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干脆要来账本子看,就算是抹平了的帐,那也是有迹可循的。
“夫人,要单看这支出那是不能说明什么的,府上这样的家业,每月花的再多也实属正常,但要结合收进来看,盈利亏空才是一目了然,我不知您对府上的家业有没有数,单只瞧这上面写的,也就算是中规中矩吧,并不算奢靡过分,只要收入保持稳定,您以后的账单应当是与这个差不多的。”
百草又接道:“但要是物价变更,就或许又有不同了。”
张账房闻言一顿,又仔细瞧了瞧那账单,“百草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大前年似乎是起过一场旱灾,那年的粮产格外紧缺,导致前年至少有大半年的时间米价上涨的厉害,您也知晓米价只要上涨,其它的物价只有跟风涨,而且我记得那一年旱灾起的时候,京城好多有条件的家里都屯过米粮,想来侯府应当也是有的。”
这话的意思就深了,张账房没把话说尽,给谢景翕充分的思考空间,谢景翕看完账单,只觉的这帐似乎有些四平八稳,越是瞧着没毛病越是可疑,没想到让这两人一看,还真就瞧出了事情的关键。
侯府屯了粮,单就这囤粮时的价格跟数量上就能做许多手脚,即便姑且不论这个,但侯府既然存了粮,那每月的支出就会少上一笔,再加上当时的物价变更不可考,每月多点少点的就更是没有数,然而再看这账上的支出,似乎那一年半年里,每月上下都差不太多。
这也就罢了,灾年物价不可考,这一年二年的却是有迹可循,但账上的支出似乎也没有太大变化,反而隐约还多了些许,别小瞧这几两银子的差距,积攒的多了可就不一样了。再想起前几日因为饭食问题,她说要满足各房需求的话,这一句话下去,每月的支出必定要上涨不少,但凡她没有节制,这前前后后的就不知要多花多少银子,就算侯府不至于养不起,但管家不利的帽子难免要扣在她头上,再说不定,说她贪污侯府家产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里头存的心思就大了,但让谢景翕想不明白的是,侯府里谁会这样瞧她不顺眼,非要大费周章的算计她,若只是侯夫人单纯不想让她掌家,又何必如此。再者说,侯夫人似乎也没有亏空侯府的必要,至于谢景琪吗,她是没这个能耐,若有,谢景翕还真就头一个怀疑她,毕竟她没有能耐,但架不住手底下能人多,背后再有许氏,那就又不一样了。
“夫人,若要我说,您还是瞧一眼侯府的账为好,万一真有人动什么心思,您不就吃亏了吗?”百草似乎对谢景翕不看账本的事十分疑惑。
谢景翕闻言只是笑笑,现在的问题不是吃不吃亏,是她压根不知道侯府里埋了多少幺蛾子,连对方是谁都不确定就大张旗鼓的查账,明摆着是往人家坑里掉。上次的下马威,但凡她要是沉不住气惩罚了那两个管事妈妈,别的不说,头一个就要先的罪曾氏,掌家头一天就拿她手下得力的管事开刀,这得是多大的野心。
“我自然是知晓的,等该查的时候,少不得要麻烦你们。”
“夫人您别每次都跟我们客气,原也是应该的。”
“不与你们客气,赏你们东西,你们也别推辞就好了。”
两个帐房实在是在谢景翕这里讨了不少赏,都不好意再收,但谢景翕从来一码归一码,既然麻烦了人做事,就要赏些报酬,若是不收,下回便也不麻烦她们了,于是俩人到底又推脱不过,说了会子玩笑,方才下去。
俩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送了份礼盒过来,上面没有名字,只有灵绣坊三个字。
第065章 暗中窥视
谢景翕一整天都没有得闲,顾昀却是挺悠闲,他一上午就守着一壶茶,眼前放着本库房登记册子,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上午。
午饭大家都是不回家吃的,有的人自己带了吃食,条件好些的就会有人现送,像顾昀这样的,完全可以回家吃完了再来,但他刚上职不好搞特殊,于是就每日吃家里送来的。
这天赵章送了食盒过来,顾昀打开瞧了一眼,就知道是他媳妇给准备的,谢景翕讲究饮食搭配,荤素有度,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实际很是用了心思。其他的人午食都很随意,有些干脆就啃个粿子完事,所以你要是大鱼大肉的就有点招人眼,但其实说白了顾昀是不想把他媳妇好容易准备的东西被那些大老粗糟蹋,要不就算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分给他们吃都是无妨的。
正巧杨寿礼不知从哪回来,好像忙了一脑门子一样,连顾昀同他打招呼都没瞧见,低头耷耳脚步匆匆的坐回自己的位子,跟赶着去做了贼逃回来一般。杨寿礼有些五大三粗不修边幅,好好的一身官服套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一种土匪头子的气质,估计就算穿上龙袍上大街上走一圈,也照样能吓哭娃娃。
杨寿礼掏出几个粿子,也不知洗没洗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一口吞半个,囫囵吞枣似的往下咽,光听那吞咽的声音就能把人噎死,一口气吞了两个,又端起一壶不知道是那日泡的茶水,对着嘴直接灌了半壶,估计是被茶叶沫糊住了喉咙,差点没给自己呛死。
顾昀实在瞧不下去,对杨寿礼道:“杨大人,我今儿带的多,要不要一起吃点?”
杨寿礼狠狠的吞咽了一下,终于把喉咙里鸡零狗碎的玩意咽下去,挥了挥手,“我不吃你那点鸟食,喂猫似的看着都饿,还是这玩意实诚,好带又管饱,十个八个一下肚,完活。”
顾昀笑笑,继续慢悠悠品尝他媳妇准备的猫粮,杨寿礼果然一口气吞了八个粿子,然后拍拍手,又急匆匆走了,顾昀吃完饭略坐了一会,便往兵籍库后面的几间屋子走去。
库部的构造很简单,一个专门盛放兵籍的二层小楼,后面连着的是军械库,占地足有二十几间,反正平日有专人保养擦拭,杨寿礼闲来无事,就专门给自己收拾出一间屋子研究他自己的那些鸡零狗碎。
他这个屋子虽然不起眼,但却不大让外人进,神神叨叨的,顾昀来了没几天,却很得面子的被允许进去了一回,顾昀这种一肚子心眼的,要想捏准谁的脾气那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别人都觉的杨寿礼怪异孤僻不易接近,恨不得都躲着他,顾昀就偏投其所好的故意接近,一番接触下来,顾昀却发现杨寿礼是个人才。
这屋子四面不透光,唯一的一个小窗户还被他用布遮了起来,白天在里头倒也能勉强视物,就是乍一进来有些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