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蓦地睁圆,脑子里还装着浆糊,但是她自己知道,酒已经醒了。
魏惊戍平时话虽然少,但是他太聪明了,这种聪明里包含着能够随时自检的反省,与清晰的自我认识。同时,他也有着无可比拟的骄傲,刻在眉间心上,所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臣服。
就像独来独往的猛兽,虽然不会停止与同类的交流,但始终是自有领地,只在长啸时与天地相往来。
她从来没有设想过,他把领地划开,让其他人得以进来的场面。
现在……似乎也不能算。
他离她很近,从来没有这么近过,近的她能看清睫毛,眉骨,鼻梁,唇上温热的触感不轻不重,这极短的片刻几乎让人错觉过了地久天长。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狂跳的声音,还有仿佛从很远传来的悠然一句:“你知道怎么闭眼睛吗?”
陶绫觉得小腹一阵抽搐,可能喝坏了,人又当机了,一时之间只回道:“你这是……性骚扰。”
魏惊戍站在她面前,拇指很快地滑过下唇,唇角极轻地勾了勾,垂眸看她。
“我知道啊。”
陶绫:……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二十一世纪大马路上,又不是穿到哪个异世界?
等一下,或许在买东西的时候,这人被魂穿了也说不定?
“不是,” 陶绫还在理着混乱的思绪,笑了笑,“你不能趁人之危吧?”
魏惊戍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
“你没什么想说的?”
“这里是大街上,没有什么可说的,说了也没有用。”
陶绫转了三个弯才想过来,莫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默默深吸一口气:“魏总,您真是流氓。”
魏惊戍挑了挑眉,笑开,依然优雅的要命:“过奖。”
陶绫注意到这条路还有人在经过,偶尔有人骑车经过,会回头看他们一眼,这种穿着讲究衣服往扬尘地中随便一坐的人,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幸好晚上光线不够充足,路人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怕登八卦小报,被人嚼舌头?怕他妈的大西瓜啊。
陶绫撑了一把地想站起来,结果被他顺势蹲下时拉住了手臂,魏惊戍背对着她,单腿下蹲,声线清朗:“上来。”
她折腾了一晚,又刚被吓的没什么力气,也没有推脱,直接圈住他脖颈,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在往车场走的时候,陶绫终于为自己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是不是,太忙了,很久没有……嗯,找那个什么,女伴了?”
“所以才情,情难自禁……看谁都行?”
她想了想:“魏总这个事,真的很严肃,我……”
“初吻?”
背着她一言不发的魏惊戍忽然甩了两个字,跟在麦当劳看见外星人要甜筒的惊吓差不多。
“呃,这倒不是。”
陶绫有点黑线,她长得有那么磕碜吗?
“那你应该知道,”魏惊戍走到自己的车旁,把她放下来,转身面向她,淡淡道。
“亲吻的意思只有两种,要么喜欢,要么想上。”
拉开车门,他朝里面示意了下,让她上车。
陶绫愣着没动。
“那你是哪种?”
魏惊戍往车门上闲闲一靠,碾压夜色的风流雅然。
“如你所说,情难自禁。”
他不知道能忍多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她的手下败将。
从很早起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晚上!!!!!!好!!!!!!!!//3// 我快回到小龙虾干锅的怀抱了tvt 给你们比心!
第26章 bsp;26
见她第一面,他就认出来了。
印象中,很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自从陶成当年意外过后,他的妻女去向犹如演绎了一场现世报。陶成在掌舵公司时,不掩饰自己追求利益的心,有媒体曾经称他爱钱爱的“掉进了钱眼里,起重机都捞不出”,传闻又称他那个叛逆的女儿也是跋扈的要命,现在好了,一家人逃的逃,亡的亡,落魄的自此不见消息。
阴雨蒙蒙的那天,魏惊戍在门外等的人是魏舒的旧相识,或者说只能算是有点交情的合作方。她表现出了一点兴趣,让他把项目书拿给她看,然后让他跟着她,说先等会儿,她办点事儿。
倒也没说错,的确是办了事。她把项目书卷一卷扔进了废纸篓,眯着眼冷笑:魏惊戍,我和魏舒之间的烂账还没算完,他竟然敢就给我死了?你能替他还吗?不行吧?我不断你的路,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类似的闭门羹和冷话魏惊戍基本天天听,已经挺习惯了。
但真说起来仁慈,他到那天为止印象最深的仁慈,是那句踹开门后的‘哥们,有人找’。
那是张很年轻的脸,带一点蓬勃的生气和慵懒,老神在在的轻松,看好戏的意思并不妨碍她身上那股冲天的劲。
姿态在说这闲事她管定了,眼睛扫过屋内惊慌失措的二人时,不屑又含着笑意,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陶绫。他很快知道了她的名字,因为在一周里面,她有事没事来聊天,对那个小镇似乎无比熟悉,无论他换了哪个小宾馆,陶绫都能准确地在门口晃悠。
魏惊戍视她为无物,是跨一跨步子可以迈过的人。脑海却不受控制地冒出那副景象来。
在将升未升的朝阳里,暧昧的雾色一点点化开来,映出她踢着石子,插着水洗得发白的背带裤裤兜,昂头浅笑的身影。
脚步可以跨过的门槛,心不一定行。
但那时并不是一见钟情,不能算是。
陶成投了三百万进来,那是第一轮资金。直到见到他,魏惊戍才知道她是陶成的女儿,中年男人的皮夹侧面有一张醒目的侧面照。尽管只是匆匆一瞥,魏惊戍从那轮廓和眼神中依然认出来了她。
那一面过后,再见就是岛上。他被误关进那间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她,模糊的印象转至清晰,在那一刻魏惊戍才确定,事过境迁后,有些记忆是浮上来还是沉下去,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事。
陶绫不是没反应过来,她是因为反应的太快,愣在了那里。
十分不敢确定,自己想的意思,是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叫情难自禁?
陶绫觉得自作多情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