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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着像方才一般,能够看到非同一般的表演。

    一声号令,火炮应声而发,那炮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五十丈外的小船上。然而,预想中的轰鸣声并没有出现,远远看去,只见那炮弹冒出几丝似有若无的白烟,便偃旗息鼓了。

    岸上的人们诧异得忘记了声音,几秒钟极度的安静之后,是难以置信的呼声和不满的骂喊声。“居然是哑弹!”“震海侯都不检查炮弹么?”“恐怕是军费挪作他用了吧?”“怎的敢在圣上面前放哑弹?”“阿弥陀佛,这不是对陛下不敬么?”

    赤壁台上一片寂静,皇帝的脸色极是阴沉,难看到了极点。“再发号令枪!”皇帝阴沉地对号令官道。

    号令官手心与背心都已为冷汗湿透,战战兢兢地举起□□,发了一枪。

    江上的战船接到命令,又重新发炮。万众瞩目之中,炮弹落在了小船之上,却依然没有任何声音,滋滋几声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皇帝此时的脸色堪比寒冰了。传令官再不敢多想,只得继续发号施令,心中祈求着赶紧炸开来,免了这江面上的尴尬方好。

    然而,炮弹并没有听从传令官的祈祷。又连放三炮,俱是哑弹,到了第六炮,众人都已经失望透顶、放弃希望之时,那炮弹却终于炸开了,将众人吓了一跳。

    此时看台上有外洋十数使者,今日这一番演练,不晓得这些使者心里是不是笑开花了……

    皇帝面色晦暗,冷哼着甩袖而去,连嘉奖军士的仪式都未行,径自起驾回宫了。

    ☆、下跪求情

    宋织云在看台上看着,见此情形,便觉得有异。石家军熟悉水战,又精于火炮,正常情况下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恨不得马上见到石震渊,问个究竟。只是,石震渊此时必要将船队安排妥当,且必然得进宫领罪,恐怕一时半会也见不到。

    身侧的贵妇也都在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还不时来回看着她,神情闪烁。宋织云不欲在此逗留,思考一番后,在侍女侍卫的护送之下,去了宋府。

    宋织云进得春萱堂,姚氏正在听说书娘子说书,面上笑容正盛。看到宋织云一脸严肃,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好,姚氏便知有事,摒退了左右仆妇,问:“怎的神色这般凝重?可是遇到难事了?”

    宋织云将演兵失利之事跟姚氏说了,道:“自入京以来,接二连三的,夫君已经遇到不少事情,先有喊冤之事,如今又有火炮失利,必定有人欲离间君臣,想出来这些法子。祖母,如今该怎么办?”

    姚氏正色问道:“震海侯是否已经留意?”

    宋织云想起先前的石震渊的表情与话语,道:“他也已留意,且看他言行,似乎胸有成竹。”

    “他可曾跟你透露具体计划?”姚氏问道。

    “未曾,只道会防备。”宋织云道。

    姚氏面色微松,道:“既然震海侯已有防备,你就大可不必担心。他不向你透露具体方案,大约也有其他原因。今日你且私下问问他,看他如何答复。边疆大臣,行军打仗,行事需得隐秘,有时便是连家人也不让知晓的。当年,你祖父在广西剿匪,按着先帝爷的计划,佯死已诱敌深入。我真当你祖父去世了,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以身相随。等你祖父顺利归来之时,我方知道计谋之深。”

    宋织云若有所思,道:“多谢祖母指点,孙女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织云回到家中,到了夜里,石震渊迟迟未归。直到亥时末,明河方递了信进来,道兵部正在调查火炮失利之事,震海侯留在兵部暑衙配合调查。

    宋织云候了半夜,也有些疲倦,听了明河这话,也不着急睡觉,只坐着看着灯火出神着。回纹伺候一旁,见宋织云两眼放空,想起今日演兵的事情来,有些担心地道:“夫人,夜深了,且先休息吧?”

    回纹连唤了两声,宋织云方回过神来,看到侍女忧心忡忡的样子,宋织云点头,示意回纹更衣。

    宋织云躺下,床榻之上有一股清香,丝被柔软和清凉。回纹吹熄了灯火,轻声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异常安静下来。宋织云回想了一番今日江面上的情形,又想起祖母推心置腹的话语,心渐渐放松下来,不多时也就安然入睡了。

    次日一早,宋织云仔细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诰命夫人的衣服,在明河、沉香的护送之下入宫。因震海侯为公侯,她自也是一品诰命,穿得甚是隆重。她于辰时末出门,正是金陵城中最为热闹之时,各处店铺皆已开张,街上人来人往,热闹无比。于是,许多人便看到刻有震海侯府族徽红纹朱雀的车子往禁宫而去。

    大胤朝帝王勤政,每日寅时初诸臣即晨起,寅时中早朝,至巳时结束。每时日休沐一日,逢清明、端午、中元、中秋、冬至亦得休沐,春节则从除夕至元宵节。自承乾帝至今,先后四位皇帝都勤勉自律,从未有懈怠。

    因此,宋织云到达乾清宫外之时,恰好是百官早朝结束、各自到暑衙处置事务之际。各处官员都是人精,先是看到震海侯家的马车,心里已经转了一个弯;再又看到震海侯夫人、宋家的二姑奶奶按品大妆,在宫门前求见圣上。想到方才早朝之时,圣上一脸不快,又有御史弹劾震海侯,且听兵部意思如今震海侯已经被隔离紧闭配合调查,诸人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织云到了乾清宫外,正要进去之时,却被门口的管事太监肖公公给拦住了。肖公公本就是□□里的公公,自是认得宋织云的,苦着脸告饶:“夫人,您且稍等等,圣上今日有令,任何人都不见。奴才这就去向江总管报告,请他老人家在圣上面前进言方可。”

    宋织云颇感意外地看了肖公公一眼,淡声道:“那你快去跟江总管说吧。”

    肖公公忙不迭地向宋织云作揖认罪,方快步跑向乾清宫主殿。

    此时日头已高,秋老虎肆虐起来,也晒的人皮肤干疼。宋织云穿着厚重的诰命衣服,额头上早已沁出细细的汗珠,背上也汗湿起来。

    过得一刻钟,肖公公自宫里头疾步出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道:“夫人,您且回吧。圣上今日是谁也不见呢。”

    宋织云听得此话,心中竟是半点也不意外,只心中想,为人臣者当真是伴君如伴虎,战战兢兢,丝毫错误也犯不得。也懒得与其他人费口舌,只跪在了乾清门外,求见圣上,以便陈情。

    肖公公不料宋织云这般跪下,几乎要哭出来,道:“哎呀,我的姑奶奶!圣上如今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您老人家再来便是了!您此刻跪在这里,如何使得?”

    宋织云不理他,只面如沉水地跪着,腰身笔直。那些走得慢的各部官员自然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很快,震海侯失宠于