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33
    自己做错了什么?

    锦绣手捂着脸,慢慢地。她的脸,惨白得非常明显。已不知砸了多少次杯子,摔碎了多少东西。

    最后,自己也知乏了,才疲惫地,缓缓地,徒劳而无用地,靠着一张红木圆桌坐下来。

    像个布偶,软软地,疲惫无力,坐下来。

    是的,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幸福满盈。至少,外人眼里的那样骄傲,以及盛气凌人……

    那个“龙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宝贝物件儿,对锦绣意味着什么,此事,暂略不提。

    若干年前,当时的锦绣,仅有十一岁的样子。

    “碰”地一声,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从锦绣头顶豁朗传来。

    是的,两个人又吵架了!

    锦绣母亲和锦绣父亲,这对已经不知吵了有多少回的两夫妻,这一次,势必要吵出个输赢胜负来!

    “你求我也没用!——你求我,该离开的还是得离开,该走的,还是得走!”

    当然,每一次,锦绣的母亲都是理直气壮。即使不理直,气也是壮大无比的。

    锦绣在帘子后面偷偷听着。瓷器上的碎沫渣滓,散落了一地。

    锦绣父亲说:“那女儿呢?——你的女儿霏霏,你也打算不要了?你就真的舍得离开她?——她那么小,十一岁都不到,尚未及笄,人都还未嫁呢?——萧爱颐,我说,你心怎么那么狠,啊?”

    锦绣的心一下颤落起来。那种空空的,茫然的,低低的,失落的……

    锦绣母亲道,“哼!”她冷笑出声:“你少拿咱们女儿来压我!——叶予槐,我可告诉你,若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想选择的路途——就算是女儿,照样,该放弃,你夫人我也做得出来!”

    锦绣的眼睛大大张着。

    就那么大大地。

    仿佛周围置身整个房间的一切……那看上去并不般配的一对父母……那精致的厢房……那厢房里灯影重重中掩映在帷幔上自己纤瘦的身影……妆台上,菱花式样的控云铜镇,配着那大红的底子,鲜艳而夺目……种种,种种,小藤木书架,月白冰纹瓶里插着一大枝腊梅……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翻了个儿——和从前看上去,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怎么就不一样……

    那个“放弃”,锦绣母亲咬得很重。

    锦绣无法形容当时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感觉。

    最后,又是经年数月之久,这对夫妻,当他们再次又不知为了何事头皮发麻争吵不休的时候,锦绣终于弄懂了。原来——他们是为了“龙玉”。

    一件,对锦绣母亲说非常贵重不可获得的宝贝东西。

    因为只要有了那东西——锦绣娘就可以随时走,是的,想走就走,想离开就离开——离开她,离开锦绣的父亲,离开……离开这个对她来说,不曾有过丝毫值得留恋回味的、她们的家——他们的国公府邸,以及,她并不在乎的堂堂公侯夫人身份……种种,种种。

    锦绣重又倒了一杯茶在手上。

    仍旧是那盏淡淡雅雅的雨前龙井。

    静静地,尽管茶已冷了,她还是啜了一口。

    现在,她不再去回忆十来岁那么些年锦绣母亲和父亲的各式吵闹。并且,那样的吵闹,总是锦绣母亲占了上风。锦绣的父亲,他基本已经懂得对这个女人各式各样卑微的、恭谦的宽容与忍让。作为一个男人,多么难得!多么可贵而不容易!锦绣有时候都想:“既然这个女人想走,你就让她走呗!”——然而,心还是“疼”,原来,当年那个“该放弃的也得放弃”——是多么让她难过,尴尬,以及难堪。

    叶锦绣其实有时候挺恨这个女人。

    当然,约莫你在恨一个人之前,那么,首先必得是先“了解她”、“弄懂她”,彻底地且“搞清楚她”!

    锦绣的母亲对锦绣,一直是个“谜”。

    所以,就为了那个“龙玉”——锦绣打算豁出去了!

    她,要向如今的这个丈夫,这个叫卢信良的男人——豁出去了!

    第二十三章  卢相的色迷心窍

    暮霭沉沉,秋风纷乱。

    卢信良伏案在书房的灯烛底下写着奏章。最近朝事繁杂,他实在太忙太忙。

    陈国公夫人已然回府。锦绣母亲口中的那个“龙玉”——他自然没有应衬。

    是的,卢信良何曾不知这个女人所提的条件——意思是,若不应允与她女儿锦绣“和离”,那么,必得将那所谓的“龙玉”毫无条件转赠给她。真是个贪心的女人!

    卢信良忽然有些纳闷,这“龙玉”——是的,他有过,就是一次无意古玩收藏捡漏所捡到。据说是前朝某位皇帝身上的佩饰之物,也并不算价值连城——这女人,对这物件儿“如饥似渴”做什么?

    卢信良后来把那“龙玉”高价卖给一名豪商,是为赈灾之用。他是个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好官。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以,锦绣老母要那个“龙玉”自然是没有了!

    锦绣娘说:“——没有?我说贤婿,你是诓我的吧?”看来,分明是不信。

    卢信良后来不吭声,不言气,半晌,才嘴角冷冷勾起,这样回了一句。他说:“岳母大人,你这是打算要卖你女儿吗?”

    锦绣娘勃然大怒!

    是的,是真的怒了!

    当时的锦绣娘,脸色惨白,上下嘴唇一翕一动,哪有先前的气定神闲与嚣张威风。

    “你说我在卖我的女儿?……卢信良,你居然说我在卖我的女儿?……我那么爱她……天呐,你居然……你……你……”

    锦绣娘后来是怎么离开的,卢信良已经忘了。

    他只是有些头疼,对于锦绣——他到底是拿什么样的心境、心态来看她?

    他想起今天两个人在床上的交/欢——锦绣那大胆、主动、泼辣,以及毫不含羞的叛逆反抗——当时,卢信良把征服锦绣看做是对她唯一的情潮和目标。

    可是,当锦绣娘要说“和离”的时候——他那种反应是为什么?

    那种强烈的,全身都在发抖抽搐的反应……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时,凉月当空的秋夜,风吹着院中的梧桐颇有些冷。卢信良搁下毛笔以及本本奏章,竖了竖衣领——那件泛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