色,她安抚孩子,冷静对待周围一切,在不能抗衡的时候,她就带著孩子保存体力。
而即便现在,枪口顶著后脑,生死也许就在下一刻,她也没有慌乱半分,看似平静的状态下是紧绷的身体,像一只豹猫不动声色的蓄攒力量,一旦出什么意外,就全力一搏。
而她怀里的小小女童,竟也出奇的镇定,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这样生死的恐惧中,她不曾哭过一声,只是用小手抓著庄清研,脸转向陆澹白的方向。
小小的人,听到父亲来救自己,又紧张又激动,但知道若随便发出声音,可能会干扰父母的判断,所以她一直保持安静,用耳朵收听动静。
想到这加文反而越发恼恨起来,向陆澹白吼道:“你不是要替这女人受过吗?好,我给你机会。你给我跪下来,向著地宫兄弟们死去的方向,磕头忏悔!死了多少个人,你就磕多少个头!!……”
“不要!”加文的话还没说完,大秦已经出声,“陆哥,不要听他的!凭什么!”
“凭什么?”加文一手挥舞著枪,尖利地嚎叫,“凭这女人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地宫里没了这么多人,这是她的罪!陆澹白这狗娘养的要替她赎罪,那就来!”
被绑著的庄清研脸色微变,地宫的事是她干的,跟陆澹白无关。她恼恨陆澹白放虎归山连累了自己,却也从没想过要陆澹白背地宫这个锅。
加文在那边吼:“不肯是吗?没关系,那就换个人受过好了!”
下刻便听小茉莉一声“啊”地痛呼,就见加文不知何时掏出一片刀片,划过小茉莉的大拇指。
他的速度快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而孩子的手已滴滴答答流血,加文笑著,“陆澹白,听说你女儿会拉琴啊,来,我就从这只手开始废……”
他玩著刀片,表情近乎狰狞,“来来,大拇指小拇指,我一个个挨个……直到挑断手筋……”
孩子痛得浑身发抖,庄清研身子被绑著不能动弹,目眦欲裂,再忍不得,“加文你这变态,对孩子做什么,冲我来!”
加文扯著她的头发狠劲一拽,用枪把重重砸向庄清研的后脑,“急什么!马上就到你!”
被这狠劲一砸,庄清研眼前一黑,先前她的后脑就在医院被掳时受了袭击,加之又是孕妇,被绳索捆绑在地下室几个小时,如今这重重一下,她几乎要厥过去。
加文拽著庄清研的发,枪压著她的太阳穴,炫耀似地看向陆澹白,“哈哈哈,你确定不向我忏悔?好,那我也不墨迹了,先弄死你女儿,再送你女人!”
“陆哥!”陆氏的人都心急如焚,去看陆澹白,陆澹白的情绪显然也崩到极点,谁都看得出来,他手袖里扣著枪,只待有任何机会就爆发,可奈何加文占著万夫莫开的位置,后有牢墙高耸,前用庄氏母子做肉盾,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那一刻大秦感觉陆澹白眼眶都是红的,是充血的红,是恨自己无法解救妻儿的恨。
堂堂七尺男儿,被人用妻女威胁。是个男人想想都觉得既恨又悲凉。
就在加文再次拿起刀对向小茉莉致命之处时,地面噗通一声闷响,细微的灰尘飞溅,阴暗的地下室中,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时骄傲如日月的男人,垂下高高在上的头颅,缓缓跪在了地上。
“放过我的妻女。”陆澹白说。
“哈。”加文挑眉笑:“你小子终于乖了啊。好啊,来,磕头啊!向我磕头,我要你清楚,谁才是主子!”
他带著胜利者的笑,对著小茉莉手腕的刀进了一寸。
锋锐刀片闪过陆澹白的眼,陆澹白将头垂到了地上。在他额头触到地面的一霎,几乎所有陆氏的下手都叫了起来,“陆哥!”每个追随他的人眼中都是不甘与痛惜。
“出去!”陆澹白喝到,众下属不解,陆澹白再次出声,“大秦,带兄弟们出去,我的私事,我自己解决!”
大秦微怔,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陆澹白明著厉喝他,明著服软地跪下了身,但自己分明看到,陆澹白的眼神跟往日般犀利,他飞快往加文身后的那堵墙瞟了一眼。
往前的默契让大秦心头一震,接受到了陆澹白这个暗示,他装作心有不甘的模样,手一挥,“好了,既然陆哥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