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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呀,我恨不得将他压扁了,再搓成个球塞回他娘胎里去。”

    她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吓得我赶紧坐得离她远些,以免伤及无辜。

    她愤愤然说道:“谁也搞不清楚他究竟算是干什么的,整日到处溜达,什么事情都会管上一管,俨然一副管家模样。借机寻出些别人的错处,总能为宋老爷省出点银子。所以,颇得宋老爷心意。宋小甲也因此狗仗人势,一双眼睛嵌在了脑门上,说话之前先用鼻孔将人打量一番。第一句必是:老爷有令~云云。我多吃了半碗饭,打碎个破口碗等小事统统逃不过他那双狗眼。。。呸~”

    看着她这副虐恋情深,不能自拔的神情,我捅了捅她:“这种衣冠禽兽,不提也罢。不过,宋府的规矩这么多吗?不在宋老爷跟前伺候会不会好过些?”

    麦穗放下茶杯,吐出一口浊气,仔细想了想煞有其事的告诉我:“算起来宋老爷对下人的责罚还是轻的。在宋府你可千万不能惹恼了大少爷。他平日里对下人不能说不好,可一旦做了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惩罚起来那是非常严厉的,若是犯了忌讳是要被拉出去喂猪的!”

    ‘喂猪?’只听说过把犯人喂蛇、喂虎,可没听说过将人喂猪的。能想出这么个主意,不是宋家人脑子有问题,就是宋家猪脑子的问题,难不成是麦穗出了问题?

    见我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她,麦穗急了:“是~真~的。几年前,一个小偷来到宋家,偷了大少爷心爱的宝贝被发现,交给了大少爷处置。第二天宋老爷问起小贼去向,大少爷就告诉他将那贼人喂猪了。”

    “你若说不信,可那日恰巧在猪圈里发现了贼人的半条裤管。宋老爷当场就将刚吃进去的猪排吐了个干净,停了好久的荤腥,才加到了现在的半碗坛肉。大家后来都绕着猪圈走,以至于那吃人的花猪现在还无忧无虑的活着呢!”

    听完麦穗这个丧心病狂的故事,我确实被惊到了,活了这么久,猪都能蹦出来吃人了,世道果真是变了不少,该再早些出来见识见识的。

    想我只是区区一个烧火丫头,见到宋家老爷、少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他们突然抽风来到厨房怡情养性。更遑论碰坏他们心爱的东西,然而看着麦穗严肃的表情我还是慎重地点点头。

    麦穗这个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再也收不住,开始我还能时不时插上几句,她却越讲越开怀,我却越听越没了精神。要知道过度的惊吓之后,人是最容易犯困的。

    当周公第三次向我招手点头之际,娘亲带着一大群人呼啦啦的涌了进来,我瞬间被三姑六婶包围得满满当当。

    抹了一把麦穗留在我脸上的吐沫星子,看着始作俑者已被挤进墙角,朝我投来一束自求多福,改日再叙的眼神后,便溜之大吉了。

    我乖乖的站起身来作福,接受大家的赞叹:左一句俊俏、右一句伶俐,还要再补上一句金嫂子好福气,瞬间被大家热情洋溢的赞美砸晕了头脑。

    土多好打墙,人多力量壮,女人猛于虎,一群猛虎下山以摧枯拉朽之势摇曳着我纤弱的小身板。

    永远不要得罪女人,是我来到宋府得出的第一条铁律。

    ☆、第五章

    清晨,伴着雄鸡浑厚有力的三声唱叫,我被吵醒了。

    刚要下床伸伸腿,朦胧之中总算忆起娘亲出门前耳提面命的叮嘱,怎奈我恹恹欲睡,她说的话半句没记住。

    恍惚间娘亲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息,身影飘然离去,我的世界安静了。。。

    以后见周公的时间还是掐少点为妙。

    总算是彻底清醒了,七手八脚的收拾一通,按着昨天的记忆朝着厨房的方向狂奔。如愿以偿的~我迷路了。

    路上零星遇到几个仆人模样的人,他们倒是很热心的随手为我指点了几下,奈何有南辕北辙之感,生生把我绕的七晕八素,在陌生的路上越行越远。

    一个大财主家的小园子就将我困的团团乱转,如若进了水深火热的偌大江湖,我该怎么办嘞?寻一只有方向感的毛驴,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心里把各路神仙求了个遍,土地公公没求来半个,却求来一阵哭声。

    我的灵魂为之一振~明媚的清晨,敢让自己的哭声在宋府上空徘徊的人,必定是个角色。得她哭累的间歇,为我指指路想来也未尝不可。

    我连忙循着声音过去一探。

    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入耳,越发感叹这般会哭的人应该是有些手段:哭声抑扬顿挫,连停歇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整体透着一种深深的情义,情义中带着些许哀婉,哀婉中裹着丝丝缠绵,缠绵中又流出几分闺怨,看看身边疯长的青草碧树,听听耳边热闹的莺歌燕语~~春天来了!!

    左右拐上几拐,发现哭声就在拱门之后,仅有一墙之隔了,我的心情也越发激荡起来。

    可那哭声竟越发低沉,最后甚至消失了。

    这可不成,她倘若哭够了,拍拍屁股走人,我真要晕死在这园子里了。拼上我的九牛二虎之力,也得把这根救命稻草扯住。

    提起裙子两步并作一步的冲了出去,转过月亮门,来不及看清眼前的情景,刚张了张嘴,一句‘佳人留步’还没自丹田吼出,不远处那妙人的话语柔柔的传入了我的耳中:“大少爷,紫苏想。。。”

    风驰电掣间,身体的活动快于脑子的活动,果断转了身回到墙根下。

    幽幽地长吁一口,只盼着他们的眼风没能注意到我。我的动作不算慢,把我的闪现当成是一个错觉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半口,便从那个方向迸出了一声冷峻、清脆的怒斥:“谁在那?出来。”

    仿佛一盆冷水将我浇个通透,吓得我猛地一激灵。侥幸的向左望了望,百步之内未见半个人影;又向右探了探,二百步之内仍未见到丁点儿活物~果真是在叫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迟疑的催促再次向我砸来:“还不出来!”

    唉~流年不利,我真的好无辜啊。我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

    听到人家的风流史不可耻,可耻的是被人抓个正着。然而,比可耻更可怕的是,这个人说不定会把我拉去喂猪。

    这个时候观音菩萨不会再跳出来将我拖走,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打定主意,拍拍脸蛋,摆好表情,装作很惊讶的移出头来。

    首先入目的是一丛新竹,旁边傲然挺立着一个俊秀公子,没有半分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入目。

    怎么说呢,若那脸大腰圆的宋老爷头上不是绿油油的,一定是这宋家祖坟的风水极好~

    不自觉的,在我见到传言中的宋家大少爷后,脑海中闪出的第一句话。

    看到他用深邃的黑眸紧盯着我,势必要问出个子丑寅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